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直直地立于斗兽场的正中,冷眼地扫视了一圈。
场外早已被一群人环绕地密密麻麻,喧闹声不绝于耳,或是带着对她的惊艳,或是带着嗜血的兴奋,或是带着看好戏的休闲,一张张嘴脸仿佛看来都是一个样子,令人厌恶!
凤九歌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突然,一个人的身影猛然在她眼前掠过,她刹时回头追寻过去,震惊在了当场。
她的心里是喜悦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再见到了肖寒一,见到了那个无怨无悔地守候着自己的男子。
蛤是,这个时候肖寒一出现在这里,必定是为了营救她而来吧,凤九歌对肖寒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龙子御就是怕有人会来劫场救人,在这斗兽场周围埋伏了游龙国的卫兵及弓箭手,只要一有人营救,立马万箭齐发,绝不留活口。
而刀子一人在这里,尚可以一搏,输了,是她技不如,赢了,龙子御便也没有理由杀她了。
他终于看到她了,相隔了多久,她还是那么地绝代风华,她没有削瘦,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的生活过得还算平顺,游龙国的人有没有虐待她,有没有对她用过刑?
那一身月牙白裙微风吹得轻轻拂动,柔顺的发丝倾泄而是上,眼波如水,却有万千的波涛,直直地向他汹涌而来,那里面,包含了隐忍,包含了担忧……
肖寒一接收到了凤九歌眼神的暗示,他知道她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他又怎么能见她深陷危险,那比剜了他的心还要痛啊。
今天他隐在人群中,精骑十二位也与王府中的暗卫扮作平民打扮潜伏在斗兽场的四周,只等他一声令下再作行动,他也注意到了严密的布防,如果要救凤九歌,必定是拿命来搏,但,那有何妨?
他的命早就准备随时为凤九歌牺牲了,没有了她,他的世界也不会转动了,她是他的指路明灯,也是他航海的灯塔,他,是万不能失去她的。
龙子昕坐在广场正上方,一脸沉淀的凝视着凤九歌,他这样做,是对?是错?
这样一个凤九歌,这样一个王爷,是可惜了。
龙子御满脸阴郁的注视着凤九歌,今天,他就要见证一代王爷的血腥历史,那个淡然面对生死的女子,他想,这一生,他都会记住她无畏的眼神。
龙子霞的唇边撅着残忍的笑,见到凤九歌那张俏颜她心里便止不住生生的恨,如果不是龙之毅护着凤九歌,她不知道已经怎么折磨凤九歌泄愤了,如今,让凤九歌一次来个痛快,虽然她的恨也远不止如此,但她要亲眼见到凤九歌被那红色娇艳的血色淹没,直到,体无完肤,直至,残破不堪……
袁紫苏与上官夜在一起,今天,上官夜是以一般民众的身份来观刑的,所以比官员的看台远了,但也比一般的平民近。
而龙之毅和秦傲天则呆在了游龙国官员的一方看台上。
此时,四个男人都紧张地看着场中的凤九歌,只见她墨发飞扬,眼神冷峻,自有一股傲视天地的风姿,让人移不开眼。
突然,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喧哗的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青地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或轻轻地抽气,或是重重地兴奋,或是抵制不住地惊惧粗喘……
凤九歌不以为意地扫了周围一眼,手中却也紧紧地握住了龙之毅给她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点一点打开的木制栅栏。
慢慢地,一双马蹄一般的兽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接着,是一根尖尖的兽角,青色的瞳仁闪着精光,身形修长健美,似鹿,那身上仿佛鳞甲的皮肤在太阳光 下耀着青光。
此时,神兽正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一点一点,终至完全暴露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下。
神兽见到了凤九歌,眼神中却尽是,仰天长啸一声,声大如雷,惊得坐上的人们惊呼不断,甚至还有人被吓得滑下了坐位。
凤九歌定了定神,没有被这一声唬住,极快地打量着这只传说中的神兽,的确像是异世神话中的麒麟,但是,它没有传说中的血盆大口,上下只有四个不算太大的獠牙,最具攻击性的不过不是那一根尖尖的兽角。
或许,她是有胜算的,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被比了下去。
神兽,看业,今天不是它死,便是她亡!
台上的四个男人,连同肖寒一都握紧了拳头,他们都知道,那尖尖的细角,无疑于死亡的刀锋,那看似不起眼的尖角,在一刺之下,绝对能让人身体上开一个大洞,凤九歌能避得开吗?能制伏得了它吗?
龙之毅也只从历史记载中了解过,神兽之刑在这一千年间也不过执行了三次,而每一次,据说都是十分惨烈,那三人不是被神兽顶得肠穿肚烂,便是被吃得渣都不剩……
凤九歌,会是幸运的那一个人吗?
神兽青色的眼睛与凤九歌的墨色眸子直直对视着,凤九歌皱起了眉,是的,她从神兽的眼神里见到了轻蔑与不屑?
这真的是一只神兽吗?
不然,她怎么会从它的眼里读到了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情绪?
来不及细想,神兽便已经攻向了她,凤九歌急急地躲避而过,手臂仍然被那犀利的独角划伤,带出一丝翻飞的血链,洒在了脚下的黄土之上,温和着土色,竟也分辨不出。
可是那红红的艳色却也在她洁白的衣袖上绽开了大大的一朵花,刺眼、妖异,刺激着神兽,让它更显疯狂,攻向凤九歌的动作更加地迅速。
本来,凤九歌以为自己勉强可以就会一阵,但在神兽的攻击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敌,每次,当她以为她的匕首就要划过它,却在下一秒,它又闪身不见,动作快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以她人类的速度根本比不上。
几个回合下来她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两只手臂都受伤了,腿上也是,连胸口与背部都在滴着血,全血像被火烧着了似的。
凤九歌怒视着神兽,它根本是在耍她,它明明可以一下就将她杀死, 用它那比刀还要犀利的角穿透她,但它却没有,它攻击她不费吹灰之力,它看着她拿它无计可施,它在她的身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它看着她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流尽,青色的瞳孔里闪着嗜血的寒芒。
对了,穿透她?
她怎么没有想到。
以它的速度,她根本摄影家不了它的身,再此耗下去,她一定会血尽身亡的,不如,赌上一赌。
想到这里,凤九歌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张开了双臂,直视着神兽,眼中满是挑衅。
凤九歌知道,它一定懂,它竟然有着人类的情绪,那么,又怎么会看不懂她的眼神。
神兽愤怒了,嘴里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在一千年前,死在它角下的人类何其地多,哪一个不是带着惊恐与破败的眼神,但这个女人却不一要,即使满身鲜血,却依然固执地不肯倒下,竟然还扔掉了唯一的武器,虽然,那武器根本伤不了它,但它是神兽,怎么能容忍人类这样的蔑视它,它今天就要狠狠地刺穿这个女人,将她踩在它脚下。
脚下的黄土在神兽的急速奔驰中飞扬了起来,凤九歌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时刻,她没有躲开,迎着神兽冲了过去。
“不!”
“不要!”
“王爷!”
“九歌!”
“阿九!”
五个男人急急的吼了出来,但这一声声却也隐没在喧闹的人群中,犹如石落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只是被更汹涌的人声所淹没了下去。
当凤九歌伤痕累累时,每个男人的心都在痛着,那紧握的拂不仅嵌进了他们的肉里,更是嵌进了他们的心里,她扔掉匕首之时,他们都屏住了呼吸,难道她选择了死?
电光火石之间,肖寒一一个轻点,便已跃出了人群,其余四道身影也纷纷按捺不住向丰场中奔去。
近了,凤九歌眼中寒芒乍现,竟是以自己的身躯重重地迎向那神兽的独角,刹时,只见血水喷射而出,长长的兽角穿透了那单薄的身子,斗兽场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实在没有想到凤歌竟然以身送死,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场面一时宁静了下来。
当硬物贯穿身体时,竟然是如此地痛啊,凤九歌咬紧了双唇,直到尝到丝丝血腥,她要清醒,她不能死!
凤九歌一手固定住了神兽的头颅,一手伸向了后背,紧紧地握住了那穿透她身体的兽角,是的,她要折断它,她赌的就是这一遭,兽角不除,她终究胜不了,只有她以身犯险,方才有胜算。
“不要!”
正当凤九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折断这兽角时,耳中竟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求饶声,她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脑中问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是我,是正被你握着兽角的神兽,放过我,我永远追随你!”神兽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声音,与凤九歌那重重地一击,让它的兽角也出现了丝丝裂纹,它的血,与凤九歌的血混在了一起,所以,凤九歌才能在脑海中与它交流。
“神兽,我凭什么相信你?”虽然很不可思议自己怎么能和神兽交流,但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它,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我愿以我上一任主人龙应天的名义起誓,今后永远追随你左右,做你的坐骑。”
龙应天是它的第一个主人,也是驯服它的第一人,它本来是山中的圣兽,傲视万物,自由自在,却被龙应天擒了回来,龙应天用尽了各种方法误差它,它终是不服,只想着有一天能够重归山野,它日日绝食,直到有一日奄奄一息,是龙应天用他的精血救了它的命,然后放它回归山林,但它却不愿意离开了甘愿成为了龙应天的坐骑,陪着他建立国家,陪着他重点沙场。
虽然龙应天早已逝去千年,但是他的精魂不灭,它知道,他还守在游龙国,看着它。
他和它,像是一生相伴的朋友,又像是共历生死的知己,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懂它,也没有人让它值得放弃一切追随。
但今天它面对的这个女人,却不顾生命与它对视着,她是除了龙应天之外,第一个敢直面它的人,她的勇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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