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科目包括算学中的代数、三角、几何等;体操课也是出名的严格,男女分别上课,男生每周3小时,女生每周2小时;学校还规定学生每日活动一小时,玩小皮球、踢毽子等,提倡学生强身健体。因他上学时已14岁,所以###入一年级下半学期。旧制小学课程原定七年,旧制中学课程原定五年,对连小学基础也没有的陈鹤琴来说,要在四年半当蕙兰中学校舍
中读完小学、中学的全部课程,是一道不得不迈过去的“门槛”。
要迈过这道“门槛”,办法只一个,就是勤奋刻苦。从那以后,蕙兰的校园里有了一个起得最早的学生。每日,陈鹤琴天未明即起。春秋季五点钟起床还好说,冬天天气寒冷,天未亮,便要爬出温暖的被窝,穿上冰冷的衣服,身体常常被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敲磕得咔咔响。陈鹤琴回忆:“当我起身的时候,全校同学还在做他们的甜梦呢。”《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52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起床后,先要做两件事情:洗脸和大便。洗脸用冷水,可以刺激神经,一天头脑清醒;大便可以将体内的积食结便排泄出来,新陈代谢,有益于健康,也是很好的卫生习惯。做完这两件事,然后开始读书。古人云:“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母亲说:“三日起早比一工。”他读的功课,在英文上,从开始的26个字母学起,经过“划音”,把一本小字典里不认识的字全部硬硬地记牢;在中文上,他的古文有一定基础,喜欢读《古文观止》,看的篇数比教师在课堂上教得还要多,他先后读了《易经》、《礼记》、《庄子》、《荀子》等,但大多生吞活剥,死记硬背,一知半解。他对连词很有兴味,将从书中、报章上看到的新颖词句和成语摘录在一个本子上,如“侥幸”、“饮水思源”、“掩耳盗铃”、“成竹在胸”、“唇亡齿寒”、“临渴掘井”、“事半功倍”、“功亏一篑”等,早晚温书时拿出来读一读,这样的学习方式十分有效。
一 蕙兰学堂(2)
早起,是陈鹤琴在蕙兰上学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一直受用终生。他曾不无自豪地写道:“在蕙兰一百四五十位同学之中,每天起得最早的要算是我了。”在他身上仍保留着“卧薪尝胆”的越人之风,信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古训。一想起姐夫陆锦川在临出门前的告诫,他就不敢懈怠半分,更无放弃之念。早起的习惯,给陈鹤琴所带来的首先是意志力的加强和自信力的加深。陈鹤琴写道:凡是人总是贪安逸,图舒服的。身体上的欲望常常克服心内的意志与自信。我能吃苦,不贪安逸,不怕艰难,以坚强的意志,深厚的自信,战胜一切身体的欲望。这种意志力,这种自信心,对于我的一生做人是有很大帮助的。《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53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古语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中学时代的陈鹤琴,每天从早晨五点或五点半一直读到晚上九点熄灯就寝。虽然陈鹤琴成日手不释卷,但他却知道该如何保护眼睛、爱护身体。黄昏时,他就到草地上走走,温温旧书或记记生字。他看起书来,也不是整日整夜,一刻不停。看书过程中,稍有间歇,抬起头望一望窗外,或是闭起眼睛默思一下,要不然就起身在房间里走一走。这样一来,眼睛就不会过于疲劳。此外,读书的时候,坐立的姿势应十分注意。陈鹤琴从小就养成了挺胸抬头的良好坐姿,终身背脊笔直。
为了励志,陈鹤琴将古人格言抄写在纸条上,并挂在寝室墙上当作自己的座右铭。这些格言中有:“卧薪尝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百折不挠”;“非以役人,乃役于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爱人人爱,敬人人敬”;“寸阴是惜”;“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不耻下问”;“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满招损,谦受益”,等等。
几个月下来,陈鹤琴的学习成绩迅速上升。尤其是英文,他摸索出一套有效的学习方法。要理解文章的意思,不能一味死记硬背、生吞活剥。
蕙兰对学生的成绩考查得很紧。每天上课的时候,教师总要将前一天的功课温习一遍;周六不上新课,将一周学习过的功课进行小考;每月底作月考,学期作大考,学年年考,年考成绩的优劣决定班级的升降排名。蕙兰是教会学校,宗教色彩非常浓厚,每日上午11点要做礼拜。礼堂里的座位依照每学期大考的成绩排序。全校成绩第一名坐在第一排末座,第二名坐在第二排末座,作为对这些学生的荣誉与褒奖。每天做礼拜的时候,教师坐在讲台上,学生坐在规定的座位上。教务主任点名时,坐在每排末座“荣誉”者便起身大声报告该排未到的学生。陈鹤琴在入学第一学期的成绩位列全校前十名,第二学期就上升至第四名。有一个学期,甚至坐在第一排的荣誉位置上了。终于有一天,陈鹤琴支持不住了。或许是读书过于刻苦的缘故,陈鹤琴的头脑胀痛了几乎有一两个月光景,他心急如焚,恐怕长此以往,自己不能继续学业了。好在经过几周休息,他的精神复原了。
进蕙兰的第三年,陈鹤琴受到宗教精神的深深感染,他敬佩基督徒对信仰的虔诚、对事业的执著、为人处世的善良与包容,以及爱人的真诚、牺牲和奉献精神。他像多数学生一样接受了洗礼。那时,耶稣是校园里最大的“神灵”,“爱人的真诚、牺牲精神”和“救世济众”等做人的道理已渗透进学生们的血液中。陈鹤琴写道:我的人生观在这个时期和从前大不同了。从前我只知道显亲扬名,谋个人的福利,现在我有点像耶稣那种爱人的热诚,牺牲的精神;从前是为己的,现在是为人了。《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57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从那时起,陈鹤琴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得到净化,自己的精神正在升华。他下决心,成就真实、完美的自我,把“小我”变成“无我”,甚至以“无我”作为自己的隐名。他立誓终生不嫖、不赌、不吸烟,甚至不饮酒,将这四条誓愿称为“四不”,素来严格遵守。济世救人是他的志向,读书做学问是他的下一步打算,“奉献、牺牲、为人、无我”是他所追求的理想。几十年来,始终如一。
几十年后,陈鹤琴写道:从中学时代开始,我就接受教会学校的教育,宗教精神所给予我的影响,可以说是至深且巨的,她使我成为一个教育的斗士,耶稣伟大的博爱平等与牺牲的精神,熏染了我的血液……因此,在很早以前,我就立志以此生要为劳苦的民众服务,同时抱定了这样的宗旨:“凡是别人不愿干、不敢干、不屑干的,我都去干。”在清华大学时代办工友补习班,在留学时代从事华侨童子军工作,以及回国后办鼓楼幼稚园都是凭着这股信念去干的。《陈鹤琴全集》,第五卷,第49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1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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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圣约翰大学(1)
1910年末,将满19岁的陈鹤琴完成了学业,以优异成绩从蕙兰学堂毕业。他的母亲、姐夫和小哥都感到很高兴,尤其是在报关行当经理的小哥鹤云。小哥是陈家里最有经营头脑的人,他自创福兴永运输公司,开设叙兴酱园号,有了一些财力。自在蕙兰读书的第二学期,一直到后来陈鹤琴进圣约翰和清华读书深造的费用,包括学费、书本、食宿及零用等都是由小哥提供的。陈鹤琴希望继续读书深造,得到了小哥的鼓励和支持。当时,有两所大学可以选择,一所是教会办的上海浸礼会大学(即后来的沪江大学),另一所就是当时在国内赫赫有名的圣约翰大学,也叫梵王渡大学。当初送他到蕙兰读书的姐夫陆锦川,此时又竭力鼓动他去投考圣约翰。1911年2月,陈鹤琴如愿考入了圣约翰,开始新的学业。
他懂得了一个道理:“要济世要救人,非有学问不可;要有学问,非读书不可。”《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59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
圣约翰大学是中国著名的教会大学,其前身是1879年美国圣公会上海主教施约瑟把培雅、度恩两所书院合并后成立的圣约翰书院,校址在沪西苏州河畔梵王渡,当年4月14日破土动工,9月1日开学。有记载,这所外国人办的书院,最初所设课程只有三门——西学、国学、神学,采用国语和方言同时授课的方式,规模很小。1881年,时任书院英语教习的卜舫济牧师(),在中国的学堂里首开英语授课之先河。1886年卜舫济成为校长,即将英语教学升位于各科之首。1892年圣约翰开始教授大学本科课程,至1896年已经形成文理科、医科、神学科和预科的教学布局,是当时上海惟一的高等学府,在中国教育史上产生深刻影响。1906年学校在美国注册,正式称圣约翰大学。1913年设大学院,招收硕士研究生,形成预科、本科、大学院梯级结构,成为远东最有影响的高等学府之一。圣约翰的校训是与信仰和追求有关的“光与真理”与中国孔子的至理明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在圣约翰大学旧址上,原有一座由美国纽约克拉克逊女士捐巨资兴建的教堂,后经重建,被用作学校礼堂兼圣公会教堂,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被拆除改建为图书馆。1894年,为纪念创始人施约瑟主教,学校盖起了一座中国特色的教学楼,命名为“怀施堂”。而另一座教学建筑则是在20世纪初用庚子赔款基金兴建而成的,为纪念中国籍颜永京牧师,命名为“思颜堂”。来自美国的校长卜舫济执掌学校长达52年,一直从事教会教育事业。他的夫人黄素娥女士是美国圣公会第一位华人牧师黄光彩的长女,曾是近代上海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