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社会的认可,那无疑是最幸福的,无论是尖端技术的工程师,还是普通的酿酒工人,哪个不为自己能生产好的产品而自豪呢。
见到陈大胆仍然在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答复,田裕民笑道:“好的,到时候没特殊情况,我就去。”
陈大胆听后嚷嚷道:“哪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去就去,不去就拉倒,一个大老爷,哪有那么多的特殊情况,现在就敲定了,今天晚上,就算是我们给你接风了。”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田裕民就点了点头,毕竟人家对自己也算是有知遇之恩,那么多的找工作的人,他一眼就看中了自己,也算有缘,何况按工厂的规矩,自己还算是陈大胆的徒弟呢,自己进化验室工作的cāo作规程,还是陈大胆教给自己的。只是陈大胆一直大大咧咧的,从来不摆个师傅架子,可田裕民不能不认陈大胆这个师傅。
说是对酒化验,不过是从出酒口里随机舀点酒出来,做个酒jīng度的分析,给几个关口的把关人员签字画押而已,青山酒厂生产的酒再不济,那也是要严格把住几个关口的,否则如果出产的酒给人喝后,造chéng ;rén身安全问题,那可吃不了兜着走,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田裕民对化验的事,不敢马虎。
虽然酒厂化验设备简陋,田裕民深深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自从自己上班以后,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班时间,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到出酒口去打点酒来作个化验。
其余时间,他也总是闲坐不住,他喜欢与人聊天。田裕民知识渊博,说话幽默风趣,又有着俊朗挺拔的外表,自然挺招女人们喜欢,周围老是少不了大姑娘和小媳妇,尤其是些小媳妇们,喜欢和田裕民开点半荤不素的玩笑,喜欢打趣着给田裕民张罗介绍对象。
和男工人聊天时,田裕民自己烟瘾不小,姿态极低,尽是给人分烟,那些男聊伴们既能在后进后生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见闻,又能抽上眼前小伙子的十块钱一包的红塔山香烟,何乐而不为,平常,他们有人能抽上一包三块五毛钱的香烟,就不错了,至于这个年轻人,满满上好一个月的班,也才只有几百元的临时工工资,哪能抽得起那么贵的香烟,他们才懒得去管呢。
不长时间,这个年轻小伙子就混了个人缘烂熟,大受欢迎。
田裕民虽然和他们相处熟了,可有些话,他是不能问的,要不,传到厂长那儿,人家还不把自己当jiān细看待,如果那样,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进厂以后,田裕民不会说当地的方言,车间里的人还以为他是个酸文假醋的半掉子,也就没再追究,田裕民好不容易才给糊弄过去。
下午下班后,陈大胆就招呼上一帮小年轻去了夜市。
说是夜市,其实就是路边摊儿,那儿离酒厂不远,当年酒厂红火的时候,那儿可是热闹极了,原来光摊位就有十几家,现在酒厂效益不行了,慢慢的就走了好多家,如今虽然说还是叫做夜市,实际上已是名不副实了。
餐馆老板见到陈大胆他们去,老远地就过来打招呼,他掏出自己的三块五一包的青山牌香烟,给来吃饭的顾客每人都来了一梭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陈大胆人未坐稳,就听嚷嚷道:“大胖,还是老三样,火锅,烧烤,焖牛蹄花。”
“好嘞。”老板大胖大声应道,就在灶台上忙开了。
不大会儿,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红烧焖牛蹄花,牛肉、羊肉烧烤就摆上了桌,见此热气腾腾的场景,田裕民有种久违了的感觉,自从调到楚都市上班以后,虽然餐馆是越进越高档,可田裕民总感觉,喝酒的气氛是越来越差,那不叫喝酒,更多的是在显摆阔气……
想当年,钼jīng矿刚刚开产出钼jīng的时候,田裕民就体验过那种生活,那就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颇有点啸聚山林的味道,有好几次,田裕民还在睡梦中回味过那种生活,那种场景中的自己,吃,吃得酒足饭饱,喝,喝得山崩地裂,酣畅淋漓。
桌面上的酒杯,是兰sè的青花陶瓷酒杯,是那种大号的,倒满后,一杯就是一两八,田裕**动接过塑料壶倒酒,只见酒杯里升腾起一个个的小酒花,众人齐声喝彩:“好酒,好酒!”李结巴急不可耐的撮了一小口,辣得直咂舌,结结巴巴地道:“好,好……酒!”
这帮小年轻也许熬久了,就像绿林好汉一般,毫不客气,拿上筷子就吃,端起酒杯就喝。
这时,陈大胆拿上一根筷子敲了敲桌道:“哎,哎,还有没有规矩?今天可是给小田接风的。”
见到陈师傅这么说,这帮小年轻一个个急不可耐地端起酒杯要向田裕民敬酒,田裕民来青山后,了解过当地喝酒的规矩:酒量不行的话,千万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敬酒。若是开始接受了,后面的人向自己敬酒,不得不喝,如果不喝,那是极不礼貌的。如果任由他们都向自己敬酒,那今天自己无论是多大酒量,那都得给喝趴下不可。
于是田裕民赶紧站起来言道:“众位兄弟,兄弟初来酒厂,承蒙关照,我先干为敬,敬众位兄长一杯。”敬酒辞说完,他仰起脖子,一口干了满满一大杯,依着青山的规矩,倒过杯子亮了亮杯底,滴酒不出,算是对大家的十足敬意。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酒量大的,也学着田裕民的样子,一口给吞了,酒量小的,端着杯子就有些犹犹豫豫……
陈大胆也一口干了,见此情景,正sè喝道:“这一杯,是小田的一番心意!妈拉个巴子,无论是哪个,都给老子干了!”
于是,那些畏缩不前者,只得依样干杯。其中有两人,喝完以后,不觉吐了吐舌头,那个样子,就像刚刚喝的不是酒,而是一杯毒药……
酒至半酣,闹酒愈凶,这伙年轻人就开始推杯换盏,飞斛献斝了起来。
这个晚上,田裕民和他们一起,一共九个人,就将带来的十斤酒,喝了个底朝天。见到他们如此高兴,餐馆老板大胖也跑过来敬酒,还免费送上了两箱啤酒。
他们大都喝高了,其中还有两个喝得当场就在餐桌上睡了起来,平常在酒厂里,这帮小年轻虽然也有牢sāo满腹,可是好像还有顾虑,今天,可能是酒壮英雄胆吧,抑或是酒后吐真言,他们在酒桌上,对酒厂的现状议论了很多,尤其是对那个吴厂长,众人更是恨得牙痒痒的,照李结巴那个说法,那是个:“断……子…子…绝……孙…孙”的货。
田裕民存心想多了解点情况,就借口酒量有限,躲了不少酒,他借着他们的酒劲,用心不断地把话题往敏感处挑。一场大酒喝下来,田裕民掌握了不少情况,这些不少是现实中难得掌握的一手资料,对后段的干法,他有了初步的设想。(未完待续。)
第0082章节上下求援
() 经过半个月左右的卧底侦察,现场走访,现在又加上一群青工发出的满腹牢sāo,外加自己的切身体会,田裕民掌握了大量有价值的资料,摸清了这家国营酒厂的真实状况。
他认为青山县酒厂,之所以从原来县里的骨干企业,造成一落千丈的衰败局面,厂长吴友仁的问题不少。
接任厂长以后,吴友仁大肆提拔自己的亲信,安排在重要位置之上,整个酒厂几乎成了吴友仁的“家天下”。
在生产原料采购方面,吴友仁自己以及几名高管和几家大粮贩子互相勾结,虚增原粮收购价格,并且原料粮把关不严,以次充好,这样不但增大了生产成本,而且导致生产出来的谷酒,质量不过关,市场销售rì渐萎缩。
在工厂的管理过程中,由于制度不严,疏于管理,使得车间里跑冒滴漏现象严重,职工对工厂缺乏足够的认同感,由于工资过低,加之厂长领导层率先贪污腐化,中层干部跟风效仿,普通工人存有不满情绪,个别的员工在悲观失望之余,甚至采取极端的方式来泄愤,有的直接扳开阀门,将尚在加工过程中的白酒放入下水道,有的更是消极怠工,不好好清洗储酒罐,导致生产出来的白酒品质进一步恶化。
而销售方面,负责销售的副厂长借口白酒品质太差,故意压低产品的实际销售价格,以促销为名贪污销售款,更加可恶的是,他在私下里与一部分代理经销商互相勾结,大胆妄为肆意占用进货商的支付款,给工厂造成了大量的本不应该出现的死账坏账…
青山县酒厂之所以能够维持生产经营,还没有完全停产,靠的就是省财政拨下来的省级贫困县工业特别救助资金,虽然上面已经倾尽全力来挽救这个老牌国营企业,可是这些蛀虫仍是不管工厂的死活,硬生生地要啃倒这棵尚有绿意的大树。
当然酒厂走到今天这一步,问题很多,是多种问题出现的结果。白酒市场需求rì盛,不少新建酒厂能够乘势而上,扩大规模,青山酒厂却rì渐萎缩,内因还是主要的。
田裕民斜靠在大床上,眉头紧锁,这些天来,他之所以一直呆在工厂里,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家企业发展中的核心问题,处理掉这几个小人物也许并不吃力,问题在于,这些家伙盘踞工厂这么多年,贪污行为十分嚣张,县领导就是再耳聋眼瞎,应当说也有耳闻,他们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那说明县领导层中肯定有人得了好处,甚至明里暗里充当了这些不法分子的保护伞,要想彻底整治酒厂,让它真正地获得新生,问题恐怕还得从领导层面上入手。
快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田裕民先拨通了漆chūn明的电话,寒暄几句话,就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漆书记,我想先通过青山酒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