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们自发的闪出了一条空阔的小路。
离漾线条分明的面容上面无表情,两天*的折腾让他的眼底蕴着红血丝,眼睑下都有些乌青,倦怠的容貌却依然无法掩饰他的绝代风华,他的薄唇紧抿,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望着怀里的念清歌,情不自禁流出来的是深情和担忧。
他就这样从离妃的身边路过,从皇后的身边路边。
但是,他恍若不认识离妃似的,一个眼神儿也没有给她,径直从她身边离开了。
德公公自然是知道离漾的意思,于是赶忙追了上去,道:“皇上摆驾琉璃殿。”
尾音一落。
离妃柔弱的身子踉跄了几步,有些不稳的伫立在那里,幸好山梅扶住她的手臂,离妃的眼底立刻涌上来了一层湿润,呆呆的望着离漾消失的背影,悲伤的喃喃自语:“皇上,皇上没有看我。。。。。。”
“娘娘。。。。。。”山梅似乎也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情况。
皇后一袭金黄色的凤尾服,今日的妆容也是格外打扮过的,她凤眉轻轻一挑,话里有话道:“本宫还真是小看了婉昭仪呢。”
离妃一回眸,凝着皇后。
“本宫要回去换身衣裳去看看婉昭仪。”皇后故意说道,而后带着护甲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凤髻,悠然的转身而去。
*
琉璃殿。
当离漾抱着念清歌回来时,崔嬷嬷,小轩子和沛柔等宫人们纷纷跪在地上迎接:“奴婢(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小主吉祥。”
“崔嬷嬷,把你家小主的软榻收拾一下。”离漾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
崔嬷嬷起身,看到离漾怀里昏迷不醒的婉昭仪时不禁心里一紧,急忙去收拾软榻。
念清歌轻薄的身子被离漾温柔的放在了软榻上,德公公急忙去将皇宫内所有的太医全部召集到了琉璃殿里。
崔嬷嬷看着念清歌苍白如纸的脸色心里一酸,眼眶一下子红了:“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皇上难过的闭了闭眼。
片刻的功夫,太医们纷纷赶来,一个个逐一为念清歌问诊,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血,止住了,命,暂时保住了,但是现在是念清歌自己醒不过来,而且意志力比较薄弱。
紧接着,皇后一袭素色的长裙也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开始了苦情戏的戏码:“皇上,昭仪妹妹这是怎么了?”
说着,皇后扑到塌前,修长的手抚摸着念清歌的发丝:“好好的人儿怎么憔悴成了这幅样子?让人心疼。”
沛柔一听太医的话吓的哭了起来:“我家小主。。。。。。我家小主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无意间的话却让离漾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望着窗外较好的阳光和茁壮的海棠树,心里,恍若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击打的他的心无比的疼痛。
转身,望着念清歌,淡雅如雾的龙眸里凝着疼惜和怜爱。
许久,许久。
离漾薄如草叶的唇瓣儿缓缓轻启:“传朕旨意,格日乐氏念清歌护驾有功,故封为贵嫔。”
话落。
琉璃殿内一屋子的宫人们纷纷跪在念清歌的软榻前齐呼:“婉贵嫔万福金安。”
念清歌突如其来的封位份让皇后错愕不已,转头儿才反应过来离漾话里的意思,急忙抓着离漾的手,担忧的说:“护驾?皇上?皇上难道在宫*到了危险?”
“恩。”离漾淡淡道,似乎不想多说些什么。
皇后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皇上没事儿便好,没事儿便好。”
离漾似乎对这话颇为不满,分贝拔高,冷凝着她:“朕但愿是朕。。。。。。”
这话的冲击力对皇后不是一般的大,她张了张嘴儿,最终不知说些什么,还是识趣的闭了嘴巴,离漾一直守在念清歌的身边,寸步不离,皇后见状只好寻了个借口退下了。
*
翊坤宫。
听闻皇后赶回来的离妃坐立不安的急忙赶了过去,皇后正坐在妆奁前拆着自己的护甲,旁边是一个瓷盅儿,里面是一些牡丹花瓣儿,她正兴趣正浓的给自己的指甲涂着花瓣儿的汁液。
“妹妹的性子怎的愈发的焦躁了?”皇后望着焦灼的离妃,不紧不慢的说:“再这样下去可就成了第二个百里贵妃了。”
离妃得知自己有些性急了,只好朝她一拂身子:“臣妾见过皇后。”
“恩。”皇后满意地应着:“这才对嘛。”
“皇后才从琉璃殿那里回来,婉昭仪是怎么了?”离妃急忙问:“皇上自从回来连玄鸣殿都没回,一直呆在琉璃殿。”
皇后凤眼透过铜镜中凝着离妃,唇角一勾:“现在啊,她可不是什么婉昭仪了。”
……
第二更,稍后还有一更。 是夜。
雨凄凄,风瑟瑟。
禅房凝着紧张兮兮的氛围,太医满头大汗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念清歌,双手哆嗦的握着念清歌胸口的那把剑。
他能看出来念清歌对离漾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他不敢下手,若是一个寸劲儿不小心让念清歌血流不止,无法苏醒的话,想着,他自己也是要赔上一条命的。
“皇。。。。。。皇上,希望皇上把婉昭仪胸口的衣裳撕开一些,微臣不大方便。”太医哆哆嗦嗦的说。
离漾凝了他一眼,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心狂跳的几乎要窒息了,他从未这么害怕过,他真的害怕念清歌的身体慢慢变冰冷,慢慢变僵硬。
他伫立在念清歌面前,龙眸愈发的深邃,太医识趣的背过身子去,离漾的双手颤抖的覆在念清歌被鲜血染红的衣裳上,指尖的温热让他的心滚烫滚烫的,好像活生生戳出了一个洞出来,咬着牙,小心翼翼的避开剑的部位,只听‘刺啦’一声,衣料被离漾扯碎了,他悬在喉咙的心松了下来,还好没碰到剑伤的地方。
沉凝严肃的声音响起:“太医,拔剑吧。”
太医一拂身子,严谨的端详着念清歌较深的伤口,紧了紧呼吸,离漾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紧紧的握着念清歌冰凉的小手儿给她力量,给她支持:“婉儿,别怕,朕陪着你,有朕陪着你。”
心里如横了一艘小船似的,摇摆不定,晃晃悠悠,一阵风刮去,将他心中的自信全部吹走。
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龙眸有些温热,垂下头去,整个人都如颤抖飘零的落叶。
“拔吧。”离漾咬着牙说,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若是拔了也许还有希望,但若是不拔,也许就只能陪她走这么一段路了。
他宁可赌上一把。
大颗大颗的汗珠在太医的额头上流着,离漾看在眼底,思忖了一番,将袖袍里的丝绸帕子掏出来伸出手去为太医拭去了额上的汗水,这一举动让太医诚惶诚恐:“皇上这是折煞老臣,老臣不敢当。”
“拼尽全力。。。。。。救婉儿。。。。。。”离漾沉凝道。
太医心里一紧,咬着牙应着:“是,皇上。”
烛火在静谧的夜里泛着‘刺啦,刺啦’的声音,火苗忽闪忽灭,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恍若一个鬼魂随时将念清歌收走一般。
窗外。
豆大的雨点慢慢的变成了毛毛细雨,空气中凝着一抹血腥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
太医双手握着剑,一鼓作气,一咬牙将剑拔了下来,果然,这个剑刺的很深很深,她胸口的红色鲜血流的愈来愈多了,太医将剑撇到了一边儿,急忙想法子替念清歌止血。
忙乎了整整四个时辰,太医筋疲力尽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离漾焦灼的问:“太医,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无碍了?”
太医吞吞吐吐:“皇上,微臣也不敢保证,目前看来是已经止住血了,可是,可是就怕婉昭仪自己撑不过去啊,她的身子本身就弱,而且剑伤比较严重,比较深,现在只能等待了。”
离漾揉了揉酸胀的鼻翼,朝他挥挥手:“你下去歇息吧,明儿一早你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一些好的草药,摘一些来,现在婉昭仪不能奔波,也不能回京。”
“是,皇上。老臣告退。”太医应声离去。
离漾夜不能寐,一直守护在念清歌的身边,寸步不离,他打了一盆干净的清水,浸湿了面巾,替念清歌一点一点的清理着脸上的血迹,手臂上的血迹。
若是问一个人这样的勇气是从何而来。
想来只是因为爱吧。
爱的愈深,勇气愈大。
“婉儿,快醒过来吧。”离漾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念清歌就那样如一个睡美人躺在*榻上,苍白憔悴的小脸儿上没有一丝丝的血丝,仿佛所有的血都被抽干了一般,她的唇瓣儿也是干裂的,苍白的,胸前的锁骨凸显在离漾的眼底,离漾才发觉她竟然是那么的瘦。
宫中的妃子每日鲍鱼海鲜的侍候着,个个丰腴,可是唯独念清歌,清瘦的让人心疼。
“婉儿,朕该拿你怎么办?”*,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坐着睡在了念清歌的塌前。
窗外。
一道黑色的身影伫立在阁窗外,透过那若隐若现的窗纱,离辰逸那双黯黑的眸子死死的攥着躺在塌上的念清歌。
心,如刀绞。
他多么想冲过去摸一摸她的脸,多么想抱一抱她,吻一吻她。
可是,她身边的人是离漾,她爱着的人也是离漾。
他在她心中怎么会有一席之地,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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