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猜得出他们的心思啊,有时候她真怀疑每次她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是不是都在神游了。
浩瀚的夜空繁星点点,弦月如勾。
一阵悠幽的箫声静静流淌,竟有着几分凄清,几分孤寂。
姜棠梨趴着窗框看着外面有着几分落寞的玄色身影,她终于明白她在听他们琴箫合鸣时,那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是什么了,一直以来她听的都是他们两人的合奏,今夜听他一人的箫声她才明白,他同陌拂溪的合奏是一种知己间的心心相惜,是愉悦的,只有在那时他才不会感觉到孤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箫声孜然而止,月镜鳴手一滞,衣袖轻晃,手执箫负于身后。
姜棠梨翻身躺回榻上,双手枕于头下,轻声唱道:“晚妆楼台旧曲幽歌杳,倦影轻依斜栏春衫薄,谁人可与一曲和琴箫,共践这污淖,交拜八字庚贴金影描,墨色着落红底孤灯照,枉负丽名谁人道,一曲幽香袅,既在繁复江湖暗战一**,纵横锦绣阡陌,踏入缱绻战局只为你陨落,就为了这一诺,今非昨,敛起这爱恨情仇成一杯,不需问孰是孰非共一醉,谁记这千载繁华酿成泪,六朝烟水。”兀的,箫声响起,婉转悠扬,接着一阵清扬优雅的琴声和入。
姜棠梨嘴角轻扬,接着唱,“天地袖手江湖谁绾发,卜问俗世苍天不回答,为他淡了绝代的风华,倾一生也罢,一吻江湖多情思量故人寡,杯酒倾颓墨洒,血成画, ;敛起这爱恨情仇成一杯,不需问孰是孰非共一醉,谁记这千载繁华酿成泪,六朝烟水,那河畔血染悄悄明月皓,却叹这男儿冲冠为同袍,不为这冷暖支离俗世抛,她的骄傲,吟一生白首死生契阔,博一场十里沙堤不为家国,只为这一生萧瑟一夜斑驳落寞,那河岸碧波芳草寒烟翠,却不知万里江山用血绘,一吻这寂寥江湖蹙柳眉,铅华尽退,江湖这怅然一刎尽醉,吾谁与归。”
“ ;好个‘敛起这爱恨情仇成一杯,不需问孰是孰非共一醉’ ;。”戚珞珛青丝披散只着白色里衣坐在窗上,蜷起一脚,手放至膝盖上,一手拿着个酒坛子,不时仰头灌下一口,“看来大哥和二哥也难逃那恶女的魔掌啊。”失忆真的可以让人改变那么大吗?有时候他总会感觉她不是姜棠梨,一个傻了那么多年的人醒来却懂得那么多东西,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可她却又真是姜棠梨,哎~真是让人摸不清头绪啊,算了,连他都有疑问了,他就不信他们几个会没有,还是让他们去烦吧。
“嗯~”姜棠梨捂着肚子,蜷缩起身子,死死地咬着樱唇,痛,好痛!颤抖的伸手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严实,可是肚子的疼痛仍旧没有减小,姜棠梨的鼻翼同前额已泛着一层薄汗,“老~公~”眼泪一颗颗掉落,她好想她家阿岚,前几次她来大姨妈时,阿岚都会在睡觉前备一盆热水,只要她一疼便会给她敷热毛巾,还会煮红糖水给她喝。
“老~公~疼~”那声音微弱细蚊,却还是惊醒了月镜鳴。
月镜鳴睁开冷清的眸子,她的气息不对。眸光微凝,他起身下床,步至姜棠梨的卧榻前,却见她佝偻着身子,好似忍着极大的痛苦,不得受寒!
就在姜棠梨感觉自己快要疼晕过去时,身子躺着的卧榻瞬间换成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抚上她的肚子,瞬间便觉得肚子阵阵温热,疼痛亦减少了些,是谁?!姜棠梨微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双冰眸,还同往日那般冷冰冰,此刻却暖了姜棠梨的心,“对…不起…吵到…你了。”
月镜鳴仍是静静的垂着眸。
“谢谢你。”她头靠着他的胸膛,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声,慢慢阖上眼睛。记得到这里第一次痛经时,阿岚急得要命,给她敷热毛巾,煮糖水,感动得她哭的稀里哗啦的,都把他吓着了,在现代时,每次痛经她都是一个人忍着痛着,心中多少总会有些自卑自怜的感觉,虽说她脑袋里面有很多的爱情理念,可是真正用到她自己身上的话,她自己也迷糊了,其实她也不知道爱是什么,对于阿岚,她只知道她想给他幸福,她想要他幸福。
这一夜,她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陈爸、陈妈和陈弟、陈妹正开开心心地吃饭看电视,欢欢乐乐,其乐融融,没有了她,他们仍旧很开心,虽然心里有些落寞,但至少他们不会为了她而伤神。
林勋,那个她始终觉得对不起的男人,他挽着一身着白色婚纱的女子步入礼堂,两人幸福的笑脸靥靥,是何等般配,她衷心祝福他们。
在这里她同阿岚快乐的过他们的小日子,他不用昧着良心去杀人,不用被威胁,她将苑里的六个家伙全休了,还他们自由,翘巧也有自己的良人——冷月?!两人就跟对欢喜冤家似的。
姜棠梨缓缓睁开眼,窗外的天才刚刚泛白,原来是梦啊!抬手拂过脸颊,早已布满泪水,多真实的梦啊,她倒希望是真的。她好似快要忘记了她叫‘陈馨’了。既然已下定决心要给阿岚幸福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奢望可以回到现代,就算有,她能抛弃这里的一切吗?那个护她,宠她,肯陪她疯,陪她闹,入了她心的男人他在这里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无法像对待林勋那样,对待他。
第三十一章 高富帅
“公主,你还是找个先生教你练字吧。”翘巧一边研磨一边看着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姜棠梨,真难为四爷了,公主那扭曲的跟毛毛虫似的字,是人都很难看懂的。
姜棠梨郁闷的睨了翘巧一眼道:“翘巧啊,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老是不给你家公主我面子呢?我和阿岚通了几天的信了,他也没说什么啊。”
“可是大多数都是答非所问。”估计是只看懂了一些。
姜棠梨囧了,好吧,虽然她写的有些歪曲,有的还严重变形,但是,好歹也看得出个大概意思啊。哎,送簪子那次,因为只写五个字,所以基本还是可以的,可是,这些信纸一格又那么小,她写的是毛笔字又不是圆珠笔,她光是一个字就占两行了,想写给阿岚的话又多,每次都要好十几张纸呢。将写好的十几张纸交给翘巧,姜棠梨重新坐会椅子上,要是有手机该多方便啊。
看了眼凌乱的书桌,姜棠梨一愣,怎么她写个信现场就跟战斗过一样啊?!晕死,还是趁月镜鳴还没回来先收拾好,要不然这让他见了还不得揍她一顿啊。
“哎呀,要是有圆珠笔就好了。”姜棠梨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纸团,“晕死,怎么滚到里面去了啊?”姜棠梨趴下身子撅起pp,伸手往书柜下来回勾。“快要到了,快要到了,拿到了。”姜棠梨猛的抽回手,书柜微震,一画轴滚落,直直砸在姜棠梨头上。
“啊!”姜棠梨一手捂着头,一手拿着画轴好奇的打量着,“这什么东西啊?”姜棠梨打开画轴,里面不是画,而是歌词,“三寸天堂?!”哇塞,好厉害喔,这么一张大白纸字都能写的如此工整、漂亮,而且这毛笔字也写得好漂亮喔,姜棠梨看了下落款,“月镜鳴啊!”姜棠梨双眸机灵一转,开心道,“有法子了。”姜棠梨将画轴收起,放回原位,高兴的跑出屋子。
陌拂溪屋前,一玄一白正对弈,两人皆是静静地盯着棋盘。
“月镜鳴,月镜鳴……”姜棠梨边跑边喊。
月镜鳴执白子的手一滞,随即落下白子,才抬头看向姜棠梨。
陌拂溪抬眼看向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姜棠梨,道:“公主,何事如此着急?”
正喘气的姜棠梨一愣,立马笑道:“没啦,也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看了眼桌上布满黑白棋子的棋盘,“你们在下棋啊,额,打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哈。”姜棠梨说完便坐到椅子上。
陌拂溪抬手收着棋子,道:“无碍,已经结束了。”
“结束啦,你们两谁赢啦?”姜棠梨好奇道,她小时候邻居有个姐姐会下围棋,她还教过她,结果她是迷糊又没耐心,愣是没学会啊。
“平。”月镜鳴冷冷言道。
姜棠梨惊愕的看着他们,说道:“哇塞,你们俩个还让不让别的男人?活了啊?”
月镜鳴疑惑地看向姜棠梨,他们哪里不让别的男人活了啊?
“你瞧瞧你们俩那样貌那是一等一的绝啊,就是掘地三尺都挖不出第二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更是举世无双,何止是高富帅啊,连白富美都给你们占了啊。”姜棠梨似感叹似羡慕似嫉妒,娘的,这样的人一摆出去别说男人没地方站了,连女人都给挤下台了。
“公主,何为高富帅?”陌拂溪问道。
“这高富帅嘛,就是说一个男人又高又帅又有钱,典型的白马王子啊~”
“公主喜欢高富帅?”陌拂溪看了眼正犯花痴的姜棠梨,道。
“那当然啦。”姜棠梨回道。
陌拂溪平平道:“那公主是有七个了。”
“七个?”姜棠梨微挑眉笑道,“老公是百分之百是啦,你们嘛算,大红花也就算白富美,至于那两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狐狸眼嘛,还成,另一个,待定,至于戚珞珛那家伙,哈哈哈~,撇开所有成见来说,也是还成。”
“什么啊?原来我们七个也就四哥是你心中的高富帅啊!”不知何时出现在姜棠梨身后的戚珞珛一脸心碎样。
刚刚还眉开眼笑呢,现已是乌云密布,姜棠梨幽幽地转过头,道:“戚珞珛你是出门没带脑子还是没带耳朵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走路要有声音,不要随随便便就乱入,你这样很容易会把人吓得心脏病复发的。”
戚珞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