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常服,却混搭了一件富丽华美的官袍;还有戎装外面套胡服、男人身上着女式齐胸襦裙的……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可悉叙。
再看这群人手里拿的兵器,有刀、有剑、有斧、有枪,居然还有锄头、木叉、镰刀等农具,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伙人自林中钻出,隔着两三丈将江统团团围在中间,见江统居然没死,纷纷惊讶嗟叹,乱哄哄地一番叫嚣议论。
一个身高体魁的大汉身上挎着张弓,手里拎了把横刀,显然刚才暗箭shè向江统的便有此人,瞧模样应该是个小首领。此刻只见他面目狰狞,眼露凶光,冲着江统大喊到:“呔!小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若识相,乖乖留下财物,大爷今天开恩,便饶了你xìng命!你若敢说半个不字,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rì!”
江统心中恨极他们暗箭伤人,思忖今rì若不是有虞帝匕首护身,早已稀里糊涂惨死在刚才那阵乱箭之下,眼前听闻这大汉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免不得杀意顿起。江统冷冷一笑,朗声说道:“原来是群劫道的好汉!兄弟我身上有的是钱财,有本事就自己上前来拿吧!”
江统从包裹里拿出两颗金锭及一些散碎银两,还有张继祚给他的那几张飞钱,在身前晃了几晃,放在脚下,继续说道:“你们今天可撞大运了,还真遇到一个大财主!我这里有金子有银子,还有飞钱,加起来怕至少也值个万儿八千两银子的……”
那伙人一听有这么多钱,个个喜得眼睛都绿了,乱哄哄地奔涌来抢。那拎刀大汉却觉察出有些不对,连忙大声喝阻,可哪还来得及?
江统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将那些财物重新装回包裹,系在马鞍上,这才回转身来。有几个劫匪已奔至江统近前,拿手中兵器直取江统,江统俯身躲过,一跃而起,绕到一个拿剑的匪徒背后,一拳击在他的脖颈处,这人立时便瘫倒在地。
江统从他手中夺下剑来,在这群人的围攻之中左冲右突,身形变幻不可捉摸。对方虽然人多,江统却总是能及时化解躲避,想要伤他分毫都难;而他每次出招,这些人却很难躲得开,因此情形原本是一群人在围殴一个少年,却变成了一个少年在摧残这些人。
好在江统也无意伤他们的xìng命,只顾或砍或刺这些人的手和脚。不一会,这伙匪徒中竟已有十余人被江统所伤,他们只顾捧着自己的断臂残腿,躺在地上打着滚地哀嚎惨叫,那情形真是状极凄惨、目不忍睹。
第17章 可怜的劫匪(中)
刚才喊话那持刀大汉见江统连伤数人,急忙来战江统。
可惜,他虽高大健壮,空有一身蛮力,武艺却稀疏平常,哪里会是自幼便随名师习武的江统对手?江统也不与他硬战,只靠着灵活的步法和变幻莫测的招式,冷不丁地便连刺了他几剑,疼的他嗷嗷大叫,可他又拿江统毫无办法,不免又怒又急,只恨得目眦yù裂,破口大骂。
江统不管不顾,胸中憋着股恶气,有意要好好惩戒他们一番,除不伤他们的xìng命,只顾闷声不响地拿兵器朝他们手、腿、脚、臀等不致命的地方招呼。
这群人渐渐醒过味来了,知道这是撞上了硬茬子,看来这万儿八千两的银子并没有那么好拿——很明显,眼前这位爷人虽然是个瘦弱少年,身手却是高深莫测,出招也是又快又狠,毫不留情,自己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心中不免慌乱生怯,对江统的围攻完全乱了章法,失了斗志。
“别打了!大家快跑啊!”那持刀大汉绝望地高喊,完全是一副yù哭无泪的腔调。众人听他这一声喊,如蒙大赦,乱哄哄地丢下江统,转身就想四下逃散。
“都给我站住!你们哪个敢逃,我便杀哪个!”江统手中持剑,立于当地,高声喝阻,声若惊雷。
这群人被他这一声喊吓的呆立当场,有些人真就不敢动了,有的人却不管不顾,愣了一下后撒开脚丫子继续狂奔。
江统从地上捡起这些人丢弃的一张弓来,飞身上马,搭弓shè箭,好几个继续逃命的都被他shè倒在地,众人唬破了胆,没人敢再轻举妄动,只好听江统的指挥,聚拢在了一起。
持刀大汉手臂、腿上被江统刺了好几剑,根本逃不脱,浑身血淋淋地一瘸一拐来到江统面前,噗通一声给江统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哭丧着个脸道:“小爷爷,都怪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驾,真是罪该万死!求小爷爷开恩,饶了大伙儿的xìng命吧!我们也真是被逼无奈,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做这番勾当的,以后万万不敢了!万望小爷爷开恩啊……”
江统冷眼打量了他一番,拿手中剑指着他,沉声喝道:“你们这些目无法纪的劫匪,个个死有余辜!光天化rì之下,居然敢拦路抢劫,夺财害命!更可恨的是你们竟暗箭伤人,真是卑鄙无耻之极!若不是小爷我有诺在先,今rì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命,早已成了我剑下之鬼!”
持刀大汉冷汗淋漓,急忙叩拜道:“多谢小爷爷不杀之恩……”
江统冷笑道:“别急!你先别忙着谢我,我话还没有说完。今rì我虽不杀你们,却要废了你们的手和脚,叫你们以后再也放不了暗箭,做不得劫匪!”
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人群中“哄”地一声炸开了锅,人人惊慌失措、目瞪口呆。
“小英雄!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是一群苦命人,你就开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说话之人声音浑厚遒劲,显然是个练家子。
江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正从左侧的树林中“走”出来——说是“走”出来,是因为这人只有一条腿,另外一只裤管里空荡荡的,腋下拄着根拐杖,缓缓而来。
江统抬头看他,见这人约四十余岁模样,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长得剑眉星目,颇有几分英气,倒不像是个匪类。
江统冷笑道:“哼哼!原来林子里还躲着这么一位,看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既然你已经断了一条腿,难道还想让小爷再砍断你一条吗?”
那人也不恼,沉声静气地微微笑道:“小英雄,你可是汴州黑村人士,姓江名统?”
江统大惊,戒心立起,高喝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小爷的姓名?快快从实讲来,否则休怪小爷手中剑无情!”
那人连连颔首,面有惊喜,虽有意压抑仍是颇显激动,他凝视着江统喃喃说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小英雄休怪,我记得你,你却不识得我,你我八年前确曾有过一面之缘……刚才为你挡下暗箭的,可是那柄虞帝神兵?”
江统心中越发惊奇,此人竟然还识得虞帝匕首,连忙喝道:“你到底是谁,快快讲来!休要罗里吧嗦兜圈子……”
“你可还记得当年将此物赠送给你的金吾卫大将军刘鄩麾下?鄙人姓武,名彦平,乃刘大将军手下一名游击将军,当rì便是我等随他老人家同去的黑村……”那独腿之人不疾不徐,缓缓说道。
江统听他如此说,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说道:“原来真是故人!多年不见,刘大将军目下可还安好?你怎么会在此处?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位自称武彦平的独腿将军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长叹道:“一言难尽啊!小英雄可否给鄙人一份薄面,先饶过他们,再容我细细禀告?”
江统犹豫了一阵,脸sè终究还是沉了下来,恨声道:“这伙人实在可恶,暗箭伤人,劫财害命,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长点记xìng,怕是今后不知还有多少良民百姓要遭他们的毒手!”
呆立一旁的持刀大汉听到江统不依不饶,急忙哀求道:“万望小爷爷开恩!天地为证,今后我们若再做这等事,便天打雷劈,让小的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他身后的那群人也跟着赌咒发誓,纷纷哀求乞怜。
武彦平也劝道:“小英雄尽管放心,他们今rì受了教训,断不会再做这等无良之事。唉!说来也是可怜,这些人原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户,若不是被逼无奈,饿的急了,又找不到活路,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想出这种法子来……”
江统虽然还没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武彦平如此说,顿时便猜出了个仈jiǔ分,再看那些人的凄惶恐慌的神sè,心中一软,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去吧,今rì且饶过你们。好生记住,以后再莫做这剪径的勾当了,否则给我知道,定取尔等xìng命!”
那群人乱哄哄地回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武彦平冲着那持刀大汉摆了摆手,道:“王铁汉,速速领他们回去吧!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金疮药,回去记得给大伙尽快敷上。。。。。。!”
王铁汉赶忙答应一声,领着那伙人相互搀扶着匆匆奔逃而去,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第17章 可怜的劫匪(下)
江统见王铁汉等一群人已没了踪迹,回转身来想要搀扶武彦平。武彦平讪笑着望了他一眼,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我自己走便好。”
江统见他拒绝,也不好勉强,便领他就近寻了一平坦处,二人席地而坐。
江统问道:“武将军,你既是刘恩公身前的亲信之人,自然也该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与这伙没天良的劫匪相识呢?”
武彦平笑道:“武某原本就是此地人士,刚才那些人都是我的父老乡亲。前年,镇州曾被大梁邺王杨师厚攻破,他将百姓们的钱财搜刮一空,搞的许多人家破人亡;去年,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