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妙琳毫不犹豫地说:“没错。我不后悔,因为人生中所有已经作出的选择,我都认为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不信任他,不爱他,那么我就连过去的那段幸福日子也奇书网不会有了。人生一世,难得做一对夫妻,为什么要去透支猜疑,透支不幸呢?好时光不是用来珍惜的,是用来好好享用的。”
这个时候,林文清的眼睛里已经有泪花,但他仍然强自抑制自己的情绪。章翰洋听到黎妙琳坦白的心声,也受到很大的触动。屋里面一时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最爱说话的徐子牧又出来缓解气氛了,他对大家说:“唉,别搞得这么僵嘛。再说,怎么见得小静就不是自杀的呢?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不过我这个人就是有一说一。那几天小静情绪是很不对劲,她还让我帮她买安眠药呢。现在想来她想不开的征兆已经很明显了吧?”
没有人理睬他。他尴尬地喝了口水,在一边讪笑着。
林文清说:“的确我们两个的口供和事实有出入,其实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大家都把眼光对准了他。只听他慢慢说道:“是我自己做孽,鬼迷心窍地和段津津在一起。我没想到她这个人这么狠毒。其实在她不断催我做决定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很烦了。但我觉得她是因为痴情,所以没有怎么责怪她。没想到她竟然想要同归于尽,甚至祸及我的家人。我觉得实在忍无可忍。那天晚上,她给我发短信,说已经约了我妻子,在朱雀门大街某处谈判。我知道那里很僻静,担心她这种狠毒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可能会对我妻子不利。于是就赶了过去。当时只看到她果然想要对我妻子动手,我推了她一下。”
说到这里,他犹豫地抬起头看了四周一眼,又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就很惊慌地拉着妻子离开了那里。都是我叫她不要声张出去的,你们不要追究她。”这时候黎妙琳脸上神色大变,好像马上就要开口。但林文清却用眼神死死盯着,阻止她说话。
章翰洋继续问道:“那梁静呢?她为什么要死?”
林文清闭上眼睛:“自从那晚以后,我就终日担心。哪知道有一天忽然段津津的qq对我说话,语气非常古怪可怕。我开始吓了一跳,后来一想,应该是有知情的人用这种方法来恐吓我,想要讹诈我,我看目的就是为了我的钱,而且应该就是在那个群里面的一个熟人。这趟旅行,在观察之下,我发现梁静最可疑。所以,那天晚上,我趁大家在玩游戏,就到了她的房间。把她杀死,伪装成自杀。那个时候我妻子刚好也到了那个房间,我怕被大家发现,所以关上了门。一切都和她无关。一切由我开始就由我结束吧。之前我给你们看的,说是引我到那房间的短信,其实是我用另一张卡自己给自己发的。卡我已经销毁了。”
最后,他又一字一句地说:“为了维护我的家庭,我做下的一切,我也不后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黎妙琳。前面一直镇定自若的她,终于也流下了眼泪,哭了起来。
仙姑突然微笑了起来,她说:“好!够爽快!我佩服你们了!不过,我还有话说。”
“首先,我们可以明确的是,无论是谁杀了梁静,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段津津的死因。那么,我们便可以从梁静死亡当日发生的情况,来找出这个,需要为两重谋杀负责的人。而你林文清,不可能是这个人。”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连林文清和黎妙琳都惊疑地看着仙姑。
仙姑继续推断:“当天晚上10点的时候,我去叫梁静喝粥,她说她已经刷过了牙。也就是说,她当时还是活着的,这一点,有我和徐子牧两个人可以作证。而自此以后,一直到11点,发现尸体,我们就再也没有人见到活着的她了。也就是说,她的死亡时间是在这中间。在这期间,除了你们夫妇和徐子牧以外,大家都在别人的陪伴下,有着合理的不在场证据。”
徐子牧听到把他也排除在外,脸上马上很不悦,但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得听仙姑继续说下去:“我之所以知道她不是自杀,是因为,自傲书法的她,连给客户的包装都要亲自书写,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安眠药,又平静地打发徐子牧离开房间,那肯定不会忘记手书绝笔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深感同意,只有徐子牧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罪犯割开梁静的脉搏,并将她放在浴缸里,开了热水,这样一来,法医就无法根据准确的尸温判断确切的死亡时间。我问过酒店的员工,他们的浴缸放满,需要12分钟的时间,放个人进去,再放满水,也需要8分钟。梁静是穿着整齐的,这样就排除了她本来就在洗澡的可能。也就是说,半缸水,至少8分钟,是凶手放的!而你林文清,又要杀了她,又要把她放进浴缸,开水,又要删除电脑记录,又要打字伪造遗书。这可真是神一般的速度啊!”
林文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黎妙琳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不出来是害怕,还是惊喜。
仙姑说道:“那么现在的嫌疑,就留给了你的妻子。她对段津津有刻骨仇恨,她为人好强,爱面子,甚至在你出轨之后,还强装无事,照样出席聚会。这样的她,会把碍事的梁静干掉吗?”黎妙琳不说话。
“从理论上来说,有可能,因为她的确有作案的时间。而且她所提出的,被一条神秘短信,引到那个房间的理由,毫无证据支持。所以说过于谨慎,也有它的坏处啊。过于谨慎,所以短信看过就删,过于谨慎,所以听到别人爆料说自己老公和人有染,所以即使去捉奸,也是进屋就随手锁门。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没有证据支持你。”
“有一位女孩子,当天晚上在QQ上和梁静对过话,时间是10点32分。所以,可以认为,梁静在10点32分还活着,也就是说,她的死亡推断时间变为10点32分到11点之间。因此,从10点20分开始就和大家在一起玩游戏没出过屋的徐子牧,也就有了不在场证明啦。让人不得不认为,那个杀人的就是你。”
听到这里,徐子牧有点得意的神色。不过,仙姑还在继续剖析:“不过,正因为你就是你,所以也让我们洗清了你。从聊天记录的时间上看,事实的推断就是上边那样,然而,从内容上看,却并非如此。让我们来看看这份记录吧。”
朱六一:姐姐,次你分我的薰衣草很喜欢呢,感觉不错。你用着感觉怎么样?
梁静:还好啊。呵呵。
朱六一:你下次要是还团的话记着要算上我哈。
梁静:哦,好的。会给你分几棵的。
仙姑一字一句地念完这份记录。徐子牧、林文清和章翰洋脸上都出现不解的神色。而黎妙琳,却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之后,顿时眉开眼笑,心情大好起来。
仙姑也笑着:“没错。我们认识梁静这么久,从来没听她提过自己种花种草。”
这时,徐子牧迫不及待地打断仙姑:“也许她不爱说呢?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有种啊?”
仙姑说:“这一点只要回去之后到她家证实一下就知道了。而现在,我不需要去证实,就可以告诉你肯定没有。为什么?因为她平日就常常和我们提起薰衣草,而在这里,她指的是薰衣草花水。为了治疗青春痘,又为了省钱,所以她组织从国外团购大包装的薰衣草花水,朱六一找她,正是为了分装花水。如果是她本人在qq上的话,决不会用颗来形容花水。这个在qq上的人,正是凶手本人为了伪装梁静还活着的假象而假扮的。当然,用颗来形容花水这样的纰漏,同样也不可能出现在了解梁静,了解护肤品的黎妙琳身上。”
林文清听到这里,也大为惊喜。只有徐子牧臭这个脸,表情有些抽搐,但他还强自镇定:“哦?这么稀奇?那会是谁呢?唉,肯定不会是我,因为我10点32分的时候跟大家在屋子里阿,怎么能到梁静房间去用电脑假扮她呢?这可真是桩不解之谜啊,咳咳。”
仙姑说:“假扮她在qq上,即使不用在她的房间里,也能够做到。”
徐子牧说:“哎哟,难道是有人里应外合,在外头用电脑啊!真没想到!”
仙姑说:“用不着电脑也可以做到,而且不必假手他人。”,她又对林文清说:“你说你当时进屋,留意到电脑的窗口有些异常。其实,那是有人用PDA远程登录之后造成的。如果不注意,电脑关闭之后,异状就消失了。在咱们里面,有PDA的人有你和庄愿。不过,我和小可了解过,庄愿的机器太老,在技术上实现不了这个。而10点32分左右的时候,你还在大家的视线之内,根本就没法做到。用PDA操控远程登录的人,就是你,徐子牧。当时你就在厕所里面。”
满屋子的人都吃惊了。徐子牧也不例外,不过,他还在狡辩:“我哪有PDA啊?你不要随口胡说。”
仙姑站起来,摊开手对两位取证人员说道:“那么现在,就在大家监督下,请两位警察在这屋搜一下吧,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个用来作案的PDA。”
徐子牧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像筛糠一样发抖着。过了不久,警察果然在他的旅行包夹层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有九成新的索尼S990的PDA。仙姑邪恶地对徐子牧笑笑:“这屋子从案发后你住进来,一直就没有外人来过。到时候警察查查,就知道那上面只有你的指纹。谁也没栽赃你。”
章翰洋看着PDA变戏法似的被找到,惊奇不已:“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留着PDA而不是扔掉?”
仙姑说:“因为他不是个有钱人,这么贵的东西绝对舍不得扔。所以我让你别打草惊蛇,只要他觉得自己没被怀疑,一定下不了决心把这东西毁掉。”
黎妙琳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有PDA的?”
仙姑说:“咱们刚来那天大家在说PDA,此人不是高谈阔论一番,又说自己没有PDA吗?可是当时他说:屏幕小,我2。0的视力也很费劲。如果他不是真有PDA,怎么知道2。0的视力看着也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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