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为了证明谁是“疯子”,乱哄哄的闹了好一阵,直到“玉米棒子”和“失恋之王”两人互相攻讧,两败俱伤,一个低落时正如蜀犬吠日,犬穷志短;一个疲惫处也好象吴牛喘月,牛瘦毛长。难分伯仲,谁也没占着谁便宜。两人都已口干舌燥,面红耳赤,攻讧既已无功,反驳却也无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人多嘴杂,终于繁华散尽,水落石出,这才慢慢平静下来。马大伟道:“别他妈的吵了,其实是疯子不是疯子有什么关系?我昨晚听到半夜里有人唱歌,难道我也是疯子了?张小强道:“我怎么就没听到,看来你确实已经疯了。”马大伟道:“你睡得跟他妈的死猪没什么不同,你还会听到‘夜半歌声’?”
张小强一脸狐疑的道:“你听到了夜半歌声,怎么没听见‘玉米棒子’从床上掉下来?”马大伟道:“他是前半夜从床上掉下来的,我是后半夜听见外面有人唱歌,怎可混为一谈?其实我已经连续几晚听到这古古怪怪的夜半歌声了,很清楚,是个女的在唱呢。”众人都知道学校男生宿舍楼正对着围墙外不远处一座孤伶伶的小山,小山上大部分都被农民辟为坟地。想起那坟地上传来的歌声,众人都不禁心里发毛。独孤狂道:“我的妈也,‘夜半歌声’,女鬼,我怕怕^^^^^”
“玉米棒子”骂道:“怕你大爷,‘疯子’也怕鬼么?除非鬼是你大爷。”独孤狂道:“你不怕,有种晚上一个人出去瞧瞧去!”王米最不服别人小看他,当即回道:“有什么不敢?我可不象你,看见美女便硬装英雄,遇见女鬼立马现出原形,原来只不过是大熊瞎子罢了。”独孤狂道:“你说我怕鬼?那我今天晚上就和你一起去会会这女‘鬼’,看到底咱俩谁怕鬼!”
第九章 坟地遇鬼
张小强却想:“这独孤狂色迷心窍,显然已成‘色鬼’,碰见‘女鬼’,两鬼对在一起,岂不是正好成了那么一对儿了?嘿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鬼也足够吓得这小子色胆涂地屁滚尿流的了。”马大伟一直想知道这夜半歌声是怎么回事,也赞同他俩一起去。
张小强道:“两位捉鬼大英雄,今天的午饭和晚饭我替你们打了。你们好好的睡一觉,今晚上可得卯足了精神,见了女鬼可别打瞌睡……”
马大伟大为不满张小强轻描淡写的说话,斥道:“你也太小看女鬼了吧?他们还能视女鬼而不见,打起磕睡来?我单保这俩小子不吓得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玉米棒子”和独孤狂见这小子冷嘲热讽,不留口德,这时便一致对外,齐声臭骂马大伟道:“我去你大爷的,我是你大爷……”
马大伟在这两句攻守兼备的痛骂之下奋起反击道:“第一,俺没有大爷,第二,你不配做俺的大爷,第三,俺是你大爷……”说到第三时马大伟的声音已经淹没在寝室里的哄笑声中。
独孤狂和“玉米棒子”见马大伟防守严密,不但无隙可击,反而大肆反攻,只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
到了晚间,养精蓄锐的独孤狂和“玉米棒子”竖起耳朵,等着“夜半歌声”的出现。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果然隐隐约约听见处面一个女子幽幽的唱起了歌,独孤狂这一回听得清楚了,她唱到高亢凄厉处犹过于电影《夜半歌声》里的插曲,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玉米棒子”也好不了多少,两人吸了一口凉气,轻手轻脚的钻出寝室门,悄无声息的向着声音发出之处蹑踪而去。
出了宿舍楼,两人谁也不说话,生怕发出什么大的响动,把“女鬼”给吓跑了,这一天的辛苦守候可就白费了。校园里亮着路灯,两人倒不觉得如何昏暗,可是一到学校围墙边,才发觉天上无星无月,竟是乌云满天。
学校里的灯光堪堪能照到围墙之下,围墙之外则如同浸满了墨汁,任屏两人眼力再好,也都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女人的歌声时断时续,飘飘缈缈的传来,远得象在鬼府,近得又好似就在耳边。两人相互帮助翻出围墙,才走了几步,便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独孤狂眼前猛地一黑,刹那间什么也看不见,简直象睁着眼睛的瞎子一般。知道一是因为外面光线本来就十分虚弱,二是因为他俩刚刚从明亮的地方走入黑暗,眼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所以两人差点绊倒在自己脚下。他拉住“玉米棒子”轻声道:“先别忙,闭会眼睛,仔细听声音在哪边。”
“玉米棒子”点点头,两人缓了一会儿,大致确定了声音的方向,才又继续向前摸去。两人这时心里都已经感到了阵阵凉意,因为他俩发觉那女人的歌声真是从小山上那片坟地的方向传来的。
两人互相握了握手,算是彼此给对方打气。走了约莫半里路远,小山已经近在眼前,只见山坳里飘浮着几星绿幽幽的火光,阴风惨惨的十分碜人。独孤狂小声道:“别怕,那是‘鬼火’,不过是死人身上的磷氧化燃烧而已。”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半里之外的山西**大学——他俩就在这所大学读书——灯光溶溶,明亮而温馨,似乎是传说中的仙景。“玉米棒子”见离坟地不远有个小土堆,一拉独孤狂,两人便蹲了下去。两人以土堆作掩体,偷偷探头向坟地张望,但却并没有看见坟地里有人影。
一阵悲悲切切的歌声从坟地里传了出来,十分空灵而虚幻,如从天际传来,又好似就在耳畔响起,歌声含着一种凄苦之意,一种哀怨之情。两人听这歌声已经不再是《夜半歌声》里的插曲,而好象是那女人絮絮叨叨的在边说边唱。
两人睁大了眼睛,仔细搜索黑黝黝的坟地,只见坟地里几个小白点,在深深的夜色里,木木地一动不动,显然不会是人,而应是墓碑。
仍然不见人影,但哀惋幽绝的歌声仍然如一支寒冰冷箭,直射入心里来。两人心里不禁发毛:“难道真是鬼?”一想到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两人脊梁上便有一股凉气直往上窜。
独孤狂心生惧意,一仰下颚,示意“玉米棒子”见好就收,打道回府,休得再去招惹这女鬼,枉丢性命。哪知对方用不屑的眼光瞅着自己,这眼光好比从门缝里看人,完全把独孤狂这样一个长得还算圆满的自命不凡的家伙给看得扁了。
原来王米心想,这都他们21世纪了,你居然还相信有鬼?看来唯物主义的思想你全都还给老师了。在学校里还敢胡吹大气,一动真格的还真成大熊瞎子了!他这时心有所动,心道:“失恋之王”这名字太过威风,是这小子自抬身价罢了,他跟我起绰号,我何尝不可以给他扣个大帽?以后“失恋之王”就改名“大熊瞎子”得了,岂不是更加贴切而悲壮?
独孤狂很郁闷,他这时心里明白“玉米棒子”此时已经将他看得如同脚下的小草一般,低得快看不见了。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把他威风凛凛的王号给拿掉,转眼之间换上了熊风凛凛的美名。这真是风云变幻,只在瞬息之间;悲喜交集,原是黄粱一梦啊!
但这位新近上任的“大熊瞎子”熊脾气一上来,豪气顿生,拉起他的手道:“走,咱们到坟地瞧瞧去,不你大爷的看清楚,我还真不回去了。”王米这时心里咯登一下,心道:靠,没成想熊瞎子急了还能挠人呢。脸面上却装着满不在乎的道:“去就去,谁怕谁!”
两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一起向坟地猫近。那模样不象是去捉鬼,倒像是“土八路”去炸小日本的碉堡。两人互相抓得都很紧,生怕对方瞅个空儿,丢下自己逃回山下,不一会儿,手心已然冒出汗来。不过这汗,可是冷汗。
因为两人忽然发现坟地里并非没有人影,只不过刚才地势不对,这时方向转到坟地正面,又近了很多,已然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坟地里晃动,而那要命的歌声更加近了,两人听出歌声里面夹杂着哭声,哀哀切切,十分凄凉惨迫,桀桀然如钢刀锉骨,坚利异常,加上环境的冷幽凄清,对他俩来说可真是:新鬼烦冤旧鬼哭,他生未卜此生休。
这也难怪,任谁在荒山野坟处听到了鬼哭,谁还能不心惊肉跳?两人此时脸色惨白,只差胸腔中一颗心蹦了出来。其实人就是人,总有生理和心理反映,除非成神称圣,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独孤狂二人这时谁也不服谁,生怕其中一人说自己胆小。因此这时两人虽然心里着实害怕到了极点,但却都是苦苦坚持,硬着发炸的头皮,一步步地向白影走过去。好象这白影就是一座小日本鬼子的碉堡。
白影还在唱着歌,这时两人已经听懂她唱的什么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歌声凄美而惨切,吓人几至于屎尿齐下,但她却好象没有发觉有人从身后走来了。
这时天上一轮残月从乌云中钻了出来,一片冰凉的月光映照之下,坟地里更增冷清幽寂,鬼气森森。
“玉米棒子”眼见已走到白影身后,硬是揪大了自己的胆子,竟然伸手去拍白影的肩膀,问道:“喂——”独孤狂这时已经彻底服了这“玉米棒子”,吓得一闭眼睛。只听“啊呀——”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叫,“玉米棒子”几乎是同时惨叫一声“我的妈——”撒开独孤狂就逃。
独孤狂大骇之中一睁眼,只见一张煞白的脸突然间已凑到了眼前,这张脸是从女人脖子上转过来的,极其迅速,而且死硬;似乎她的头已经不是长在她脖子上,而是早已分家。
这张脸的煞白,是那种死白,不带活人生气的白;而在这张脸的下方,有一张的极其鲜红的嘴唇,似欲滴血;这张脸的正上方两边,却是绿眉绿眼。眉毛修长,是标准的柳叶眉,但是极其诡谲而灵异;眼晴俊美,是正宗的丹凤眼,但是白多黑少而且呆板。
整张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表情,极度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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