这一次,没有人再敢不服从命令,黑袍的骑士纷纷化作流影,兵分三路,从巨坑上方,以及左右两侧,向依文伊恩扑了上来。
面对跃过深坑,直接向依文伊恩扑来的教会骑士,一名黑骑士前跨了一步,也瞬间跃起。
选择了跳过深坑的圣痕骑士有三人,而黑骑士只有一人,但是透过头盔面甲的缝隙,黑骑士却能看到对方眼瞳中传递出来的深深的恐惧。
与第一名教会骑士交错而过的瞬间,黑骑士将手中的长剑向前递出,对方的长剑擦出火星,在他胸前的铠甲前崩开,而下一刻,对方已经身首分离——准确地从头盔与胸甲的缝隙递进去的剑刃,轻松地劈开了他的颈椎。
黑骑士松开长剑,任凭它与尸体一同落下深坑,他伸出的左手,瞬间拉住第二名骑士的披风,利用前跃的巨大冲量,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就像是挥舞沙包一样,将手中的骑士用力砸向他最后一名同僚。重重地撞在一起的两名黑袍骑士惨叫着落下巨坑,而在一口气解决三名教会骑士后,失去冲力的黑骑士自己,也zì ;yóu落体地,向深坑中落去。
想跟黑骑士比空战?太天真了!
依文伊恩不置可否地评价着这场短促的战斗,相比之正前方的闪电空战,从两侧缠过来的教会骑士要更为难缠一些,至少黑骑士无法像空战中干掉三名教会骑士一样,轻松地搞定这十几名高阶战士。
从深坑中传来长剑磕碰的战斗声,似乎掉入深坑那名黑骑士,在短时间内也没法再跳上来了。依文伊恩身边的护卫骑士,此时只剩下了两人。
而深坑对面,在命令属下进攻后,迈尔斯自己却没有移动。他与依文伊恩的目光在空中交错,空气中没有火药味,却有着yīn冷的杀意在相互弥漫。
“……果然,我还是没法喜欢上你们这些神棍。”依文伊恩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说道,“那只是个孩子,他母亲是南岭人……只有那个男人体力突然产生了魔力波动……”
依文伊恩说不出心中此时的感觉:“如果我没有把他们捆在一起,至少他们两人不必死……”
迈尔斯冷哼了一声:“你应该庆幸你将他们绑在了一起,没有那两个肉盾做缓冲,神术爆炸的威力足以将你掀下深坑。”
依文伊恩的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么你与你所代表的教会,还依然打算自喻为善与正义的吗?”
依文伊恩心中,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恶徒,但是对于以惩恶之名,想要杀了自己的教会,他却一直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打个比方的话,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辜的蒙冤者,敌人是jǐng察与受害者的亲属,即便他蒙受了不白之冤,为了自保,不得不与他们兵刃相见,但是恨意这种东西……依文伊恩心中的感受,更多的是种深深的无奈与无力感。
然而,如今的迈尔斯,却打破了依文伊恩心中,一直以来克奈汀,文宁区教堂的修女们,甚至说凯特·柯斯纳那个蠢萌圣骑士给他的美好印象,挑战了他所剩无几的内心底线——
“真是幼稚的问题。”迈尔斯却无情地嘲笑着依文伊恩,“我是善是恶很重要吗?”
“换句话说,我们教会究竟是善还是恶,真的很重要吗?”迈尔斯按住长剑,他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这个世界上,有我这样的恶人,便也会有总团长那样的好人,但是即便是我这样的恶人,偶尔也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而总团长大人不会故意作恶,但是他身上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却不见得少。”
“哪怕是自喻正义的帝国,与劝人向善的教会。既然它们也是由各种各样的人类所组成,便也会像人类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面貌,如果真的非要在上面分个善恶对错的话,我只能回答你一句——”
“胜利,便是正义!”
迈尔斯挥出长剑——
“圣剑术!”
刺眼的剑光在依文伊恩面前炸裂,而剑光落下,迈尔斯已经毫不犹豫地跳过了十几米的距离,向依文伊恩挥剑砍下:“所以给我安心去死吧!异端!”
长剑与长剑交击,火花与剑光在黑夜中炸裂,一名黑骑士挡在依文伊恩面前,跟迈尔斯战在一起。辗转腾挪间,剑光交错,黑甲的骑士与银甲的审判官身形飞快交错,逐渐化作两道银与黑的流光,却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被另一名黑骑士夹在腋下,躲开了圣剑术的直击,帽子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发型有些乱的依文伊恩,重新站到地上。
“成王败寇吗……”然而,迈尔斯最后的那些话,却是解开了依文伊恩心中,一直以来的芥蒂,“这样想,倒也不错。”
“纯善终究是不存在的……我本应该早就明白了的。”依文伊恩捏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最近过得太舒服了……我又有些害怕弄脏双手了……”
没错,就像是那个火车变轨的问题,如果两条轨道上,一条有10人,一条有5人,你究竟会改变哪条的选择。
在这个问题中,很多人都会选择维持火车原本的轨道,原样不动,因为当选择任何一条道路,都会弄脏双手的时候,不选择便是最好的选择。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位英雄的手中,都有无数人xìng命,成王败寇,胜利者书写历史。
在苏佐的前世,这些语句通常都满含着贬义。然而依文伊恩却非常清楚,这便是事实。
希尔泰勒认为他具有导向正确的才能,但是他自己却从不如此认为。
他走在不断改变这个世界的路上,迄今为止已经九年,他不断重复地审视着自己的成果,心中满含骄傲,但是与此同时,内心不安却也越来越重。
有时候,从魔力抽取导致的剧痛中苏缓过来,他身体酸痛,什么都不能做地躺在地上,也会静静地思考,这会不会是冥冥之中的命运给他的惩罚,或者那些诸神给予他的诅咒?
他根本无法否认,在他发起的这场变革中,无数人既定的命运轨道被改变,穷人可能会变成富人,富人也会变成穷人,农奴获得zì ;yóu,农场主就要破产,行商获得权力,那么商行的优势便会被压榨——
一人登上天堂,必有另一人堕下地狱,这是等价交换的法则,却也意味着,在不扩大蛋糕本身的情况下,无论权利者如何分配这块蛋糕,终究会有人饿死。
所以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吃饱,依文伊恩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变革,发展南岭的生产力,推进工业化。然而,在这一系列命令与措施中,他真的能保证绝对的正确吗?
苏佐很清楚自己不能。他只是看到过其他人从未看过的那个“正确”的世界,但是他却并不清楚,该如何走才是正确的道路,这个世界与他的前世有太多的不同,他也不过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但是……虽然依文伊恩不认为自己便是正义,但是如果连去做选择的勇气都一并丧失了话,那么他在一开始也就不会选择改变这个世界了。
没错,既然已经开始改变,那么只要必要,则无论是杀人也好,发动战争也罢——
他都会将其贯彻到底!
。
PS:毋需否认,主角就是个矫情的理想主义混蛋,典型的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贪心家伙。
牙髓炎,坐立不安一整天,什么都没写出来
()如题,因为学校远离市区,所以打算明天去看看去。
病因是智齿发育不全导致的牙髓外露,没想到昨天码完之后突然发作了,疼了一晚上,快到早晨才睡着,然后又给疼醒了。;
第三十二章/冰与钢之舞
() PS:这是今天份的节cāo,捂着牙写了3千5,凑乎者看吧,无力修改了。
。
“……开始了吗……”
月轮如盖,夜风吹拂吹拂着银sè的长马尾,阿贝尔眺望着原处突如其来的烈焰,黑框镜片后的蓝sè双眼中划过一丝担忧:“迈尔斯教友他……应该没问题吧?”
黑袍的神父站在他的身侧,安德鲁森神sè未变:“不必担心,从魔力的波动来看,这个法术的强度没有超过5环。而且从情报上来看,现在费尔德南大公手中没有真理级的法师。”
阿贝尔点了点头,确实,相比真理级的骑士,可以毁灭一整只jīng锐部队的真理级法师则更为稀少。在皇帝与教会的刻意打压下,南岭的真理级法师确实不少,但是可堪称是费尔德南心腹的人,却着实不多。
与南岭复**的战争虽然结束,但是零星的反抗与战后重建问题却还没搞定,费尔德南手中数量稀少的真理级法师,此时全部都停留在南方主掌大局,在白蔷薇城的人数,为零。
阿贝尔不知道费尔德南是怎么想的,或许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次危机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这种做法,却也给了袭击者们,一次绝佳的良机。
“那么我们也赶紧出发吧。”阿贝尔对身旁的安德鲁森说道,“迈尔斯教友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替我们制造出来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不。”然而,身为计划的提出者,安德鲁森此刻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曾经一度死死地盯着公爵府,从未放松过一刻的双眼,此刻却转向了火焰升腾之处,“神父阿贝尔,你知道那火焰让我想起来了什么吗?”
“那火焰?”阿贝尔有些迷茫。
安德鲁森用他那只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中指,轻轻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那只巨魔。”黑袍神父的镜片后,燃烧起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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