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广州州长陶侃南下到始兴郡(广东省韶关市),广州人士都建议应该停下来观察局势发展,不可以轻率前进。陶侃不理,直抵广州,这时,各郡县已纷纷派出使节,前往迎接王机。杜弘向陶侃假装投降,陶侃发觉他的阴谋,乘虚追击,大破杜弘部队,追击到小桂(广东省连州市),生擒刘沈。陶侃派大营指挥官(督护)许高###王机,王机逃亡,在途中逝世;许高掘出王机的尸体,砍下人头。陶侃将领都请求乘胜追击温卲,陶侃笑说:“我的威名已经传播,为什么还要再动用军队,一封信就可以解决。”于是写信给温卲,使他抉择,温卲恐惧,逃走,陶侃追赶,追赶到始兴郡,把温卲擒获;杜弘也向王敦投降。广州完全平定。
三一五年 乙亥(4)
陶侃在广州时,政务清闲,没有特别大事,总是在早晨把一百块砖从书房搬到院子里,晚上再把那一百块砖从院子里再搬回书房。有人问他缘故,陶侃笑说:“我正要为收复中原贡献力量,如果生活过度安逸,到时候恐怕不能承当大事,所以自己锻炼。”
王敦任命杜弘当部将,十分宠爱信任。
18 九月,汉赵帝国皇帝刘聪派藩属事务部长(大鸿胪)前往襄国(石勒根据地·河北省邢台市),赏赐骠骑大将军石勒弓箭,用正式诏书,封石勒“东中国总督”(陕东伯),可以代表皇帝,独断独行的采取军事行动;对于所任命的州长、将军、郡长县长(守宰)以及对于所封的侯爵于每年年终,作一次总的呈报。
19 汉赵帝国最高指挥官(大司马)刘曜攻击晋帝国的北地郡(陕西省耀县)。晋帝司马邺任命雍州州长麹允当总司令官(大都督)、骠骑将军,率军防御。
冬季,十月,再任命索 当国务院执行长(尚书仆射)、宫城军区司令长官(都督宫城诸军事)。刘曜攻陷冯翊郡,冯翊郡郡长梁肃逃到万年(陕西省临潼县西北)。刘曜再攻击上郡(陕西省韩城市)。麹允离开防地黄白城(陕西省三原县),进驻灵武(应在陕西省咸阳市境),因兵力薄弱,不敢再进。
晋帝司马邺不断向驻屯秦州(州政府设上邽【甘肃省天水市】)的丞相司马保征召救兵,司马保左右一致说:“毒蛇咬到手指,壮士砍断手臂。而今蛮夷势力正盛,我们应切断陇山道路,观察变化。”参谋指挥官(从事中郎)裴诜说:“现在,毒蛇正在咬头,难道头可以砍断?”司马保遂命镇军将军胡崧代理前锋司令官(行前锋都督),等待各路军队集结完成后,再行出发。麹允等打算把皇帝送到司马保那里,索 反对,说:“司马保掌握了天子,一定会利用天子满足他的私欲。”遂停止。然而,从长安以西,晋帝国领土上的城池,不再理会晋帝司马邺领导的中央政府。政府文武百官贫穷饥饿,采摘野稻,勉强维生。
20 晋帝国凉州(甘肃省中部西部)军士张冰,捡到一颗印信,上面刻文“皇帝行玺”,呈献给州长张寔,僚属们向他祝贺,张寔说:“这不是人臣应该保留的东西。”派人送到首都长安(陕西省西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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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六年 丙子(1)
(表略)
1 春季,正月,晋帝国(首都长安【陕西省西安市】)宰相(司徒)梁芬,建议对晋帝(六任愍帝)司马邺(本年十七岁)的老爹吴王司马晏追尊封号。国务院右执行长(右仆射)索 等,引用曹魏帝国二任帝(明帝)曹叡二二九年颁布的诏书(参考该年七月),认为不可以。于是,只追赠司马晏为太保(上三公之三),谥号孝(全衔吴孝王)。
2 汉赵帝国(首都平阳【山西省临汾市】)寝殿侍奉宦官(中常侍)王沈、宣怀,皇后宫执行官(中宫仆射)郭猗等,都受汉赵帝(三任昭武帝)刘聪宠信,专权横行。刘聪在后宫游乐欢宴,有时一连三天都沉醉不醒,甚至一百天不出宫门一步。自去年(三一五年)冬天开始,就取消金銮宝殿上的朝会,国家大事全部交付给皇子相国刘粲,只有赦免、诛杀、任官、封爵,才由王沈等进宫报告;而王沈等多半都不报告,而依照自己的意思决定。于是,旧日的功臣,有的不授给官职;奸佞邪恶之徒,有的甚至几天之内,都擢升到郡长、部长级(二千石)高官。战争不断爆发,军队不断出动;对出征将士,没有金钱绸缎的慰劳。但皇宫美女们的家属,却连孩童奴仆都有赏赐,动辄数千万之多。王沈等车辆、服装、房舍,豪华超过各位亲王;子弟或表亲中,被任命当郡长县长的,有三十余人,一个个贪赃枉法,残忍凶暴,成为人民的灾难。中央军事总监(中护军)靳准率领靳姓家族,纳入王沈等的摇尾系统,百般谄媚拍马。
郭猗、靳准都怨恨皇太弟刘乂。郭猗对相国刘粲说:“殿下(刘粲)是光文皇帝(一任帝刘渊)的亲孙、主上(刘聪)的嫡子,四海人民,谁不归心?为什么把天下送给太弟(刘乂)?而且,我听说太弟跟最高统帅(大将军刘敷)秘密会商,将在三月三日(上巳)水滨祭祀,宫廷大摆筵席之时,乘机政变(上古时代,阴历三月上旬【前十天】含有地支“巳”的日子,称“上巳日”。犹如二十世纪母亲节,是五月第二个星期日一样,日子并不固定,需要查考计算,才能指出。但自三世纪二○年代曹魏帝国后,明确地定于三月三日。每逢此日,官员和人民都到河水中沐浴,祭祀祈祷,洗去身上恶鬼,称为“修禊”)。事情成功后,计划尊奉主上当太上皇,最高统帅(大将军刘敷)当皇太子,又应许卫大将军(刘劢)当大单于(刘敷、刘劢,都是刘粲的弟弟)。这三位亲王处于不受怀疑的地位,同时手握重兵,以他们的身份,政变一旦发动,没有不成功的道理。问题是,两位亲王(刘敷、刘劢)贪图目前一点小利,不顾老爹老哥,事情成功之后,主上岂能保全?殿下的兄弟,固不必多说;即令是‘太子’‘相国’‘大单于’这些位置,也一定会落到武陵王(应是刘乂的儿子)兄弟之手,怎么会给别人(指刘粲)?现在,大祸迫在眉睫,应该早作打算。我屡次报告主上,主上深怀兄弟之爱,对于我这个身受阉割的宦官,始终不相信我的陈述。但愿殿下不可泄露,乘机秘密提出报告。殿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不妨召见最高统帅府参谋指挥官(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大将军府军政官(卫军司马)刘惇,用恩义相待,准许他们自首,向他们查询,一定可以得到真相。”刘粲同意。
郭猗秘密对王皮、刘惇说:“两位亲王的叛逆事情,主上跟相国(刘粲)都得到情报,你们是不是参与?”二人大惊说:“没有参与。”郭猗说:“事情已经决定,可怜二位是我的故旧老友,却一齐跟着承受灭族大祸!”说到这里,心情痛苦,不禁叹息哭泣,泪流不止。二人大为恐惧,下跪叩头,请求救命。郭猗说:“我可以代你们设法,只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到?相国如果问你们这方面的事,尽管坦白承认,相国一定会责备你们为什么不先向他报告,你们可以回答:‘我们固然身犯死罪,可是,只因主上宽大仁爱,殿下敦厚和睦,我们检举如果不蒙采信,则立刻就陷于犯上诬告的可怕诛杀之中,所以不敢报告。’”王皮、刘惇感激郭猗救命之恩。不久,刘粲果然召见二人,二人先后到达,而言辞内容完全一样,刘粲认为果有其事。
靳准再游说刘粲:“殿下应该住在东宫(东宫是君王合法继承人的住所,皇太弟刘乂居东宫),再兼任相国,使天下人民早日确定谁是领导中心。现在外边谣言纷纷,都说最高统帅(大将军刘敷)、卫大将军打算拥护皇太弟,发动政变,时间大概是春季末期。如果皇太弟掌握政权,殿下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刘粲说:“你说怎么办?”靳准建议说:“如果有人告发皇太弟叛变,主上一定不信。不妨放松东宫的禁制,使宾客们可以来往,皇太弟素来敬重知识分子,一定不会拒绝他们的拜访。其中自会有轻浮卑鄙的小人,迎合皇太弟的旨意,乱出主意。这时候,为了殿下,我会公开上书,揭发他的罪行。殿下再逮捕那些跟皇太弟有交往的宾客,审问他们,取到了口供,主上就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刘粲遂命包围东宫的冠威将军卜抽,把军队撤走。
宫廷供应部长(少府)陈休、首都东区卫戍司令(左卫将军)卜崇,为人清廉正直,一向厌恶王沈等,即令在公众场合,也从不交谈一句话,王沈等把这两个人也恨到极点。高级咨询官(侍中)卜幹警告陈休、卜崇说:“王沈等的权势力量可以旋乾转坤。无论你们跟君王的亲近关系或你们的才干声望,比窦武、陈蕃如何(以窦武之亲,以陈蕃之贤,还死于宦官之手,何况陈休、卜崇?参考一六八年八月)?”陈休、卜崇回答说:“我们年纪已超过五十,官职也到高峰,所缺的只有一死。死于忠义,正是我们的盼望,怎么能弯颈低眉,去奉承阉割过的宦官?算了,卜公,不要再谈这件事。”
三一六年 丙子(2)
二月,汉赵帝刘聪驾临上秋阁,下令逮捕陈休、卜崇以及“特进”(朝会时位置仅次三公)綦毋达(綦毋,复姓)、中级国务官(太中大夫)公师彧、国务院执行官(尚书)王琰、田歆,农林部长(大司农)朱谐,全部诛杀,他们都是宦官憎恨的人物。卜幹流泪劝阻说:“陛下正留下座位,招请贤才,却于一日之间,诛杀七个部长级官员,他们都是国家的忠良,岂不是不应该!即令陈休等有罪,陛下没有交付有关单位宣布他们的罪状,天下人又怎么知道?诏书还在我那里(卜幹是高级咨询官【侍中】,诏书必须由咨询署【侍中省】颁布,所以卜幹可以稽留。由此程序,可看出“侍中”地位又有变化,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