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恶狼大怒,腾腾腾奔过来轮圆了巴掌便扇向刘铭传。刘铭传抬左手一架,右手雷霆般击出。刘恶狼也是硬碰硬,两人都退了两步。
王飞走过去将地上的老人扶起来,拉着那少年退在了一边。卢力克便去查看那老者的伤势。围观众人见交上了手,也都退到了一边。
刘恶狼甩着手,刚才和刘铭传对了一拳,拳头就像是碰在 了铁板上,看来这几个人不好惹。他打了个颜色,旁边的手下呼啦啦围了上来。
霍山插到刘铭传和刘恶狼之间,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刘恶狼见他右手食指不住的在拇指上划着圈子捻动。当下也打了一个同样的手势。问道:“不知这位朋友,在哪个捻子里分油?”
霍山道:“在下霍山,虽然不分油,可是也曾闻得油香。涡阳张老家人的张老先生,也曾有缘见过几面。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兄弟,初来贵地,多有冒犯。”
刘铭传道:“大哥,你和他多说什么,你先闪开,我倒要称称他到底有多少斤两,敢出口不逊。”
王飞道:“二哥,算了,人有失言,还是先送这两人找个医馆的好。”向刘恶狼拱拱手,“你的狗死了,不是要50两银子吗?这银子我给。你们一干人众还有什么要求没有?没有了是不?好。”
向霍山道:“大哥,给他50两。”霍山暗忖:“你向来便是做少爷,不知银两怎的。一张手就是50两,也真是大方。这条狗子,也算是金贵的了。”因他是少爷,倒也不好逆了他意。拿出张50两的银票,道:“这位朋友,银票是全国通兑的,我们并没有带这么多的银子,先收下这张银票如何?”边说便递了过去。
刘铭传心里急,便欲有所动作。王飞悄声道:“二哥别急,看他怎么着。”卢力克过来,告诉王飞那两人伤的并不重,他已经给上了药了。王飞点头致谢。
刘恶狼大大咧咧的拿了银票,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多计较。”转身便走。
王飞道:“你就这样走了?”
“怎么?你有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你一句,狗死了,赔你银子,这老人被你的狗咬了,他们也被你打了,你要如何呢?”
“哈哈哈,我要如何?老子没有要他披麻戴孝,已经便宜他了。你知道我这狗子一年能给我打多少猎物?我还要怎地?”
“哦?既然这样,你且住下,待我买条狗来。”
“你买狗?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让他咬你一口。”
“咬我?”
“是,咬你,我就是想看看,狗咬你你要怎样?各位乡亲,谁家有狗?我10两银子买了。”
刘恶狼勃然大怒,“妈的,给脸不要脸,小子你找死。”
陡然见白光一闪,王飞已经把刀架在了刘恶狼的脖子上。他怎么做的,别人竟然没有看清,众人只见刘恶狼奔了两步,就停住了。而架在刘恶狼脖子底下的小刀,式样也是颇为别致,一边竟然如锯齿般排列着。众人多没有见过这等款式。
刘恶狼可没有心情欣赏小刀的款式。只觉脖子底下凉飕飕的。略一动,王飞的手一紧,刀锋已划破皮肤。不敢乱动,道:“你要怎地?有话好说。”
“是吗?现在有话好说了?好呀,我也不要你 做什么,你的狗咬了人,你说怎么办?”刀刚刚架到刘恶狼的脖子上时,王飞的眼里还闪着寒光,让周围那些刘恶狼的打手们都不敢动弹。刘恶狼一放软话,王飞突然之间笑了出来,似乎没事人一般,说话也油腔滑调起来。
刘恶狼可不敢大意,刀就架子脖子上呢,“我,我,我赔他,我给他治。”
“态度挺不错呀,那打了人呢?”
“也赔。也赔。”
“就不知赔多少呢?”
“壮士说多少,就是多少。”
王飞可不放过:“好呀,不过我倒先想知道,是你的命重要呢?还是狗的命重要。不如先这样。”扬声道:“二哥,狗买来了没有?买来就先牵过来,先咬断这位大人的的胳膊,再让他打死这狗可好?”
刘铭传哈哈大笑:“好极了,让他打死这狗,我们也不要打他了,就让他赔我们的狗好了。”
王飞道:“对,好的很。”
刘恶狼看这架势,王飞很像来真的,万一像这小子说的,被狗咬断胳膊就惨了。只好告饶道:“壮士,我错了。银子退给你,我再赔50两,你看怎样?要是壮士答应,我这就摆酒请罪。”忙叫人拿银子,又拿出银票。
王飞道:“银票我收了,不过也不要你摆酒。只愿你多想想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再难为别人了。”
收了匕首。那刘恶狼赶忙道谢。那对父子却死活不敢要刘恶狼的钱。霍山怕事久有变。拿了刘恶狼赔的钱。扶了你父子赶快离去。
刘恶狼心下惴惴,却是不敢去追。刚才锋利的刀口搁在脖子上,他才从那个少年那里仿佛嗅到了血腥的死亡味道。打手一摸,手上黏糊糊的,正是脖上流的血。赶紧捂着找大夫去了。
几人在那父子两个的指引下,一气就到了任家营。原来那父子两人,俱是蒙城任家营人。老的叫做任乾,小的叫做任柱,小名就唤作柱子的。父子都在捻。王飞不知捻是何物。经过解释,才知道,原来就是自己曾经在中学学过的捻军。原来所谓的捻子,都是当时农村的一些私人组织,或地主,或富农,或雇农,或贫农。总之是当时农民秘密组织,主要活动于皖、鲁、豫一带。所谓“捻”,即农村迎神赛会时要搓捻子燃油,因此得名。他们活动分散,每一股称为一捻,少则几人、几十人;多者不过二三百人。越是荒年,人数越多,“居者为民,出者为捻”,多是一些生路艰难的农民群众。清政府虽然一直严禁结捻,但是由于捻党是分散零星的武装活动,所以还没有把它视为大患。因此,他的组成十分的复杂。什么白莲教徒、裁撤乡勇、弁兵、船夫、灾民、饥民、盐枭、衙役、盗贼、手工业工人、破产农民和知识分子,统统都有可能参加捻子。
去年,也就是1853年,太平军在林凤祥和李开芳的带领下北伐时,淮河两岸的捻子曾经纷纷响应。可惜太平军并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没有组织好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发动他们。所有的捻党,百分百是半农半兵,组成了各自活动的战斗力量。结果清军以来,化作了烟消云散。任乾和任柱父子虽然在捻,却是无由加入。
王飞听了,不由大感兴趣。又问霍山张老先生是怎么回事。原来霍山曾随王一龙四处跑生意,安徽各处基本跑遍,自是熟络。至于张老先生,名字乃唤作张乐行。乃是涡阳的一个大地主,捻子的一个主要组织人。在他的捻子中,自是不下数百人。王飞又详细了解了有关捻子的事宜。顺便对任乾父子他们开展了有关的教育。虽然是从21世纪回到了清朝,而他也不是什么政工干部,但是对于共产党开展革命工作的手段和方法还是稔熟的,对于军队开展宣传发动工作的效率还是颇为赞许的。而且干脆在任家营住了十来天,仿照共产党人早期的做法,开办了一期农民讲习课。在课上他结合当时世界各国的情况与国内的状况做了相当精辟的阐述。前几天讲课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后来他也入乡随俗,把自己融化在他们当中,效果相当的好,霍山和刘铭传更是瞠目不知所以。对王飞不由十分的敬佩。而他的第一次工作也就在任家父子的支持下开展开来了。
本来按照王飞的意思,他还要到江苏、山东去游历一番。但是霍山以王一龙要求不能超出安徽境内为由力劝他回转。因此在任家营的农村工作开展起来以后,王飞几人便踏上了归程。在王飞的心里,如果能够借助乡党的力量发展开展工作,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也就听了霍山的建议。在王飞启程的时候,任家营的人固然是送了又送,任柱更是表示,在秋后将带着一些底实的兄弟去听从王飞是号召。当下他们依依惜别。也就是在这时,王飞的大计翻开了新的一页。
。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五 兴办团练(1)
王飞等人回到王家店的时候,时已至秋天。王一龙夫妇看到儿子平安归来,又结交了新朋友,自是老怀大慰。王飞问起团练的事情,已经建立起来了,而且通过关节,王一龙还给儿子弄了个挂着外委千总衔的“协办团练使”委任状。外委千总干什么,王飞是一点也不知。不过协办团练他还是明白的。有了皇家政权的承认,现在做一些预备工作还是非常方便的。他不由十分感激了。王一龙对儿子带回来的那个洋人,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洋人?蛮夷罢了。怎么能和他们来往呢?心里不快,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催着儿子快回去见媳妇儿。说实话,这个儿子,太不听话了,你都成家立业了,娇妻也娶进门了,却搞了一个什么春光虚度,真是太让人生气了。当然媳妇面上没有说什么,王飞离家的这些日子,每日里那是尽心的孝敬公婆,好媳妇呀。怎么这个儿子会这样呢?看来还是脑子里面糊涂,现在出去游山玩水了一番,应该不会和以前那样了吧?王刘氏心里更是急,自然还有另外一层因素在里面,毕竟这媳妇是她的亲外甥女,儿子真要一直这样下去,怎么和姊妹们交代?又怎么舍得了媳妇儿独守空闺?
王飞回程这些日子,心里最发愁的就是怎么和妻子见面了。台军的炮弹把他炸到了这里,稀里糊涂中又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成了两夫妻。结婚没有几天,就匆匆逃也似的离开了原本就陌生家乡。甚至直到离开时都没有问一问妻子叫什么名字。这简直是令人不可相信的事情。对于自己的妻子来说,他知道自己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现在想来,是埋藏在心底里的逃避意识在作怪。这种逃避,不仅仅是针对这个妻子,还有现在所谓的“父母”。当然他也知道,如果他现在告诉王一龙夫妇他并不是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