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的手颤抖了一下,放下酒杯,恭敬的回答道,“父皇,儿臣上次酒喝多了,一时记错。”
“那为何你的夫人并没有解释呢?”李隆基提问,脸上的喜悦褪去不少。
李瑁暗自吞了吞口水,继续解释,“恐怕是在生气。”在旁边的莫忘君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异样,也低下头去。
“哦~”李隆基似乎弄明白了,便没有再问。稍微的空白,倒是让李瑁有了喘息的机会。看着紧张的李瑁,李隆基原本慵懒的眼神亦锐利起来,转过方向,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莫忘君,锐利的眼神顿时变得色迷迷。
感到那种无比熟悉的眼神的莫忘君没有害怕,倒是十分冷静。他明白,那是什么眼神,也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也终究明白,为何李瑁护他到那种地步。
他的夫君,斗不过,害怕的,全天下只有一个,就是当朝的天子。
也就是他的爹。
“那我的儿媳妇是哪里人?”李隆基又再次发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安静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饭菜。没有一个开口阻止。
“我是舞国人。”莫忘君的声调十分冷淡,听得李隆基十分不悦。
脸上的笑有了几分裂痕,“听说舞国人十分擅长跳舞,那你来跳一段如何?”说道最后,脸上的最后一丝微笑也消失。
莫忘君却没有害怕,低低应了声是,便走到舞台中间。
顺着那柔和的音乐跳起‘绿腰’,乐师们也迅速反应过来。毕竟他们都是在宫廷内受过专业的教导,随着节奏由慢到快,莫忘君的舞姿就越发轻盈柔美。更给他增添几分柔情,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绝色。
唐代诗人亦用诗句赞颂过这舞,若如今在让那诗人看一遍。是否又会有更加多的感慨。
每个人就沉醉在莫忘君独特演绎的‘绿腰’中,有不少人在羡慕着李瑁娶了一个如此绝色的妻子。但又有不少人在偷偷议论,李瑁会在什么时候被自己的父皇抢走自己的妻子。
如此云云的议论声传到自己的耳朵,李瑁简直快要疯了。但是看着台上带着微笑舞蹈的莫忘君,却立马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为了自己爱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待一曲舞毕,莫忘君便重新坐回李瑁的身边,但是这次他没有离开李瑁身边很远,反而靠在了李瑁的肩膀上。
给人一种夫妻恩爱的感觉。
李瑁溺爱的摸着他的脸,脸上挂满着幸福二字。
可惜,有人却要打扰这样的气氛,“儿媳妇,以后就当皇宫是自己的家。喜欢来就来,记得多到后宫去,陪陪你的婆婆。”这句话的意味,在场的人都很明白。
李瑁生平第一次抬起头,与李隆基四眼对望,“父皇,皇宫从来不是忘君的家。王府才是。”这句话中,表明了李瑁的立场。
父子两对望了许久,终究还是李隆基移开了眼睛,他笑道,“迟早便是。”
李瑁手握拳,站了起来,“永远也不会是。”话毕,拉起莫忘君的手,准备离开庭院。
还未走多几步,便被侍卫拦了下来,李瑁的脸色立马黑了。他知道,进来之后就难出去,但却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居然如此嚣张。在众人面前拦下自己,只为夺*。
一声声传来的木屐声让侍卫们立马放下手中的矛和刀,而李隆基则一脸不悦的看着庭院门,脸上写满的生气。而身边的高力士脸色也不自然。
然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孩子。身后跟着一个比她高了很多的男子,而那男子让李瑁觉得很熟悉。
但更多的,李瑁在乎的是那个孩子。
那孩子穿着的和服是鲜艳的红色,在腰部束带的后面绑着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蝴蝶结。原本看起来应该十分别扭,可是,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十分自然。宛如和服是为了她而存在一般。
她微微一笑,对着李瑁点了点头,而李瑁则慌张的回以一个微笑。显得他有些傻傻的,孩子不禁笑出了声。
待两人从他身边穿过的时候,他终于想起在孩子身后的男人的名字,他马上叫出了口,“倦!”孩子听见这个字,转过头,一脸困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男子。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还是开口问了句,“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男子迅速摇头,孩子眨了眨眼睛,“那可能是认错人了。”
两人就在也没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直视着在殿上的李隆基,丝毫没有要跪下的意思,而李隆基的脸上也没有要欢迎他们的意思。
“陛下,我受人所托,来带人走的。”孩子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更显嚣张。
李隆基阴沉的笑了,“受谁的托,谁敢在我的面前带人走。”
孩童从腰间抽出一只玉箫,“陛下,我可以带人走了吗?”在风的吹拂下,玉箫的萧坠发出清脆的回响声。两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在风的吹拂中不停触碰,发出一声声的清脆而美妙的乐曲。
看着那只通透的几乎透明的玉箫,李隆基最终还是开口了,“可以。”说出这两个字,字中的杀意随意的漂泊着。而两人知道,却仍旧无尊敬的意思。
两人走到李瑁的身边,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瑁立即会意,但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就算走了,不也还是要回来么?”
李瑁转过头,眼中带着浓烈的恨,他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让父皇如此容易的就放过到口的肥肉。但是,他,也有他的坚持。
“若父皇不介意父子最终刀刃相见,尽可如此!”李瑁话毕,把莫忘君拉近怀里,警惕的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便随着两人离开。
四人快步离开庭院,莫忘君突然有感而发,“婉嬑歌聲永不斷,徹骨之痛誰能明。萬物此寂,人聲在唱。酬唱之詩不能斷,誰能知,清流明日何處往。嬋媛潺潺溪水聲,柔荑理順青絲斷,殘照映入房,蒼茫滄溟,已結霜。碎瓊亂玉落滿院,紅淚滴滴成冰霜,滄浪已經不再流。”
听着这诗,李瑁的脚步慢了下来。
不安,占据着他们的心。 。。
章八。武惠妃之死
章八:武惠妃之死。
阳光慵懒的照入房间,吵杂的鸟叫声让莫忘君不耐烦的张开眼睛,随即又闭上抱着李瑁又睡了下去。而李瑁则一直在睡梦中。
侍女们站在门口一会儿就又离开,脸上带着会心的笑。
一个侍从跌跌撞撞的从王府门前跑入王府前厅,眼睛急切的寻找着那个细小的身影,慌张的找了许久,终于在花园找到了他,小影。
神情急切的看着小影,看着侍从如此慌张的脸色小影原本高兴的脸色也褪下,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侍从身边。用下巴指了一个地方,示意侍从到那里说话。
两人在花丛中隐藏了身影,侍从才赶紧将听到的事告诉小影,越听下去小影的脸色越坏,到了最后简直一丝反应也没有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而侍从也暗知不好,一话不说,静静的等待小影的回答。
“这件事传了出去没有?”小影紧张的问,脸色是凝重的。从来没有看过小影如此凝重的神色,侍从也不禁害怕的起来,“还…还没。”
“你回去吧,这件事,不要随便乱说。”小影从腰间抽出钱袋,从中拿了几块银子给侍从,“记得,不要跟任何人说,特别是寿王。”
侍从立马应了声是,就消失在花丛中。只有小影一个人皱着眉头,呆立在花丛中。
幸好,寿王这几天没有上朝,否则就麻烦了。
小影离开了花丛,假装没事,继续修剪枝桠。
女子用玉箫指着在修剪枝桠的小影,笑道,“倦,你看,就算我在那时救了他们,他们还是必须要按照历史定下的规律进行下去。”脸上带着一脸了然,却多了几分不舍。
倦并未随便应答,女子扫兴一般的看着他,嘟起嘴宛如孩童一般,“倦,你就回答我的话也没关系嘛。”然而,倦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夫人。”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听着这声音,女子的嘴角挽起了一个微笑,“幸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
在宴会上救了李瑁和莫忘君的孩子如今跪在女子面前,双手捧着一只让李隆基畏惧的玉箫,女子笑着将它收回,放在嘴唇边上,吹起一首乐曲。
听得让人心神宁静,更是觉得美妙。
停止吹奏乐曲,女子轻巧的揉着孩子的头,脸上是带着娘的慈祥,“镜仪啊,你做得很好。”将孩童抱在怀中,嗅着镜仪身上独特的香味,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谢谢夫人。”镜仪高兴的说。
松开怀抱,看着兴高采烈的镜仪,女子的神情却突然暗淡下来,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一般。但是那只是一瞬,她又马上换上了一副不让人担心的微笑。
“镜仪,要珍惜孩童的时候,不要过早成熟。”女子将孩童抱在怀中,一起俯瞰着寿王府内的一切。
“夫人,早明白这世间的一切不好吗?”镜仪稚嫩的声音泛出一丝不属于她的成熟,“身为鸢家的人,我无法如了夫人的那句话。”
女子用下巴顶着孩童的额头,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儿戏,“也对,身为鸢家的人,承受的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孩童不满女子用下巴顶着她的额头,身体扭来扭去,似在反抗。扭动了许久,感觉得到头顶上的力量松了些后,镜仪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立马脱离了女子的掌控。
然而,转过头,看见的确实是女子倒下的身影。
镜仪看着那倒下的身影,迟迟还未反应,倦却早已将女子抱在怀中,一脸不悦的看了镜仪一眼,便消失在了楼阁当中。
而镜仪,却仍旧未能理解,为何女子突然倒下。
直到许久,她才迈出脚步,呆呆的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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