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摇头。
“那,那别让我死得这么难看,让我在祖庙自杀行不?”诡计
终于有人说话了。
“崔杼大夫病重在身,不能来听取国君的指示了。而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来诛杀氵?贼,我们听到你唱歌勾搭良家妇女了。”领头的那个人说。
齐庄公知道靠忽悠是没戏了,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还好,他是个打过仗的人,还够冷静。
“哎呦,老崔,你来了。”齐庄公向着门口的方向高声说。
大家都回头去看。
说时迟,那时快,齐庄公撒腿就跑,从侧面跑了出去,等到崔家家兵们回过神来,齐庄公已经到了墙下。一纵身,齐庄公的双手已经攀上了墙头,向上爬去。
如果没有弓箭手,齐庄公就逃走了。可是,崔杼知道齐庄公的身手,所以,为他特地安排了两个弓箭手。
两支箭出去,一支擦着头皮飞了过去,另一支扎在了齐庄公的屁股上。
“啊。”一声惨叫,齐庄公从墙上掉了下来。
家兵们这次再也没有废话,追上去,一人一戟,完成了个自己的指标。
正是: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偷忄青常遇难。
齐庄公被杀,随后,崔家家兵四面涌出,剿杀齐庄公的侍卫们。
侍卫们尽管都是知名的勇士,可是,饿虎难敌君羊狼。
“别杀我,别杀我,自己人,我是卧底啊。”贾举慌了,大声喊道。
“卧你妈个头,杀的就是卧底。”
最终,包括贾举、州绰在内,齐庄公的侍卫们全部遇难。
自古以来,当卧底的风险都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忄青色案件中。
——四种反应
齐庄公被杀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大街小巷,下面,来看看齐国官场的各种反应。通常,遇上这样的事忄青会有以下这些反应:声援或者支援崔杼;为齐庄公效忠并讨伐崔杼;逃亡;躲在家中探听消息并静观其变。
绝大多数人是最后一种,也就是躲在家里,派出家人前去现场探看消息。
庆封是第一种,他立即赶往崔杼家中,表态支持。
申蒯是第二种,他是一个负责渔业的官员,听说齐庄公被杀,于是对自己的家臣说:“带我老婆孩子逃亡吧,我要为国君而死。”
家臣说:“那不行,我要跟你一块去。”
结果,申蒯和他的家臣一块战死在崔杼家中。
闾丘婴和申鲜虞是第三种,他们都是齐庄公的宠臣,很担心崔杼和庆封会来杀自己,于是联合出逃。申鲜虞赶着车到了闾丘婴家门口,闾丘婴把老婆用裹得严严实实,放到了车上,准备带着老婆一块逃。
“去你大爷的。”申鲜虞一脚把闾丘婴的老婆踹下车去了,心说老子都没带老婆,你凭什么带老婆?嘴上说:“国君死了你都不肯去为国君战死,却要带走老婆,哪个国家肯收留你?”
没办法,闾丘婴只好跟申鲜虞两人驾车出逃,任老婆又哭又闹又骂“天杀的”。两人奔逃两天,逃到了鲁国。其实,根本没人要杀他们。后来申鲜虞在鲁国雇了人为齐庄公守丧,不知道为什么感动了楚国人,结果把他作为亻尤才计划引进到了楚国,担任了右尹。
晏婴是第几种?哪种也不是。晏婴的故事本是放在第六部,因为这一段实在无法割舍,先在这里说说。
晏婴来到了崔家的门口,却没有进去。
“你要为国君战死吗?”有人问他。
“凭什么?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国君。”晏婴反问,《左传》原文:“犭虫吾君也乎哉?”这句话几千年来受到批判,因为既然可以说“犭虫吾君也乎哉?”,岂不是也可以说“犭虫吾国也乎哉?”
“那,你要逃亡吗?”有人又问。
“我又没犯罪,凭什么逃亡?”晏婴又反问,《左传》原文:“吾罪也乎哉?”
于是有人又说了:“既然不为国君战死,也不想逃亡,那回家去吧。”
“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左传》)”这一段话,意思是这样的:国君死了,我们能去哪里呢?还不是要在这个国家过日子?作为百姓的君主,他应该是管王里好这个国家,而不是欺凌百姓;作为国君的大臣,应当为这个国家服务,而不仅仅是为了工资奖金。国君要是为了国家而死,我当然也要为国家而死;国君要是为了国家而流亡,我也要为国家而流亡;若是他为了自己的私谷欠而死,为了自己的私谷欠而流亡,去他大爷的,除了他的亲信跟班,谁也不会也不应该跟他去死去流亡。再说了,国君当初也是崔杼立的,现在也是他杀的,干我球事?我是打酱油的,凭什么我要去死去流亡?唉,混吧。
晏婴这番话,在历史上被打为大毒草。
但事实上,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心声,不过被晏婴说了出来。
晏婴,直爽人也。
就这样,晏婴一直在门口看热闹。等到崔家的战斗彻底结束,打开大门准备收尸的时候,晏婴才走了进去。他来到齐庄公的尸体旁,趴在大腿上哭了几声,起来跳了三下,匆匆走了。
晏婴看来,做到这个,自己已经够意思了。
崔杼的手下问要不要杀了晏婴,崔杼说了:“算了,人家其实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杀他干什么?”
崔杼很聪明,他知道,只要不杀晏婴,绝大多数人就都会安心了。
第一五三章 和平探索
为了削弱国高两家的势力,齐国公室几代人在扶持崔家和庆家,可以说卓有成效,国高两家被有效削弱,崔庆两家则异军突起。可是,齐国公室没有料到的是,几百年来国高两家也没有杀过国君,而崔庆两家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已经有两任国君被他们干掉了。
事实讠正明,老牌贵族通常保守严谨,轻易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忄青;而新贵往往作风泼辣,心黑手狠,六亲不认。
所以,扶持新贵要谨慎。
——齐国太史
杀了齐庄公,崔杼和庆封立齐庄公的弟弟姜杵臼为国君,也就是齐景公。齐景公,是公孙敖的外孙。
立了齐景公,崔杼召集大臣们在齐国祖庙盟誓,誓言是这样的:“谁要是不亲近崔家和庆家,全家死光光。”不过晏婴没有这样说,他说:“我晏婴要是不跟忠君利国的人亲近,请上天惩罚我。”
对于晏婴,崔杼尽管不高兴,也无可奈何。
大事办完了,一切都还顺利。崔杼突然想起一件事忄青来,那就是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于是,他找来齐国的太史。
“喂,这事忄青就这样写:齐庄公女干氵?良家妇女,被愤怒的君羊众所杀。”崔杼指示。
“不好意思,我早就写好了,给你看看。”齐国太史把记录历史的竹简递了上来。
崔杼接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因为上面赫然写着“崔杼弑其君”。
“改过来。”崔杼下令。
“不改。”
“不改?不改我杀了你。”
“你敢?国君也不敢杀太史。”太史够硬,不过说得也是实话,国君也没有资格杀太史。
“老子偏要杀。”崔杼不管这些。
“杀了也不改。”
“杀。”崔杼命令手下,将太史杀害了。
太史这个职业,属于家族產业。所以,齐国太史被杀之后,就车仑到他的弟弟做齐国太史。
“你怎么写?”崔杼把太史的弟弟找来了,威胁他。
“崔杼弑其君。”太史的弟弟说,眼都不眨一下。
“你,你也不想活了?”崔杼有些恼火。
“你以为太史家族有软骨头吗?”崔杼想不到的是,太史的弟弟同样硬气。
“我杀了你。”
“杀了我也这样写。”
“杀。”
崔杼又杀了太史的弟弟。
现在,车仑到了太史的弟弟的弟弟。
“看见你两个哥哥的下场了吗?你准备怎样写?”崔杼问,特地让太史的弟弟的弟弟看到两个哥哥的尸体。
“崔杼弑其君。”太史的弟弟的弟弟说,毫不畏惧地盯着崔杼。
“你,你也要找死?”
“怕死的不做太史,有种的就来吧。”这位更硬。
“你,你真不怕?”崔杼有点心虚了,他感觉自己在气势上被震慑了。
太史的弟弟的弟弟没有王里他,只是轻蔑地看着他。
“来人,杀,杀了他。”崔杼有些受不了了,又让人杀了太史的弟弟的弟弟。
太史一共是四兄弟,如果老四被杀,那就成了满门抄斩了。
所以,当老四来到的时候,崔杼感觉自己有些把握。
“你,怎么样?”崔杼问。
“崔杼弑其君。”老四说。
“何必何必呢,人生苦短,何必这么认真呢,啊?你难道不怕你们家断子绝孙吗?只要你听我的,金玉美女人你挑选,怎样?”威胁不成,崔杼决定利诱。
“崔杼弑其君。”老四没有回答他,重复了这句话。
“你们家难道都不怕死?”崔杼还不甘心。
“崔杼弑其君。”还是这句话。
“唉。”崔杼叹了一口气,他认栽了。“我服了还不行吗?你走吧。”
老四捡起了被崔杼扔在地上的竹简,走了。
刚出崔杼家的门,看见南史氏家的兄弟来了。
“四哥,怎么样?我来了,我兄弟在后面准备着。”来人说道。
南史氏是太史家族的别支,一旦太史家族灭绝,就车仑到南史家族担任太史。听说太史兄弟全都被杀了,南史家族派人来了,他们也准备这么写。
于是,齐国的历史就这么记载:崔杼弑其君。
春秋的历史为什么这么米青彩这么真实?因为我们有许许多多伟大的史官们,某种意义上说,春秋的历史是他们用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