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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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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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而且为什么错误。为什么说有漏洞,她都能解释得清清楚楚,让人信服。

    这些认知。自然要比丁郎中这种受时代医疗水平所限的土著郎中不知高出多少倍,所以夏衿讲完,丁郎中都想纳头跪拜,想让她收自己为徒了。

    丁郎中是正统土著。满脑子“学得真本事,卖予帝王家”的思想。佩服之余。实是起了受才惋惜之心,主动对夏衿道:“夏郎中如此医术,人又如此年轻,前途无量。不应该呆在临江这小地方啊,该到京城去一展抱负。老朽在京城也认识些御医,不如我修书一封。将你推荐给京城的同行,你看如何?”

    谢郎中羡慕不已。

    他是丁郎中爱徒。心气又高,一心想去京城扬名立万,光宗耀祖,却不想丁郎中说他心性不好,到了京城容易惹祸,怎么的都不愿意给他写推荐信。他不信邪,自己一个人跑去京城溜达了一圈,结果发现没有推荐信,便没人敢相信他的医术,达官贵人们根本不会请他看病。他要想在那个地方打出自己的名声,没个十年八年那是休想——当然,这也跟他的医术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高明有关。

    于是,在京城呆了一年,病人都是平民百姓,跟在临江时受人尊敬的情形完全不同,落差巨大,他终于老老实实回了临江。

    而如今,夏衿的医术不知比他强多少倍,又有自家师父的推荐信,年纪又如此轻,想要在京城建功立业,绝不是难事。这让谢郎中羡慕不已。

    “夏郎中,你在京城混得好了,可别忘了提携同乡啊。”谢郎中道。看丁郎中朝他瞪来,他忙又补充一句:“我是不行了,医术不好,年纪也大了,就呆在临江城里不动了。但我师父家的小师侄年纪不大,倒是可以去京城闯闯。”

    丁郎中不说话了。他虽不赞同徒儿的话,但如果自家孙子能有机缘,得到夏衿的提携,他也是十分高兴的。

    不过客套的话还得说几句:“夏郎中你别听他瞎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提携二字,无需提起。”

    夏衿听得这师徒两人自说自话,都没给她插嘴的机会,无奈地一笑,道:“多谢丁郎中好意。只是我现正读书,欲要参加不久后的童生试,京城,暂时不去。”

    夏衿此话一说,丁郎中满肚子的话就噎在了嗓子眼里。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有良相做,谁愿意做良医呢?即便是做到了宫中太医令,也不过是七品官,而且还得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稍惹宫中贵人不高兴就要被砍头。

    做官则不同,只要是人材,皇帝就得看重你,礼遇你,可掌一方权柄,为万民造福,还有机会留芳千古,换作是他自己,两者取其一,都愿意舍医术而就仕途。更何况如此年幼的夏公子呢?

    小小年纪医术造诣就如此深,可见其聪慧。考个秀才、举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退一万步说,即便不作官,而作郎中,有个功名在身,也是好的。至少那些权贵不敢再随意驱使,呼来喝去。

    所以他再如何也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夏公子志向远大。如此老朽便祝夏公子前程似锦了。”他抬起手,对夏衿拱了一拱。

    丁郎中此时倒是真佩服夏衿了。眼见得面前有一条坦途,却仍勇于进取,选择走一条未知的艰难的路,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沈立文既愈,众人也不便久留。丁郎中就这么跟夏衿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夏衿也跟着告辞。沈夫人借口还要问她病情,将她单独留了下来,待送了丁郎中到院门口,回来后便亲自拿了十两银子来,重谢夏衿。

    夏衿在这方面特别坦然,她既是来出诊的,看好了病,沈夫人给她诊金,她理应收下。不过为给罗夫人和罗骞作脸,她还得跟古人一个做法,那就是假意推辞。直到沈夫人再三真挚地要她收下,罗夫人也心得意满地劝她收下,她这才收了银子,告别离开。

    仍是罗骞送她出去。

    走在路上,罗骞低低地问她:“你以后……怎么办呢?”

    夏衿知道他问的是医术的事。经此一事,想必她的医名更显了。

    “我已表明了志向,想来丁郎中不会给我扬名了吧?”她道,“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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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服
    丁郎中听说夏衿极年轻,却没想到夏衿会年轻到这个地步,看到她时,大吃了一惊,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夏衿一拱手:“还差一个月就十五了。”

    这架空的时空,并不像中国古代那般,讲的是虚岁。她是实打实的将要满十五岁了。

    “……”

    丁郎中没有说话,他在回想自己十五岁时在干什么,似乎还在拼命地背药书,并跟在师父后面打杂和辩脉吧?他一个人独立行医,是十九岁;名声渐响,是到了三十岁左右。

    不过,这世上神童总是有的。大家都说是眼前这位小娃娃治好了罗骞的病,又说这药方是他开的,丁郎中自然不能去考校夏衿药书背得怎么样。对于医术不逊于自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人,即便还是个娃娃,丁郎中也是极尊敬的。

    他举了举夏衿开的那张药方,问道:“你说说,你为何要开这几味药?你没看见病人身热目赤,邪火上升吗?你这一剂药下去,病人岂不因热发狂,上房越墙?”

    他又举起谢郎中开的药方:“这大承气汤,清热攻下,针对他这实热症,即便不好,似乎方向也是对的吧?”

    沈夫人一听,露出深以为然的样子,神色中还带着些后怕。

    罗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

    唯有罗骞,倒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丁郎中,倒似不怀疑夏衿的药有误,而是丁郎中自己对于这病都辩错了,医术并不如医德那么高一般。

    夏衿却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对丁郎中一拱手道:“此病阳气有暴脱之势。所以热趋于外,寒隐于里,外显假热,内有真寒。您看病人索茶而不饮,是身体根本不需要。既一杯水都不想喝,又如何能喝大黄、芒硝之类的寒凉之药?‘病发于阳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寒药下咽。必重耗阳气,所以病人的病情才会加重;再耗其阳,阳气当绝。”

    “病发于阳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丁郎中听到这话,细细品味之下,眼睛越来越亮,又问夏衿。“这句话是你自己总结的,还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

    “呃。”夏衿卡了壳。

    这是张仲景《伤寒论》里的句子。夏衿顺嘴就说了出来。这个架空时代,虽有《黄帝内经》,却没有《伤寒论》,她自不能说出张仲仲景的名字。以免这位看较真的老先生硬要察证出这么个人来。

    她只好道:“是我胡诌的。”

    看在众人眼里,她刚才那一停顿,就成了不好意思。

    众人听到这里。又有些迷糊了。似乎丁郎中对于夏小郎中说的话很是赞赏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再看丁郎中。丁郎中却又恢复了刚才那质疑的态度,再问:“你说了半天,一切都建立在你的假热真寒的结论之上。那我问你,你就从病人不想喝水看出他这病症的吗?还是从脉象里也能辩出?”

    夏衿微微一笑:“丁郎中既说到这个,想来也明白‘脉症舍从’的道理。”

    她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一般来说,脉象与症状是相应的,阳证见阳脉,阴脉对阴症,但疾病是复杂的,这就有脉症不相应的情况。病人如此大热之症,脉象相当洪大有力才对,然而它却无力,这就是脉症不相应,其中必有一真一假,或症真脉假,或为症假脉真。这就需要医者脉症舍从,而不能单为‘症’、‘脉’所误。”

    她指了指沈立文:“如今病人脉象洪大无力,内无燥热,不需水滋,便应是假热真寒,我用干姜、附子等刚燥之药尚担心不能起回阳之效,又岂能服用阴寒的攻下之药?”

    “师父,他说的……是真的?”门口忽然插进一个颤抖的声音。

    大家转头一看,却是谢郎中。在让人去请夏衿的当口,丁郎中还派人去请了谢郎中。他的医馆比夏家离这儿稍远些,刚刚手上又有病人看着病,故而才来得晚了一些。

    丁郎中是早就看到徒儿到了,也知道徒儿听全了夏衿的话,只是有他这个师父在场,且没把病人的病治好,便没敢吱声。如今他既露出后怕的神色,想来已将夏衿的话听进去了。

    丁郎中不再隐藏自己的态度,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然后就板起脸来,训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且听不进去。总觉是我的徒弟,自身医术了得,便恃才傲物,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如今可见到了?夏郎中年纪虽轻,医术非同一般,罗公子的病如此,今天的病症又如此。你且上前,给夏郎中行一大礼,感谢他救了你一命罢。要不是他,你今儿便犯下大错了。”

    谢郎中还未如何,只抹了一把汗,上前恭敬地给夏衿行礼,那边沈夫人却是吓得脸都白了,背脊上全是冷汗。

    她自以为是,懂得一点点医理便觉得自己能辩是非曲直了,却不想差点因此害了丈夫的性命。

    丈夫年纪轻轻便位居权重,儿子却还年幼尚未成年。如果丈夫不在了,她这日子,定得从天堂打入地狱。

    想到这后果,她心里一阵后怕,对罗夫人以及她坚持要请的夏衿,都内疚和感激起来。

    丁郎中是病人家请来看病的,不是在此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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