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师祖说,当年连觅来此便是来查看被封印在禁地的上古妖兽,菏泽来禁地寻他,不小心触动了阵法,被反噬诅咒。如今因到阴年,所以才会显现出来,先是遍身红斑,之后全身腐烂。呵,难怪当年会一声不吭就走了,让我在我房舍前等了他好久。
一年又一年,我在弥殿等了他好久,都不见他回来,我想必是他那有急事来不及告诉。现在想来,所谓的急事就是菏泽吧。
后来,我再见到他时,他是与菏泽一起来我这一重中天的。
菏泽是个美丽的女子,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肌肤比我白皙,眉目比我俊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法力比我高强。最重要的是她跟随连觅已经上万年,感情自是我这个过客比不上的。
我当时好生欢喜,我盼望着有一天他能来找我。我想我是必定会向他表达我的心意的。我便好劝父君为我与太子解除婚约,想是东极连觅帝君的地位应不比太子低,我知父君定是答应的。
我其实很讨厌菏泽,因为我不是圣人。当她总是在连觅身边时,我的醋意就一股脑袭来。
我总想带着连觅去看我们一重天的风光,带他去听听我在凡界最爱的评述,料想着可以借着凡间的情情爱爱给他透露点心思。可菏泽总是靠在他身边,让我好生气恼。许是我还不够成熟罢了,看到他们这般亲密,我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些天,父君帮着连觅去铸就金身,说是为了今后天劫做好准备。连觅与各个重天的帝主为远古神族,天劫比各方得到成仙之人厉害的多。远古众神许多都为抵不过天劫而凋零,父君当初为父神亲自点化炼就金身才抵御雷劈之刑。
我本想在一旁观摩观摩,可惜父君嫌我碍手碍脚,打发我下凡去了。
我在繁闹的大街上毫无目的的漫游,在遇到他之前,我一个人无忧无虑,自娱自乐。他出现后,我便觉得没有他,我在这儿毫无娱乐项目。
没有他陪我听书,我想我也感不到这书的精髓所在。
没有他陪我游湖,我想我也感不到这湖水的清澈见底。
没有他陪我看那漫天繁星,我想我也感不到那星语的璀璨。
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卖女孩儿用的饰品。那小贩递给我一直簪花,碧绿闪亮。他说,这簪花跟我发梢上的方帕上真是一对儿。
我想我可送连觅一直簪花,这也算是交换定情信物了。我便出钱让那小贩教我打造这簪子的方法。
那段时间,连觅在铸就金身,我便在雕铸这簪花。我采我元身上曼花按照小贩的方法开始制作起来,可我每一次都失败。我的曼华都快所剩无几了,上天也许是眷顾我的,虽然身上有些疼痛,但是这都不重要。
我在我的房舍练了好多次送他时候说的情话。
连觅出关了,可再见我时,总是感觉离我好远。
这天,正碰巧菏泽不在,我便寻思着找连觅独处一番。
他说,你来这干什么?
我也听出他话语里的淡淡疏离。
他说,你这簪花真别致,是送给意中人的吗?
我一时心跳加快,嘴巴咬了舌头,好看吗?你要是喜欢拿去好了,我玩意我会做的很。
他说,那就感谢离曼殿下赠送此礼了。
我那时候真想掌自己嘴巴,如此机会,怎么能浪费了。现在想来,假使那时表了心意,也是得了个自嘲罢了。
那日,我看见菏泽面色不好,而我有点窃喜。晚上,我便去寻他,估摸着凡间若是一方跟另一方发生争执,第三方便最适合趁虚而入。我寻思着,连觅应对我有一点情吧,想必我对他的情,应该也感觉得到。
我走进他的房舍,一股醉花酿的味道弥漫着。我心中有点涩涩难忍,他睡在床榻上。我看着他的睡颜,如新生婴儿般。我抚着这张日日夜夜刻在我心尖的面容,发现已经难舍难分。
他抓住我了的手,说着不要走。我怎会走?你只要不赶我走。
我还记得那夜他炽热的唇吻上我的脸,我的眼睛,我的唇。就像雨露般柔软,灌溉我的全身。他的身子,我碰的颤颤巍巍,怕一不小心他就逃走。很疼,但我还是心生欢喜的,连觅,还是爱我的罢。
早晨我整理好我的衣物,想去向父君请安,父君今日便要去西山拜会友人。我想我已经委身于连觅了,便想求父君解除婚约,这下就算有万千个理由也不能让父君推脱了吧。连觅还在睡,我便不好叫他起来。
我满展着欢喜驾云去父君处,可仙婢们说父君跟娘亲很早就去了。我便料想着回来早说也不迟,便驾云回去找连觅,可我总是找不到他,我便像上次一般等着他。
我有着两日不见他,便在小院里喝喝酒摆弄着他送给我的方帕,想着他何时来找我。可盼来盼去,盼来的是菏泽。
她带着我送给连觅的簪花,说是给她的定情礼物,待到回东极,便会举行典礼。我见她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尽管那么甜美,但在我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我久驻的防御,轰然倒塌。
我几乎拔了我元身的全部曼花,他却这般送与他人。
我这才知道,他那心尖尖上的人并不是我,我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那夜,他想留住的人也是菏泽。
我起初并不相信,总是感觉菏泽那是骗我的。连觅没有亲口跟我说过,我怎么能这般只听她的片面之词。这事儿,我总归是要当着面儿问一问的。
这天,我便侍弄着连觅欢喜的蜜枣,带着那簪花,想去问问清楚。
他却倚在门口,对我说了一句我一生都不能忘却的言语。
“曼儿,明日我将带菏泽回东极。我知晓,这感情不能勉强,你我多见却只是徒增伤悲,就此别过吧。”
就此别过罢。
就此别过罢。
就此别过罢。
连觅他竟然如此决绝,这番话让我跟他彻底划清了界限。
我总喜欢下凡去修仙山脉看昆仑镜,喜欢看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我却看不到我的未来,看到的连觅也有了他的良人,不是我。
我也想忘记他,可我忘不了,越是想忘,越忘不了。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两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
我总是喜欢坐在一重天的云面上向下看凡间,喜欢看凡间的女子和她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他们凡人,因为他们的寿命只是我们的弹指一瞬,不用担心自己爱的人会随时间对自己变心,也不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生世世辗转反侧,转世轮回一碗孟婆汤便忘的干干净净。
转身,我们形同陌路。
楔子
近来,我觉我的身体越发轻飘,我脚下的根须慢慢退化不见。
点点说:“姐姐你要幻化成仙了,我那时飞过琉璃花的时候,琉璃也是这番摸样。”
点点是一只小蝴蝶精,总是飞到我们这花境陪我醒来时我解闷。我是曼珠沙华,本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
我苦涩的笑了笑:“点点,你可知,曼珠沙华是黄泉花,在这天界最不受待见。不要说捞个仙婢*,不被贬下凡就很好了。”
这天正好,众仙围着灵池聊闲话。退朝之后全蜂拥至此。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琐事八卦。
“诸位,过些时候大概要举办花仙赛,大家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我可是很着急的呀,听说花仙们一个个貌美如花。”五类元使君抿着一口茶悠哉的说。
天罡真君鄙夷:“你就想着这些个美娇娥,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听说天北一万二千里这几百年万花凋零,天君肯定会从这次花仙赛选出空缺几千年司职的花神。”
“这花凋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天君怎么不早点举办花仙赛。”玉盘真君摇着蒲扇说道。
“这你们不知道了吧,太子的订婚对象可是一重天离曼殿下?本来这事皆大欢喜,可后来,听说离曼殿下不肯嫁与太子,天君寻思着可能是两人小时就见了一面,自是不愿意。便封了离曼殿下花神之位,意在令指培养情感。但那花神大人后来,也就是在几千年前的那场战役中受损,现在还在魍魉鼎里滋养魂魄。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聚不了所有魂魄。你看,天家本就对不起北极中天紫微大帝,总不能削了她职啊,但今年万花凋零现象开始蔓延,紫薇大帝默许才开始重新选举花神。”
话说花神当初上天庭的时候脸部一直藏在面纱下,无人见过她的真面。当初离海使相勾结魔界鬼界,群起宣战,因其余九件神器全部被封印在人界修仙山脉,花神凭借自己仙胎之血用魂魄祭出昊天塔才战胜鬼界妖界。花神名离曼乃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之独女,生来仙胎,其母为佛界圣花曼陀罗仙子。昊天塔乃血液祭祀轮传至花神。
说道这里,还有件天界爱恨纠葛的事。
“你们可知道?太子因为那次战役斩杀离海使相,造下杀孽下凡历劫钟情于一个小妖,天君大怒,就秘密把那小妖关在噬魂殿,这小妖生前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天君原本也只是想吓唬下太子。这噬魂殿只会慢慢损噬妖精的精力,期间长了才会损坏那妖精的魂魄。别说,这一事真是蹊跷,小妖刚关进噬魂殿三天不到,就魂飞魄散了,可怜的太子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