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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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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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气话。

“……”项宝贵被噎得胸口一阵闷痛。

两年之约,和离……就像一个魔咒,盘旋回荡在项宝贵耳边,让他两眼发黑。

她要爱便爱,不爱便挥挥手的潇洒,竟然能如此薄情!

昨晚是谁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个女人都把身心交付到这一步了,竟然还能挥袖而去?这不是男人才干得出的事吗?

他昨晚不过是稍稍限制她的自由,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希望把她绑在床上,等他回来把未完成的“大事”完成了……她却把问题看得那么严重,随后发飙任性,这是什么仙人脾气?碰都不能碰,惹都不能惹?

项宝贵拼命吸气,薄唇紧抿,勉强撑着自己,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小姐,您怎么说这话?”小葵都听不下去了。“姑爷,您也不该这么说小姐。”

“罢了,小葵,快送此人出去找大夫。”冷知秋一张小脸满是怒气,从项宝贵身旁一擦而过,头也不回的去了前面会客的花厅。

小葵暗暗摇头,这小姐看着娇弱,心肠硬起来,可比冷老爷冷景易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回头,却见姑爷项宝贵脸色跟鬼魅似的。

“姑爷,您流了好多血,奴婢送您去看大夫吧?”小葵苦着脸询问。

项宝贵不理小葵,追上两步,不甘心的追问冷知秋:“就算你要和我置气,那你也是我项家的儿媳,如今我爹娘妹妹困在牢里,项园里乱成了一锅粥,你不该去收拾一下吗?却有闲心去会不相干的男人?!”

冷知秋听得一怔,想了想便道:“这是个道理,下午我便去项园里走一遭。”

“你!”

项宝贵又一阵无语,胸口又一阵闷。

你要说她无情吧,这会儿,她又很讲道理,想训斥她也找不到词儿。却偏偏让他抓狂,恨不得扑上去好好揍一顿她的小屁股!

这两夫妻闹完别扭,一个硬憋着闷气去了花厅,一个满腹惆怅郁结的纵身离去,只在精致优雅的恩学府青砖地上落了两摊血迹,满地竹叶和箭羽。

还有各怀心思、表情错愕的旁观者。

——

梅萧吩咐侍卫准备马车,要去一趟胡一图的知府衙门。

冷兔正要去香料铺子,冷景易却从竹林一侧转过来,招手叫他过去。

“小兔,你拿为父的手柬,去府衙大牢打点一下,别让知秋的公公婆婆小姑受什么委屈。”

冷兔嘻嘻笑着应了,正要走,冷景易又加一句:“若在府衙见到紫衣侯,你替为父转告一下,就说我有话想问问他。”

“嗯。”

——

冷知秋坐在花厅喝茶沉思,一边等着木子虚。

巴师爷走进来,脸色不太好。

“小姐,项家那个表亲,妇道人家不识好歹的很,因小人拒了她的礼,将他夫妇二人送出门,那妇人便破口大骂,吵吵嚷嚷说些难听的话,这在大门口闹着,也实在难看,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冷知秋心神不属的抬起脸,愣愣看看巴师爷。

巴师爷又忍不住抱怨:“老爷和小姐都文雅,怎么夫家竟有那样不识礼数的亲戚?满口弄堂小巷的尖酸刻薄,连小人都听不下去。”

正明表嫂无非就是数落冷知秋做了官小姐,架子大了,眼里没有夫家,不守妇道云云。扯皮扯远了,就把一些有的没的都乱说一通,“和小姑抢男人”的老话题也被挖了陈芝麻烂谷子,引了一群无聊的三姑六婆围观应和。

如今项家在沈家庄买了那么大一个园子,冷家老爷又突然从抄家的罪人翻身当了苏州学政,别说正明一家表亲,还有许多远得说不清关系的姑表亲、远房亲戚啥的,心里可都有些不平衡啦!眼红不说,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怎么也没见项家、冷家给他们这些挨不上边的亲戚一点好处?

冷知秋想起当初出嫁前夕,见识过那几个三姑六婆,着实让人头疼,幸好一直多事忙碌,也没怎么和她们打交道,一晃就快过去一年辰光,人心早就两样。

原本该夫妻共同面对的问题,现在却是她一个人在烦恼。项宝贵真正可恶,除了占她的便宜吃她的豆腐,整天不在家!她这会儿生气,就挑了项宝贵的短处去想,至于项宝贵对她好的地方,她一时可想不起来了。

叹了口气,只能无可奈何对巴师爷道:“外人只道我家有多风光体面,却不知烦恼何其多,如今连过冬的棉被都要发愁张罗……师爷,您帮我去周旋应付一下,就对正明表哥说,近日苏州局势难,我和夫君家都实在混乱得紧,过几天公公婆婆他们出了府衙大牢,请他先去项家坐坐,我当面考他一些问题,再来见我父亲不迟。”

巴师爷领了话下去,正和木子虚在花厅门口擦肩相遇。

木子虚站在门口问:“知秋姑娘可在里面?”

巴师爷点点头,匆匆给他让了个礼。

冷知秋迎出去,主宾落座。

“木大夫,成王殿下当日是如何逃离京城的?”冷知秋问。

木子虚也不瞒她,“多亏了夫人您的书信及时,子虚不才,没什么功夫傍身,除了出些主意,也帮不了成王多大的忙,倒是夫人您的朋友叫徐子琳的,身手着实不凡,有‘他’护持,成王才堪堪脱险。”

冷知秋点点头,暗忖,成王信中特别说了护身符庇佑,莫非就是指她一封信报警,徐子琳险境救了他生天?

如此,倒是莫名其妙和成王攀上了渊源,与父亲一样,稀里糊涂做了“成王一党”。

突然,她猛想起老宅父母房里那架大衣橱里,曾见过一枚玉坠,背书永安二字,玉质极好。莫非——那就是成王的什么信物?怎么和她出阁前的旧衣裳放在一起?

“咦?”这么想着,才发觉搬到恩学府时,并没有再见到那枚玉坠,当时没留意,此刻想起来,忍不住疑惑出声。

“怎么了?”木子虚探问。

“噢,家中出了些事,知秋近日总爱胡思乱想,木先生见笑。”冷知秋回过神来。

想了想,又问:“燕京腹背受敌,又遭遇旱年,粮食紧缺,这些事知秋一介小妇人,原本管也管不到的,不知成王殿下何故提及?”

木子虚怔住,皱眉沉吟。他也不知道朱宁为何要对远在苏州的一个小小妇人提这样的军政大事。

两人相对默然片刻,木子虚一拍额头,叹道:“江南大米不能通过运河送到燕京,只有两条路子可行,一是把守淮安的紫衣侯能够撤去关卡,放行江南米商,二是避开运河关卡,经由海路偷运。这二者,也许真的只有夫人可以帮成王一把。”

要么让梅萧放行米商,要么就是让项宝贵出动海船,绕海路送到燕京。天气越来越冷,海上行船很难,世上除了项宝贵,无人能够做到。

冷知秋顿时抿唇无语。

父亲冷景易与她,都和朱宁产生了说不清的渊源,莫名联系在一起,休戚相关,想撇都撇不清。

到底玉坠子哪里去了?张小野偷去了?万一被捅到皇帝朱鄯那里,人证物证俱在,私自结交成王的罪名可不小啊。

木子虚见冷知秋没什么反应,便道:“夫人不为成王考虑,也要为雁门关内外饱受鞑虏铁蹄蹂躏的百姓考虑,还有那些在苦寒之地抵御鞑虏的将士,每日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打仗?朝廷为了防成王,根本不管北方百姓的死活,如今燕京一带必然饥民遍野,唉!”

冷知秋的嘴抿得更紧了。

突然之间,如此大道大义的担子架到她这个游离世外、觉悟偏低的小女子肩上,算怎么回事?

她当然不想求梅萧做任何为难的事;但此刻也不想开口让项宝贵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奔波粮草。项宝贵那种人,觉悟更低,会答应才怪……此刻,他正吃着天大的醋,就包括了这个成王朱宁,让他给朱宁运米,这不是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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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项园初立规矩,梅萧棋出诡招

冷知秋送走木子虚,坐也坐不住了。睍莼璩晓

恩学府空荡荡人都走空,该收拾的都收拾过,一点也看不出女婿上门大闹一场的痕迹。冷景易去了学政衙门办事,梅萧留了人在恩学府待命,自己去了知府衙门。冷兔也去了府衙大牢探望项家三口。

她在小竹林来回徜徉,想着一种气息,一种味道,那份亲密又强烈的存在感,让她忍不住靠近、依偎,相吸相引。

世上的人和事,大约都是不能尽心尽意的完美。喜欢一个人,可这个人却有这样那样让你不爽心的问题,先是婆婆等亲戚的油水难溶,再是师命造成的分多聚少,再来两个纠缠不清的祸害女人造孽,现在,轮到项宝贵本人给她烦恼。

犹记得当初新婚大礼,他总是与她并肩而行,这份特殊的尊重,令她印象深刻;犹记得他一再鼓励她成长,走出去不做温室娇花,这份信任也是无人可及。

为何轮到男女感情上,他就那么想不开?吃不完的飞醋,恼不完的莫名其妙?

——

某个负伤负气而走的男人也在暗自神伤。

当初便知她性格淡漠洒脱,潇洒里来,袖手间去,即便对他有三分情,说斩断便斩断从无犹豫。两年之约就可见一斑,大婚入门时那傲然潇洒的身姿至今难忘。

只要一个小小的理由,他便会被她“弃如弊履”,决绝无情。桃叶渡为徐子琳便扭头而去,昨晚连衣服都没穿好,竟然就摔脸子发脾气,合着梅萧一伙,不肯相见。

最让他神伤的,她即便和他怄气时,也十分冷静理智,坦然……这说明什么?种种,种种,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爱他!

她对于他而言,缺之就活不下去。

而他之于她,恐怕不过是偶尔一顾留情的风景,离了他,她也许只会稍稍遗憾,很快就能将他忘到天边吧?

——

小葵来禀告:“姑爷走太快,奴婢跟不上他……”他那不是“走”,能跟上就见鬼了。

见冷知秋的脸色依然不好,小葵又嗫嚅道:“小姐,您说姑爷那么重的伤,又气急败坏的,会不会……”

冷知秋撅了撅嘴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小姐……”

“行了,让你爹爹讨辆马车,我们先去沈家庄项园看看吧。”

小葵顿时笑逐颜开,急忙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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