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东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几个人才精疲力竭的将最后两只狼击退。
空气里的血腥气息愈发的浓重,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
“唐七公子,多谢相救。让我看看你的伤。”上官将剑撇到一边,让唐七坐下来,检查伤口。几个人围在一边,看着唐七的肩膀,谁也不说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衣衫破碎,血肉模糊。只拉扯一下衣服就被扯着阵痛。唐七咬着牙关,又恢复了无赖相。
“没事,小伤,上官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唐七公子,我只带了止血的药。我为你涂上一点。”上官说着从衣衫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药瓶,将里面白色的药面洒在唐七血肉模糊的肩膀。
“我们赶紧出发,走出这片丛林。离前面的村庄应该还有将近半天时间的路程。唐七的伤口得赶紧看大夫,正值盛夏,伤口很容易感染。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走了。”夏俞觞一边说着,一边将唐七扶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丛林,洒下来。
几个人已经出发。迎着阳光,仿佛夜晚的恶战是一场梦境,转瞬就被眼前花红树绿的美好景象所掩饰。
只是唐七的肩膀阵阵的疼痛感提示着他,确实不是梦,只是他知道,他不会让上官受伤。
上官也还一直在想着昨晚唐七救她的事。
夏俞觞一直沉默的不说话。
光芒总是让人心生希望。黑夜总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桥村命案
走了一上午,终于走出丛林。
几个人早已经累得不行,又饿又渴。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小村庄,景色别致、精美,村口有一条碧水荡漾的小河,几只芦花色的鸭子在河面游着,甚是悠闲,河边的垂柳树干很粗,大概已经生长了上千年。
小蜻蜓见到有人家了,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东瞧瞧西看看。
“哇,终于不用死掉啦,我又可以继续活啦~好开心,嘻嘻~”
眼前的景色优美喜人,让精疲力竭的几个人都忘记要找个客栈歇息一下,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左右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进入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正是市集,街上男男女女,老人小孩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上官和灵珊走在后面,也是被这热闹的景象吸引了,脚步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小蜻蜓蹦蹦跳跳的,一会看看小泥人,一会看看字画,又在算命瞎子面前晃了老半天,一脸的好奇。
“老人家,你眼睛都看不见怎么给人看手相算命啊。”小蜻蜓嘻嘻哈哈的拿着手在瞎子算命先生面前晃了几下,见确实没什么反应才好奇的问道。
“小姑娘,何不伸出手来让老夫看看。”
小蜻蜓想了一会,说:“好吧,说错了,可别怪我拆了你这测字算命的牌子。”说着将手心展开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但笑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夏俞觞和上官几个人都被吸引过来。
过了一会才说:“姑娘,人中龙凤,大富大贵之命,只是掌纹突然被截断,本该注定的命格,恐怕会生出纠葛。”
“生出纠葛怎么讲。”小蜻蜓好奇的问道。
老人又笑了:“天机不可多言。姑娘,你切记,你的命,不在你自己,在天。”
小蜻蜓一脸的不以为然,蹦蹦跳跳的又向前跑去。跑着跑着突然在心里嘀咕着:我的掌纹确实在中间被截断,难道这个瞎子真能看见?
突然闻到包子的味道,芳香扑鼻,小蜻蜓立马忘记刚才的事情,这才感到肚子咕噜噜的叫,饿了。转身跑到夏俞觞身边:
“俞觞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
“嗯,前面就有客栈,我们过去。”
这时候唐七凑过来问道:“小蜻蜓,刚才那算命瞎子说你人中龙凤,大富大贵之命,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是皇宫里的人?”
“他都看不见,当然是瞎说的。不过也可能是本姑娘长得惊天动地的貌美,将来说不定能被皇上选进宫里做皇后也说不定。”小蜻蜓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只是夏俞觞和上官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
说话间已经来到客栈门口。门上的招牌是:上桥村客栈。
几个人进到客栈里立马就有小二迎上来:“几位客官,里面请,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小二,我们住店,几间上房,再要一桌酒菜。还要麻烦你帮忙请一个大夫过来,我这位兄弟受伤。”夏俞觞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到小二手中。
小二看见几位客官出手阔绰,立马眉开眼笑的:“几位爷,这边请。菜马上好。你们几位就放心的好生歇息着吧,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说着就转身离开。
菜很快就上来。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燕窝鱼翅,但是菜色清新,口感清淡,以小蜻蜓为首,六个人都饿坏了,几乎没有时间说话,一顿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小蜻蜓满足的眯着眼睛,还伸手抚了抚圆滚滚的肚子。
“猪吃什么都香。”唐七一边说着,一边喝酒。
“唐七公子,还是少喝酒,不利于伤口愈合。”
唐七看着上官珺觅关切、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欣喜,将酒放下:“嗯。我不喝便是。有劳上官小姐挂念,唐某何德何能。”
“公子严重了,公子是为救我受伤,小女子岂有知恩不报的道理。若公子不介意,这件衣衫待会让上官为公子缝补一下。”
“当然不介意,上官小姐,有劳了。”
夏俞觞依然沉默不语,只是将一瓶酒都喝光了,连带着把唐七碗里的酒也端过来一起喝。
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回到客栈歇息。小蜻蜓躺在床上,再也不抱怨床硬了,不消一刻钟便睡去,呼吸香甜。禄喜将包裹放在地上当做枕头,也很快睡去。
唐七和夏俞觞刚回到房间里,这时小二已经带着大夫进来。
大夫将衣衫褪开,看了眼伤口,叹气道:“公子是被野兽所伤吧。”
“是,夜宿丛林,被林中的饿狼所伤。”唐七一边忍着疼一边咬牙说道。
“公子被狼所伤还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谈笑,丝毫无痛苦表情,实在让人佩服。我先将伤口清理,消炎,然后包扎,再开几贴利于伤口愈合的药。切记伤口不能沾到水,不能剧烈拉扯,不能饮酒。”
“记下了。多谢大夫。”
“那我就先告辞了,明日上午,我再过来为公子换药。公子不便长途奔波,需歇息三五日,待伤口愈合。”
“嗯。有劳孙大夫了。我会在客栈住三天,就麻烦孙大夫多来几次了。”说着掏出一些银两放到孙大夫手中。
“唐七,你先歇着。我随孙大夫去抓药。”夏俞觞说着就和孙大夫一起离开,将房门关上。
孙大夫在街头一个染坊的旁边开了一家药铺:孙盛景药铺。
夏俞觞抓完要之后就往回走。待经过算命的瞎子面前,不知为何就停下了。犹豫了一会上前:
“老人家,可否帮我看一下命格。”说完将手摊开放在瞎子面前。
过了一会,瞎子突然大笑道:“公子你没有命格。”
“老人家,没有命格是什么意思?”
“公子,我只提醒你一句:前途凶险,万事小心。儿女之情,并非爱而不得。公子,请慢走。”
夏俞觞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那算命的瞎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几句一直在他脑袋里盘旋。
夏俞觞回到客栈的时候,正看见上官珺觅在门口等他。
“上官小姐,有什么事吗?”
“俞觞公子,把药给我吧,我去煎药。可不可以劳烦你帮我把唐七公子损坏的衣服取出来,我帮他缝补一下。唐七公子为救我受伤,我总是过意不去。”
“有劳上官小姐了。”夏俞觞将药递给上官,然后又进屋把唐七的衣物取出来一并交到上官手中。
唐七已经睡着,屋里回响着均匀的鼾声。夏俞觞翻来覆去,疲乏却无睡意。算命瞎子的话总是在耳边回荡。前途凶险,这个他早已料到,能活下去是他命大,若丢了性命,不知家中娘亲得多伤心。总之一定要小心。儿女情长,并非爱而不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夏俞觞反复的想着这句话。一直到后半夜才睡去。
2。
第二天早晨,几个人正在客栈吃早饭时,孙大夫来了。
几个人寒暄几句。这时候突然有几十号官兵模样的人冲进客栈,将客栈包围:“将孙盛景拿下!”
为首的官员一声令下,孙大夫立刻为人羁押,动弹不得:“大人,小人何罪之有,小人冤枉啊,大人。。。。。。”孙盛景被几个人将双手擒住,压制着往外走。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大声叫着。
“孙盛景,李员外家夫人喝了你开的药之后,突然七孔流血,中毒身亡。有什么话去衙门里说!”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大夫,行医多年,哪敢害人啊,大人明察啊,大人明察啊。。。。。。”听说是李员外家的夫人死了,孙盛景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一边喊着,一边被几个官兵压着离开客栈。
待到官兵离开,客栈里的人才开始议论纷纷:
“孙大夫平时老实本分,怎么会害人呢。”
“就是就是,他行医多年,在上桥村名声一直很好,不会害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坏人的头上要写着坏人几个字吗。”
“越老实的人,害人的时候才越凶狠。李员外家的夫人不是前几个月才怀上身孕吗,对孕妇下手,真是心狠手辣呀。”
。。。。。。
夏俞觞几个人都没了食欲,草草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人不是孙大夫杀的,走,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夏俞觞说着就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他,俞觞哥哥,不是他是谁?”小蜻蜓也噌一下站起来,站在夏俞觞的身后问道。这时候几个人也都站起来了,准备往外走。
“我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