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
陈家威不安地问。
杨洪内心一阵狂喜。照片上女人的面容虽然有些不清楚,但她娇好的身段、她如梦幻般的神情以及照片上房子的格局,正是属于朱梦的。惊喜的同时,他又忍不住为朱梦惋惜:如此聪明美丽的女人,被毁灭掉不是太可惜了吗!他从没想到自己一直很嫉妒的女人会有这样妩媚、诱惑人的一面,他甚至从没有仔细看过她。张林的禁脔,有几个人敢染指?
“张林凭什么得天独厚,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
杨洪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照片里的朱梦热情、神秘、性感,与平常里那个孤傲、淡漠的形象相去甚远。
“是她吗?”
陈家威见杨洪只顾盯着照片看,不安地继续追问。
“你打算怎样做?”
杨洪将照片交还给陈家威,并不直接回答陈家威的问题。
“当然是直接和她谈,让她将手中的多单平掉一些。是她,对吗?”
陈家威的目光直视杨洪,杨洪一直在考虑该怎样将陈家威往自己的计划中引导,对陈家威的焦虑毫不在意。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张林吧?蓉饲集团的董事长。”
“是那家上市公司?谁不知道。怎么?她不会是……”
陈家威探究地问。杨洪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很严肃。
陈家威对杨洪的谨慎不以为然,“不就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嘛。我也一样。”但,他同时不得不承认,蓉饲集团的实力远在他的北方米业之上。一向信仰金钱的他,竟不住暗自骂杨洪,“这小子要早点说,我也就不会输得那么惨了。”他已经很清楚,就算没有“转基因条例”的出台,他一样是输。张林既然有接现货的实力,他还跟他斗什么?
“那样更好呀。我想她一定不会希望我将这些照片公之于众了。这样好了,老杨,你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和她谈谈和解的条件。”
陈家威想了想,兴奋地说。他的内心再度燃起了希望,“说不定我不仅可以达到协议平仓的目的,还可以少赔点。最好是将损失限制在8000万以下。”希望使他阴沉的面孔逐渐放晴,紧绷着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随便起来。
“张林的女人,不是随便可以约出来的。”
杨洪一边回答,一边飞快在脑中寻找合理的理由。
“没关系。你将这照片拿给她,我想她一定会想办法出来。有哪个女人愿意丢掉她眼下的地位?越有地位的人越要保全地位。”
陈家威自信地笑着说。他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杨洪。杨洪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只好接过照片。刚才看着很美的照片,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我试试看。你还不知道,张林对她看得很紧,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既是张林的情人,又能替张林赚钱。张林给她买了别墅,进出都有一大堆保镖。那些保镖既保护她,也监视她。”
杨洪为难地说。他尽量夸大这事的难度。
“我明白。老杨,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让你白忙的。这事办成了,我给你100万,另外,以后我做期货的资金都会分一部分到你的公司。”
陈家威见杨洪一个劲述说难处,笑着拍拍杨洪的肩膀。见杨洪沉默地低垂着头,他自以为事情已有眉目,脸上有了笑容。
“你当打发乞丐呀,100万?我杨洪就算没你们有钱,也不缺少这100万。100万就想买我的前途?”杨洪暗暗冷笑,“不过,这两人我谁也得罪不起。我还得谨慎点。”
“好,我就冒险帮朋友一次。不过,陈董,事成之后,你可别忘了你今天的承诺。”杨洪装出对陈家威给出的报酬已经动心的模样,高兴地说。
结怨(十九)
大豆市场再起变化。
早上一开盘,连豆502上冲至2250后快速下行。
市场传闻在大连湾、北海库、吉粮等交割仓库外等待大豆入库的人排成长队。库存增加的消息使得部分散多开始动摇。
这自然是陈家威的计谋。他的手下一方面将手中的大豆分散到各交割点入库,制造大豆供应充足的假象,一方面在市场中散布这一消息。
陈家威趁机在2200点附近减掉了一些空单。但价格很快被再次抬了上来,在2200点以上徘徊。
被花香萦绕的院子里,朱梦身披金色的光,在玫瑰丛中缓缓地移动。她将剪下的花枝放进身边的篮子里,娇嫩的花蕾杂在苍翠的叶子间,将篮子衬得五颜六色。玫瑰的刺时不时扎在她纤细的手上,白皙的肌肤上渗出星星的血点。留在体内的刺让她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张林躺在靠窗的摇椅上,透过落地窗,院里院外的景致尽收眼里。落日的余晖在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闹嚷嚷的小雀在树枝上跳跃。折花的女人婀娜的身姿是这静景中的春风,是飘动的云彩。
张林回到别墅的这几天,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和朱梦交流。朱梦的沉默寡言和落寞,让张林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她能像余晓娟一样,大闹一场,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了。”
张林此番连续几天呆在家中,已经是很久没有的现象了。期货上的获利增加了他对朱梦的尊重,感情上却离朱梦更远了几分。赵影自从春节跟他一起出现在别墅,与余晓娟冲突后,一直耿耿于怀,坚定了要踏进张家大门的决心。她知道要取代余晓娟的位置是不大可能的,但至少,她要和朱梦平分秋色,一争高低。张林被她的极致的柔情和悲伤的泪水软化,只好答应找朱梦商量。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哪是艳福,整个一个活受罪。”
张林看着夕阳中的这一幅剪影——平静生活的悠闲。与赵影在一起时的激情让他感受到的疲惫相比,眼下的他好像泡在温泉中,舒服得只想入睡。他突然明白,那些话他不能说出口,就算朱梦答应,他也不愿意改变眼前这幅图静谧的美。
“朱妹,剪花的事干吗不交给工人做?看你,被刺扎了多不好呀!”
余晓娟站在院里,扬声表达她的关心。自从赵影闯进家门后,她对朱梦突然友好起来。“一致对外”是和平的前提,何况,她一眼就看出,赵影比朱梦要难对付。虽然,她没有学过兵法,应用起来却得心应手。这几天,她对朱梦更热心了,大约出于钱的关系。
“没关系。”
朱梦淡淡地回答。她从篮中取出一大把玫瑰,递给余晓娟,“送给你的。”
余晓娟很不情愿地接了过来,她既怕玫瑰的刺扎伤,又怕被刺钩坏了名牌外衣,脸上是无可奈何的笑。余晓娟不喜欢这种本地玫瑰,不喜欢所有的低贱的花。她评价花的高贵优良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是以价格的高低来判断。
朱梦挽着一篮的花,轻悄地回到房里,带给客厅满室的芬芳和春色。
张林突然回到她的身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就好像她渴望了很久的一件东西,一直难如愿。她在失望中放弃并逐渐忘却了,也就在这时,有人将它送到她的手中,面对从前的梦想,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处理。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打破了平静,文明与尘嚣破坏了短暂的、假想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张林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朱梦却似松了口气。
满脸快乐笑容的杨洪出现在大厅门口,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射进房里。因此,他那南方人的个头却在门口制造了长长的阴影。
“怎么这么好的天,你们一个个都躲在家中?”
杨洪屁股刚挨上沙发,洪亮的声音已经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张林对他不合适宜的出现有些不高兴,懒懒地冲他点点头。
“知不知道这几天的消息?大豆库存增加得很快。”
杨洪喝了口水,神秘地说。
“听说过了。不过,我想那也筹集不了多少大豆。现货价现在涨了,而且,我估计还会涨。毕竟国内的存货不多。”
朱梦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杨洪,轻描淡写地说。
“是呀。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空头要求和我们谈谈,今天交易所来了人,希望能减少市场的风险。不要逼仓。”
杨洪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张林。
“容许他们逼多,就不容许我们逼空,这还叫公平吗?”
张林嘀咕。朱梦沉默。逼仓不仅是期货交易者的风险,暴仓会损伤期货公司的利益,严重的是多空双方如果有一方弃盘(失败的一方承认亏损,而不继续追加保证金)将给负有交割、清算职责的期货交易所带来很大的损失,也给期货市场带来不良的影响。自然,无论是期货交易所还是期货公司都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
“你说他们要求协议平仓?如果价格合适,倒也可行。”
朱梦说完,将目光转想张林,“你觉得怎样?”
张林暗暗计算: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不到1个亿的资金就已经赢利亿了(虽然他打入期货公司的资金是2个亿,实际上动用的保证金却只有不到1亿)。如果能以一个好的价格协议平仓,自己不用接实盘,无论是资金的占用还是接盘后现货的销售都对自己有利,协议平仓也不失好主意。
“那好吧,你安排一下。”
结怨(二十)
两天过去了,陈家威见杨洪毫无动静,开始急了。虽然住在最古老的五星酒店——锦江宾馆,他依然觉得如同坐牢一般。
“陈董,你别急。我这两天一直在寻找机会。可张林这几日一直守在她身边,根本没有机会让我开口……钱,有谁不想赚?我找了大商所的一个朋友,另外,将北方期货公司的李总也请了来。你说的办法如果行不通,我就打算以我们三方作你们的调解。我想这样胜算要大些。你觉得呢?”
杨洪刚踏进酒店的房门,便被陈家威一顿埋怨。他平心静气地解释,并将道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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