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人有什么身份标记吗，比如说自己人见面的凭证。”
老周卷起右袖，露出胳膊，上面有一个简单纹身，只有一个细线描成的圆圈，圆线上有一个稍大点的黑点，有点像枚镶嵌珍珠的戒指。
“这是流亡派成员身上都有的标志，我们的人少，所以除了自己人，没人会注意这么个简陋的纹身。”
“起点出发，环绕一周与起点处会合，也就是终点……”
“心明你说什么呢，是这个标记的含义吗？老实说，连我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代表着什么。”
“你不用知道，过我们自已的生活吧。别再想那些虚无飘渺的事了。”
看到陆心明越来越疲惫，老周嘱咐了几句，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听到后面的声音响起。
“老周，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对吗？”
老周眼睛有些湿润：“是的，一辈子不变的兄弟。”
“我要成了这个世界的公敌呢？”
“那也不变！”
“那就好，那就好……”
陆心明的声音中充满了安心与满足。
他又睡着了……
31何方是归处
31
就快到白令海峡了，越来越多的游击队集结在一起，准备发动一场对敌战役，打通北美与亚洲的交通联系。执政府军队也在调集力量，双方大大小小的遭遇战不断打响，成为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由于数目过于庞大，现在已分出三支暂编军，每支力量都有万余作战单位，一路上不停吸纳更多的散兵。
夜晚时分，陆心明一个人偷偷走出医护战，白天送走老周后，他思索了很多事，直到自己大脑感觉要烧着一样。
夜晚有它固有的宁静和孤寂，哪怕远处大队伍传来些声音和光亮，也改变不了这一点。陆心明在一处高地上坐下，仰望天空。
今晚月色模糊，繁星不现。
月亮上有万户山，有前哨基地，背面还有舰队，还有她……
谁说只要两人相悦，不在乎遥远的距离？
好想她就在身边，哪怕在地球的另一边也行啊，至少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可现在，相隔的距离如此遥远，仿佛是两个世界，连思念都感到无力。
琪，你现在怎么样，如果伤情不严重，他们不会把你送回太空。但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就算世界末日来了，我也会想办法去找你，希望我们离开人世时，弥留世间最后一眼的目光里，是彼此对方。
在临时搭建的一个平台上，外地联邦派过来的强森将军正在和郭正华将军握手，在这场简短的仪式上，两支力量进行了合作。台下的士兵都很激动，游击队方面的兵士兴奋地将帽子抛向半空，热烈的欢呼响彻场地。人类联军数百人，大部分仍然保持着严谨的坐姿，特别是郭将军那支队伍，不管多少人，都像一个人。他们的这种肃立也阻挡不了内心的澎湃，有的士兵眼中充满了热泪。
我们又有家了，至少，我们没有被三百年后的世界遗弃。
陆心明站在平台上，与其它重要将领一同见证了这个历史时刻，郭将军用两支钢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协议后，将两支钢笔递给了陆心明。
“留给你和给戴琪中尉做纪念，替我们谢谢她。”
强森将军也很开心，签完字后将笔递给了维克少校，然后走到陆心明面前。
“很好！陆队长，很好！我会将此次的报告送交长城基地，你所做出的贡献，我们会铭记！”
强森将军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少尉，估计就要改口叫你中尉了，军衔这东西不能越级，但半年内，你肯定能晋升校级军官。”
陆心明礼貌地笑了笑，心想，等情报到达长城基地，主机里没有我的名字，可就有意思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是一支冒牌游击队立下首功。
无所谓，随你们怎么办。
那天戴琪传输资料被中断，陆心明觉得没戏了，其实他不知道，戴琪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传输中断，有些队员没有来得及上传，但已经上传资料的队员仍然有效，他和汤姆、k已经成为正式的外地联邦士兵。
戴琪突遭袭击，没来得及向他解释，陆心明自己怕引人怀疑，也没跟别人打听。何况他现在心思也不在这里。
双方休息时，陆心明来到维克少校前，悄悄问道：“少校，人类联军以后怎么安排？”
维克少校在这次行动中获得总部嘉奖，心里甚是喜悦，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是占了陆心明的光，所以略一思考，便将些消息透露给他。
“人类联军现在剩下不到五百人，其中的高层和非战人员将进入太空基地，一线士兵将送到南美秘密据点进行培训，以适应现代战争。”
“那这些人是保持独立建制，还是分散进入不同战区。”
“保持独立建制，只听从郭将军为代表的指挥官。”
陆心明点点头，又问道：“少校对‘使命召唤’计划了解多少？”
“不太了解，从我们所记载的历史信息中，只有它只言片语的介绍，老实说，为三百年后的抵抗输送力量，想法不错，不过军事意义不大。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这群老兵依靠强大的精神力量，靠他们那落后的武器，没法抵抗外星人。”
维克少校悄悄说：“所以我们怀疑他们也带来了那个时代的科技信息，这东西更有用，我们希望能够恢复核攻击武器，如果有了这个，对梅尔人的战争就会好转许多。”
陆心明没再说什么，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郭将军，他正在与其它人交谈，不知怎么，陆心明忽然觉得这位长者变得陌生起来。
“老周，补给准备充分一些，这回我们要赶好远的路。”
“放心吧，k，大家饿不着。”
k悄悄靠近老周，说道：“我说的是那个……你明白的……”
老周打开zk－2的后舱门，里面露出一个酒箱，然后向k眨了眨眼睛。
k重重拍打老周肩膀，表达自己的满意和开心。
卡米尔驾驶着“玛丽”停了下来，k迎上去。
“卡米尔，新机甲顺手吗？”
“还可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艾德里安走了过来，说道：“还得等一等，队长说要见一下郭将军，去跟他们道别，让我们先做出发前准备。”
高高的机甲车上，可乐歪靠在汤姆肩膀上，向众人大秀恩爱，从确立两人关系后，汤姆一开始还不有些腼腆于这种亲密动作，现在也习惯了。
“队长现在状态还是不太好，琪姐也没个消息，真难为队长了。”
可乐接着汤姆的话说道：“是嘛，怪让人担心的。不过，明哥现在给人家的感觉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不像原来，铁疙瘩一个。”
“知道心明难受就好，你们俩别成天秀恩爱刺激他了。”
“我看是老周你受刺激吧。”
“胡说，我老周只是看到汤姆跳到火坑里有些不舍。”
众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热闹地准备，午饭后，大家就要随大部队出发了。
“心明，你找我？”
“是的，将军，临走前想见见你。”
郭正华在杜成飞的陪同下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坡，陆心明正在上面凝视下面，山坡下，大部队正在忙碌着出发前的准备，一片热火朝天的场面。
杜成飞望着一动不动的陆心明，右手慢慢移向腰间的手枪，眼神中透露出犹豫。
“将军收到我的邀请好像很紧张？”
郭正华将手中的纸条打开，那是陆心明在平台签字时塞到自己手里的，上面画有一个圆圈，圈上有个黑点。
“杜成飞，你放心吧，我要是想伤害你们，不会单独一个人来的。对了，你也不要心存幻想，我在万户中备份的内容，如果没有我本人的解锁，二十四小时后就会自动共享给我的队员。”
杜成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睛看向将军。后者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杜成退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警戒四周。
将军走到陆心明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都是一付坦然神情，没有仇恨。
“你都知道了？”
“是的，没想到将军是流亡派的人，而且是流亡派的最高首领。”陆心明平静地说，话中有一丝事不关已的味道。
他无意中得知这个实情，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在他心中，这派别那势力的，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天地之大，那么多的事，哪由得自己管这管那。
“我们人数很少，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你怎么知道的。”将军看透了陆心明的心思，不禁放松很多，他也不想与故人之后交恶。
“瞎猫碰到死耗子，”陆心明懒懒地说，他没透露自己在幻境中横跨宇宙，从地球到梅尔星再到地球的事，估计说出来人家也不信。至于老周，更不能提起他的身份。
“你们那句口号有问题：无垠宇宙的终点。这句话很矛盾，宇宙边缘是什么，我读书少不知道，但我知道以人类现在的认知水平，应该是永远达不到的。几亿光年的跨度，无数浩瀚星河，地球不过是其中一个芥子，更别提人类了。从宇宙中一点出发，四面却是无尽头的空间，那么所谓的终点，就只能是起点。游子们从家出发流浪，最后的归宿，应该就是自己的出发点，自己的家。”
“流亡派当年要逃亡的地点，其实不在什么宇宙深处或外太空，就是地球，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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