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辽代墓葬都是家族墓地,单个墓葬出现的概率少一些。但是在吐尔基山这个地区,只有这一座墓葬。听说在它周边地区出现过一些辽墓,但是我都没看到,是过去很早的时候,被挖出来的或者被破坏的。根据这种墓葬的特点来看,我们报了一个课题,就是对大小吐尔基山100平方公里的范围之内进行遥感探测,借助于遥感以及物探方面的手段对这个地区进行探测。
现在这个数据正在室内进行整理,在今后的时间内还会用其他的方式,对这个地区进行各种手段的探测,来印证一下这个地区是否还有其他的墓葬,是不是存在家族墓地。我想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其他家族墓地的话,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出土的这位女性墓主人的好多谜团也会随之一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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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铁牛(1)
嘉宾 张力 著名记录片导演。1999年率领摄制组前往山西省永济市,执导拍摄记录片《消逝的大河桥》。
导语:代代相传,黄河上曾有一座巨型浮桥,犹如长虹在天,巨龙戏水,车马昼夜不绝。但是作为我国古代重要的交通枢纽,传说中的浮桥是否真的存在?
消逝的大河桥——神秘的铁牛
在山西省永济市一带的黄河上,有这样一个传说:这里曾经有一座巨型浮桥,一眼望去,就像长虹在天,巨龙戏水。上面车轮滚滚、人喧马嘶、昼夜不绝,前后沿用了上千年。桥的两岸,更有八头大铁牛,令鬼神低头,洪水肃静。然而奇怪的是,在几百年前这座巨型浮桥却神秘消失了,并且没有给后人留下任何一丝痕迹。传说中的这座浮桥是否真的存在过,它又到底是怎样的一座桥呢?
1999年,在原来大河桥相传的遗址附近,出土了四头大铁牛,这次发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张力:最开始的时候,在1999年就听说,在这个黄河岸边出土了四头大铁牛,铁质的,体积非常庞大。当时那一代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附近可能有一座桥,而铁牛就是浮桥的地锚,而且是地锚群。这个事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而且因为做节目的需要,我就想到现场去看一看。
到了现场一看,确实是四头铁牛,但是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东西,它们一起组成了一个铁器群:七根铁柱,四个铁人,还有四座铁柱墩,两个铁山。
当时我们就想,传说中很宏伟的大浮桥的地锚群,原来就是这些铁疙瘩。而且浑身锈迹斑斑,有的锈蚀得还比较明显,当时就产生怀疑,这是不是当年那座大浮桥的地锚群呀?有这个疑问。
虽然对于出土的这些铁器产生了怀疑,但是流传已久的传说却给了张力提示,也与现实出土的铁牛恰恰吻合。因为老辈人留下的传说中,浮桥的两岸坐落着八头大铁牛,如果可以证明它们就是传说中浮桥两岸的铁牛,那么由此就可以说明那座巨型浮桥曾经真的存在过,有关浮桥的种种谜团就有可能解开。为了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张力查阅了大量资料,并且走访了这些铁器出土的地方——山西省永济市。
而永济市的种种历史故事和著名景观也向世人证明着:这里确实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
张力:在永济地区,有著名的普救寺。大家都知道西厢记,西厢记故事就是以这个普救寺为发生地的原型;另外还有大家都知道,著名的唐朝诗人王之涣写的,《登鹳雀楼》那首诗,也是写于永济县,中国四大名楼之一的鹳雀楼也坐落在永济市。
后来我们又发现了其他和永济深厚历史相关的东西,比如中国古代帝王舜帝的首都就在今天的永济附近,就是在现在的运城市夏县;而且大禹治水的故事、鲤鱼跳龙门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龙门附近的禹门口,传说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用巨斧劈开的。
最重要的是,关于中华民族名称命名的问题,也在永济可以找到说法。永济市有一座大山叫中条山,黄河对岸是华山,于是有一个说法,就是说中华文明的中华怎么来的,中是中条山的中,华是华山的华,合起来叫中华。
张力在永济市的调查虽然没有获得关于大河桥直接的信息,但是种种信息说明着这样一个事实:永济曾经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所以,在古代的繁盛时期,浮桥修建在这个拥有深厚历史文化的重要城市,也是符合情理的。但是,仅仅推断显然不能满足张力和众多研究者的需求,关于铁器的进一步探究工作必须继续下去,这时,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前永济市博物馆馆长,大河桥铁器群的研究和发现者—樊旺林。
张力:樊旺林作为他的本身职责来讲,他有义务搜寻当地的文物,并加以保护。他最开始,是从古书上得到了一些信息,古书上就说,蒲西郭外黄河岸边有铁牛四,那么这个蒲就是指蒲州城。永济是今天这么一个叫法,实际上它最早叫蒲坂,到了唐朝它叫蒲州。黄河之岸侧有铁牛四,把明确的数目都说出来了。而且,他还在《永济县志》中找到一幅图,图中虽然没有浮桥,铁牛位置却画得十分清楚。那么,在这个信息的指引下,他就展开了对铁牛的寻找。那是在1988年吧,距离今天10多年了,可能有人会想,古书上记载的东西,现在还能找到吗?这个不是问题,但是因为传说地锚是铁质的,而且规模非常庞大,尽管这个桥没了,但是有可能它的地锚群还在,轻易不会被洪水冲走。
但是,让樊旺林没有想到的是,找到庞大的铁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1988年到1989年,他带着工具和地图,在永济的黄河边,在蒲州城西门距离黄河东岸3公里的范围内,风餐露宿地寻找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那时的樊旺林甚至一度开始怀疑永济浮桥的存在,就在他十分沮丧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永济县志》不过是100多年前编写的,村子附近健在的老人是否曾经见过铁牛呢?
张力:所以他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就是在黄河岸边村庄里面,走访了大概170多位老人。有一天,他在普救寺的后面的一个小村子里,看到那边门口有一位典型的西北黄土高原那边的老人,蹲在门口叼上一袋烟。樊旺林问:“您小的时候看到过在黄河岸边的那个铁牛没有?”意外的是,这位老头很快就接过来了,他就说看过,“我小的时候那个铁牛还泡在水里,水面上还能够露出一些铁牛的牛角”,他看到有一只运盐的船,走到那儿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铁牛角捅破了一个洞,他说他小的时候正在河边割草,把这个过程都给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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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铁牛(2)
老人的记忆如此清晰,让樊旺林再次确信了铁牛的存在。他推断,老人目睹铁牛的年代大致在20世纪40年代前后,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铁牛当时还能够露出点蛛丝马迹,那么找到今天铁牛的埋藏地,似乎并不困难。
后来,在樊旺林持续的调查中,村子里的另外两位老人也证实了铁牛的存在,在他们的叙述中,作为一个容易划伤船只的暗礁,年代久远的铁牛千真万确地就在人们脚下不深的土地中。
史书的记载,《永济县志》中的图画,还有老人的亲历打消了樊旺林的疑虑。三个证据证明铁牛确实应该在蒲州城西门距离黄河东岸3公里的范围内。那么为何它们却不见踪影?樊旺林分析,怕是黄河的泥沙淤积,把铁牛埋在了下面。于是樊旺林等人拉开了“挖地三尺”的架势,他设计了一种探竿,在古城西门外以每平方米4个探孔的密度寻找起来。
张力:用这种自己发明的探竿,就这么一点一点往下杵,大概前后打了5000多个孔,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打孔的时候突然碰到硬东西了,拿出来一看,顶端有一些铁屑。看来下面有铁器存在,但是不能确定,只能挖下去看看。挖掘的当天,当地的老百姓都知道浮桥和铁牛的故事,而且还有一些目击的老人,所以一听说蒲津桥的地锚群找到了,就都来看热闹,挖掘的那几天,真是人山人海。
挖了几天时间,先挖出来一个铁柱,大家都有些失望,说这也不是传说中的铁牛啊,但是樊旺林说在《永济县志》的那个图里面有铁柱,他判断铁牛应该不远了,接着挖。结果,挖出来的还不是,是铁人,再对照图里,有铁人,就是在铁牛的旁边,实际上是牵牛人。再挖,终于铁牛一头、两头、三头、四头,就都挖出来了,当时确实是非常轰动。
1989年,浮桥附属铁器群破土而出,成为中国境内出土的最大规模古代铁器群,全国的桥梁专家和历史学家都纷纷汇聚永济。其中,著名的桥梁专家唐寰澄先生听说后,连夜由陕西赶到山西省永济,刚到永济,由于激动和劳累,当晚他就卧床不起。在以后的工作中,他与樊旺林认定这些铁器群就是史书记载的蒲津桥桥头设施。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的判断是否正确呢?
张力:对于当时的肯定说法,还是有不同的声音的。反对意见听起来也有它的道理,比如说出土的这四头铁牛,是在黄河岸边,那么在中国的水边,经常有一些起镇水作用的,比如说神牛或者神犀。
传说大禹治水的过程当中,曾经路过一个地方,水特别难以制伏,后来就有一只大青牛突然降临,然后把这个浪全给踏平了。于是从禹王时代之后,人们就有习惯要在这种波涛汹涌的岸边,大河大江上铸这种铁牛,以作为镇伏河妖的一种吉祥物。都江堰、开封附近、钱塘江口也有,大家都知道的是北京颐和园的昆明湖边有一只铜牛,那也是起镇水作用的。那么现在铁牛一出土,也有人猜测,铁牛会不会仅仅是镇水的神物。
有人反驳说,起镇水作用的,不会说是有好多个,有一个足够了。当然这个也很难说,没准人家觉得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