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知府将轿帘掀开,毕恭毕敬道:“皇上请,婉贵嫔请。”
念清歌的小手扒着轿子边沿凝着那紧皱眉头的离辰逸,她咬着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见状。
离云鹤在离辰逸耳畔低语:“三弟,先上轿在说。”
离辰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念清歌,最终还是跟着离云鹤上了后面的轿子。
清歌。
我上轿不是因为我妥协了,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印着花纹的帷幕染在念清歌的指腹上,她来回的摩挲着,若有所思的扒着小脑袋望着后面的轿子。
他一定很伤心吧。
今日,他同自己说的话震撼这她的心。
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一缕愁容,轻靠在轿窗前吹着瑟瑟潇冷的风。
“婉儿,若是冷就靠在朕的怀里。”离漾追随着她细微的表情说,苏州的秋天还不算冷的,偶有阳光照耀。
“我在这儿挺好。”念清歌柔柔的说,纤细的手指挽着自己的发丝。
“婉儿。”离漾心急如焚,念清歌对他的态度一直淡淡的,冷冷的,弄得他每日坐立不安的。
“民女在。”念清歌声音恭谨,夹杂着一丝疏离。
“你不要在自称民女了。”离漾的声音沉凝,对‘民女’二字十分厌恶,他蹙着英气的眉头:“你是朕的妃子,是婉贵嫔。”
呵——
念清歌轻笑一声。
回眸一笑,笑意清冷若长在冰山上的冰凌花:“皇上难道忘了吗?我已然不是你的妃子了,我只是一个被你两次打入冷宫的女子。”
两次冷宫,死里逃生。
念清歌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十分命大。
他的残暴历历在目,他的伤害针针刺心。
离漾将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过火,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水若离小产十分震怒,一时情急便责罚了念清歌。
他一分一毫的后果都不曾想。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直到念清歌彻底淡出他的视线和生活,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来早已爱她深入骨髓。
“不!”离漾反驳:“朕没有将你贬为庶人,朕没有剥去你的位份,你就还是朕的妃子。”
“皇上总是喜欢这样一意孤行么。”念清歌轻轻的看着他即将暴怒的眸子,她忽而想到什么,幽幽地说:“离贵妃娘娘被臣妾害的小产了,皇上难道不陪在她身边么?又为何出宫来寻找带罪的民女呢?”
字如落雨,念清歌清寡的声音无时不刻的不在提醒着冷宫失子一事。
“婉儿,你告诉朕,你有没有害若离失子。”离漾定定的看着她的水眸。
念清歌心里一空。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皇上既然当日已经认定了是罪女残害子嗣,现在又为何来问罪女。”
“。。。。。。”离漾哑然,只字片语都说不出口。
她幽幽的回眸,眼底早已酸涩湿润,微仰着头,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心。
那夜。
他孤冷的话如一个魔咒一直围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即使做梦也是离漾那些冷酷的话。
格日乐氏念清歌残害子嗣,品行败坏,欺君犯上,即刻打入冷宫。
呵——
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听自己解释。
从那以后,她的心早已化成了灰烬。
罢了,罢了。
青梅竹马又怎样。
他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金黄的落叶从树上飘下来,落在她的指尖上,染着风雨的味道。
离漾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儿,她恨不能现在窒息也不想染上他的味道。
马车摇摇晃晃,微风轻轻拂面。
念清歌靠在那里微闭着眸子,卷长的睫毛耷拉在眼睑下,弄得她痒痒的,困意袭来,她眼皮沉重的掀不开。
梦中。
只觉得自己被一双厚实的大掌拉了过来,她恍若靠在了一个宽大的胸膛上。
*
知府。
雕花门栋,诗情画意。
青石板小路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桔花。
念清歌睡着睡着悠悠来到了小院中,她垂着手臂,闭着眸子,耳畔恍若有争吵的声音。
被人挑起了一缕青丝,嬉笑的声音轻快的响着,念清歌轻轻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竟然是一个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她长相清秀,薄薄的单眼皮却泛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她看念清歌醒来,高兴的直拍手:“好哇好哇,有人陪我玩耍了。”
她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脑袋有些异常,微蹙着眉:“这是哪儿?”
那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她,高兴的直拍手。
念清歌小手撑着软榻起身,环绕了一圈,想来这便是苏州知府的府邸了。
恰时。
苏州知府和离漾谈笑风生的从外走来,那苏州知府招呼着那清秀的小姑娘:“冬菊,快来,不得无礼。”
原来,她叫冬菊。
好清新雅致的名字。
离漾眼波漾漾的凝着她:“婉儿,你醒了,方才在轿上你一直睡着,朕不舍得叫醒你。”
念清歌神情涣散的凝着冬菊,对她颇感兴趣,苏州知府轻咳一声,道:“婉贵嫔,她是犬女,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若有得罪,还往婉贵嫔见谅。”
“无妨,她很可爱,我很喜欢她。”念清歌柔柔一笑。
似乎从冬菊的身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她的脑袋空空的,总觉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将军府的门外也是有这样一个小姑娘。
勾起了儿时回忆的念清歌心中烦闷,她揉了揉侧额。
苏州知府极有眼色的朝他们一拂身子:“皇上,您和婉贵嫔就住这间吧,离亲王和云王爷微臣自会安排好。”
离漾微微点头。
“离漾,我想换一间。”苏州知府离开后,念清歌推开离漾猫着腰一边穿绣鞋一边说。
“为何?”离漾不解:“是不是这间不合你的心意?”
“不,这间很好。”念清歌抬起头,仰着小脸儿看着他,冷冷道:“只是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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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梦深微露,层层龙涎香的气息如剥了花瓣的花蕊淬不及防的钻入念清歌的心,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宽厚,结实,他的味道一如既往的醉人,霸道。
但,过去的早已过去。
那句‘朕错了’如一道龙卷风卷在念清歌的耳膜里,她眩晕的如海里的小船儿,大风大浪的经过将她吹翻。
心中那薄薄的温怒和委屈隐忍在念清歌的心底许久,许久。
抑制不住的哭腔从念清歌的唇瓣儿泛出,她的小手握成了小拳头死命的捶打着离漾厚实的胸膛:“你走,你走,你来干什么,你走啊。”
离漾难耐的闭着龙眸,心中的酸涩不比念清歌的少,他声音粗噶:“打吧,只要你能解气,朕便让你打。”
小拳头捶在离漾胸膛上的每一下都让念清歌觉得这不是梦。
他竟然出宫了。
他为何要出宫。
难道非要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样子他才满意么。
粗。喘的呼吸萦绕在离漾的鼻息间,念清歌缓缓停下来,小手酸痛无比,他这样一副结实的胸膛又怎会感到疼痛呢。
她的小脸儿涨红,指着门口:“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婉儿,别这样,你听朕说。”离漾满眼的焦灼,第一次看到念清歌对他如此淡然冷漠,甚至从她的眼底看到对自己那份炙热的爱恋。
他有些慌了,大掌握住她的小拳头,凝着她水润的眸子和通红的小脸儿,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她别过头不去看离漾那灼热的龙眸,唇瓣儿微启,淡淡道:“话,皇上已然说完了,皇上可以走了。”
离漾的心有些凉。
她本就是个倔强性子的女子,想来,这次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大掌松开念清歌纤细的手腕,缓缓的油走在念清歌的小腹上,颤抖的掌心覆在上面,她的小腹是温热的,因方才生气而起伏着,他的手掌凑近她时,她有些紧张,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离漾的手心只觉得快要烫出了窟窿,他的声音黯哑:“这里。。。。。。曾经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是吗?”
泪水‘唰’的顺着念清歌的脸颊流了下来。
流到了离漾的手背上,划开,晕染,温热,凉透,一如念清歌对他的感情。
那时。
在宫中,念清歌多少次撞见了离漾温柔的扶着水若离在御花园中散步,有时也会在凉亭里看到他们。
离漾总是温柔的用大掌去抚摸水若离的小腹,眼底是满满的眷恋。
她总是羡慕不已。
那个时候,她也希望离漾会这样待她,会用一双大掌来抚摸着他们的孩子。
可是,一切仅仅只是幻想罢了。
现在,同样的动作却让念清歌的心冰冷寒澈。
闭上双眸,蝶翼的睫毛上染着湿漉漉的泪花,她的唇瓣儿一直在颤抖,开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许久,她孤寡绝望的声音沙哑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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