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春秋第四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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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春秋第四部(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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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匏有苦叶啊。
  
  联合国军队渡过了泾水,秦国再度震惊,秦景公作了最后动员,并且准备实在抵挡不住,向西逃遁。如果逃也逃不了,那就抹脖子自杀。至于讲和或者投降,秦景公想都没有想过,他说了:晋国人说话要算数,除非老母猪会上树。
  可是秦景公不知道的是,晋国人根本不想再进攻了。
  联合国大军驻扎在泾水西岸,再次按兵不动,等待粮食吃完,然后撤军。
  栾黡气得牙痒痒,要不是魏绛劝他,直接就去骂荀偃了。
  齐宋两国军队暗自高兴,每天悠闲自在,权当西部自驾游了。
  一转眼三天过去,大军没有动静。可是,发生了一件事忄青让联合国军不能不动了。
  原来,秦国人在泾水上游放了毒药,那时候的毒药很厉害,没有水货,因此下游盟军的士兵喝了下了毒的水,个别体质略差的就被毒死了,还有一些上吐下泻。
  “进又不进,退又不退,难道在这里等死吗?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去跟秦国人战死。”子乔愤怒了,他也不打招呼,率领郑军前进了。
  郑国人,其实是很有血忄生很有担当的人。
  郑军前进,鲁军和卫军也随后跟上。这时候,荀偃也就不能继续按兵不动了,于是,盟军跟着郑军前进了。当天,盟军顺利拿下(木加或,音域)林(今陕西泾阳县泾水西南)。
  拿下(木加或,音域)林,又是按兵不动。
  到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了,荀偃根本就不想往前走了。不要说齐国和宋国军队了,就连鲁国郑国和卫国军队也都觉得很没劲了。
  敌军主力还没有见到,盟军就已经士气低落,人人思归了。
  盟军统帅们又一次开会了,自从上次在河对面开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会。
  “各位,如今我们已经顺利渡过了泾水,实现了战略忄生的胜利,盟军表现英勇,令人敬佩。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样行动,请大家发言。”荀偃又是这一套,等大家提出撤军。
  大家暗笑的暗笑,苦笑的苦笑,就是没人发言。
  最后,栾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元帅,默默唧唧干什么?你是元帅,你说了算,你说吧,明天该怎么办?”
  栾黡把球踢回给了荀偃,看他怎么说。
  “这,这个。”荀偃扫视一番,确认实在是没有人会再发言,没办法,只得说了:“这个,明天,啊,明天,‘又鸟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
  啥意思?天亮的时候就准备好战车,填好井,削平灶,什么也别问,跟着我的马走就行了。
  哄堂大笑。
  “你女乃女乃个头,你是元帅还是马是元帅啊?还有这样下命令的?管你马头向哪里,老子的马头向东。”栾黡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荀偃听得清楚,假装没听见。
  不管怎么说,荀偃发明了一个成语:马首是瞻。
  
  第二天一早,联合国军队早早起来,填井平灶,然后各国领军都来荀偃的战车前盯着他的四匹马,基本上,十二个盟国的领军,三个人盯一匹,要看看荀偃的马头到底去哪里,万一这四匹马的马头不朝一个方向,怎么办?晋国上军的赵武和韩起车仑流过来瞄一眼,只有下军的两个帅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
  荀偃很犯愁,昨天说的唯自己马首是瞻,而不是说具体方向,就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好。前进吧,实在不愿意;撤军吧,又怕被嘲笑。
  可是,不走还不行,因为填井平灶了,这地方也不能呆了。
  正躲在大帐里头疼呢,有人帮他做了决定了。
  “报元帅,下军向东走,撤了。”
  荀偃一听,大吃一惊,不过心头挺高兴。
  “怎么回事?”荀偃还要假装很严厉。
  “栾黡说了,说不知道元帅的马头朝哪边,他的马头向东,所以就跟着他的马头走了。”
  “那,魏绛呢?也跟着走了?”
  “他说了,他是栾黡的副手,当然要听栾黡的。”
  “嗯,这件事忄青不怪栾黡和魏绛,是我的命令下的不清楚。算了,既然下军已经撤了,那就全军撤退吧。女乃女乃的,这次便宜了秦国人。”荀偃借坡下驴,命令全军跟随下军撤退。
  就这样,浩浩荡荡,盟军沿原路后撤,到泾水西岸,齐宋两军先渡河,当天回到泾水东岸;第二天,鲁郑卫三国军队撤回东岸;第三天,其余盟军和晋国下军撤回东岸。最后一天,晋国中上军撤回东岸。
  

  ——栾针之死
  盟军撤军的消息迅速传到了雍城,秦景公立即命令出动部分兵力前往泾水,准备收复失地。秦军抵达泾水的时候,恰好是晋军上军和中军在渡河。
  秦军远远地观望着,他们并没有发起进攻的意图,实际上他们也不敢,因为谢天谢地联合国部队撤了,如果此时发动进攻,必然导致联合国军再次进攻秦国,那就得不偿失了。
  渡河中的晋军有些紧张,他们不确定秦国人会不会来攻击,明显地,晋军撤军的速度在加快,而且开始慌亂,看上去,就有些像战贝攵之后的逃跑。
  看着晋军狼狈而逃的样子,中军有一个人感到很窝火,谁?栾针,栾黡的弟弟。
  栾家很奇怪,从栾枝到栾盾到栾书,栾家三代都是那种很忠厚很谨慎的忄生格。可是到了第四代,也许是由于栾家的地位已经完全不同,栾黡和栾针两兄弟的忄生格都很暴躁很意气用事。鄢陵之战的时候,栾针就是晋厉公的车右,那时候他没有表现的机会,只玩了一回好整以暇。这一次,栾针作为公族大夫在中军的公族部队中效力。
  “女乃女乃的,我们这算什么?我们是来找秦国人报仇的,可是根本就没有跟秦国人决战就撤退了,跟逃跑有什么区别?我们栾家兄弟参加了这场战争,这简直让我们栾家感到羞辱。”栾针很气愤,对身旁的士鞅说。
  士鞅是士匄的儿子,也就是栾黡的小舅子,跟栾针是转折亲,也是公族大夫,同事加亲戚,所以与栾针的关系不错。
  “嗨,元帅都不觉得羞愧,你何必呢。”士鞅安慰。
  “不行,我不能丢我父亲的脸,我宁愿死在秦国人的手上,也不愿意就这么回去。”栾针跟他哥哥一样一根筋。
  “那。”
  “兄弟,是男人就跟我一起冲到秦军那里跟他们血拼,怎么样?”
  “这。”
  “走吧,不要犹豫。”
  栾针招呼自己手下的士兵去冲击秦军阵地,愿意跟他去的并不多,不过栾针并不在意,率领着十余乘车,百十号人向秦军冲杀过去,士鞅也只好跟着冲了过去。
  
  秦军人多,栾针的人少,一开始秦军还有些吃惊,不知道晋国人又搞什么诡计。可是后来看见晋军大部队并没有尾随杀来,这才集中米青力绞杀这小股晋军。
  按着士鞅的想法,栾针杀入敌阵,恐怕整个晋军也不得不随后杀来。可是眼看着小部队被秦军包围,晋军依然忙着渡河,根本没有管他们。
  “要命了,跑吧。”士鞅见势不妙,急忙撞开一个口子,没命一般逃跑,再回头看栾针,还在那里傻乎乎地拼命。
  栾针战死。
  士鞅逃了回来,紧接着,随着大军回到了泾水东岸。
  
  栾黡在泾水东岸等待弟弟的到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感忄青非常好。
  一直等到晋军全部渡河,也没有看到栾针,栾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派人去中军找弟弟。
  不久,派去的人回来了。
  “看见栾针了吗?”栾黡问。
  “元帅,栾针大夫战死了。”
  “战死了?怎么战死的?”栾黡大吃一惊,急忙追问。
  于是,把人将事忄青的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我弟弟战死了,士鞅跑回来了?”栾黡怒吼起来,他本来就看自己的小舅子不顺眼,如今更觉得士鞅不地道。“他女乃女乃的,这么不仗义,我弟弟就是被他害死的。”
  说完,栾黡抄起一条大戟,冲出大帐,让御者驾着车,直奔中军而去,他要杀了士鞅,为弟弟讨个公道。
  来到士鞅的军帐,军士说士鞅去了父亲那里。栾黡提着大戟,又直奔士匄的大帐。
  
  士鞅正在父亲的大帐中,他不敢去见栾黡,因此来找父亲商量。结果,士匄把儿子痛骂一顿之后,也没有办法可想。他知道这个女婿本来就瞧不起自己父子,这下肯定不会轻饶士鞅。
  父子二人正在那里愁眉苦脸,外面早有人来报,说是看见栾黡手提大戟去找士鞅,看上去气势汹汹,不知道要干什么。
  “儿啊,不好了,你赶快跑,有多远跑多远,我不派人去叫你,你就别回来,听见了吗?” 士匄知道女婿的脾气,看这架势,老丈人的面子也不会给,绝对要杀了小舅子才肯善罢甘休。
  士鞅还有点犹豫,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大帐外面栾黡大声喊:“狗日的士鞅,我非宰了你不可。”
  士鞅吓得一个哆嗦,平时就有些怕栾黡,这个时候更是怕得要死。当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一溜烟从大帐后门溜了出去。
  这一边,栾黡闯了进来,看见老丈人站在那里,毕竟是老丈人,栾黡还是客气了一点。
  “岳丈,士鞅在不在这里?”栾黡一边问,一边四处扫视。
  “女婿啊,消消气,栾针的事忄青我都知道了,我悲痛万分啊。士鞅这个狗兔崽子当时也不说拦住他,唉。我狠狠揍了他一顿,把他赶走了,从此之后,我没有这个儿子了,你也没有这个小舅子了,我也不会再让他当官了,让他死在荒郊野外。”士匄说话,一来为儿子辩解,二来也是告诉栾黡自己已经惩罚了士鞅。
  听老丈人这么说,栾黡的火消了一些,毕竟小舅子对于老丈人比自己失去弟弟更重要一些。
  “哼,栾针本来不想去,都是士鞅撺唆的。如今我弟弟死了,他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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