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妙珍所言竟然是真的!这莫离真的是女子!
她刚刚还直言自己是男子,现在被当众拆穿,形势逆转,谁是谁非,其中的曲折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面对大家神色各异的目光,莫离顿时红了脸,局促不已,放开花容,伸手将衣服拉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忍不住双手微微颤抖起来,脸上的平静慢慢剥落,露出细微的惶恐。
应无求忍不住深深蹙眉,过来拉住方柔儿,又冷眼扫了一圈屋子,按住情绪激动的方柔儿:“柔儿,你先冷静一点!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彻查清楚!”
方柔儿却不似一副柔弱的模样,一抹眼泪,咬牙怒指莫离,又昂头朝着应无求道:“奴家深知王爷您宠爱莫离,将她金屋藏娇安置在隐秋院,四周守卫森严,又让她以男装示人,以防他人觊觎!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莫离,是她让花容放附子汁,害得奴家小产,为什么王爷迟迟不做决定!王爷您怎么能这么偏心?!那个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也是您的骨肉啊!”
方柔儿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的,又偏偏符合眼前的事实。
莫离在隐秋院替应无伤解毒的事,只有极少数的知情人。
故而,方柔儿这样说,大家恍然大悟,只会觉得她说得相当有道理,莫离为了争宠害得她小产,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也无可厚非。
应无求脸色难堪至极,他倒没想到,本是保护应无伤的举措,最后成了他金屋藏娇,强宠莫离的表现。
“方柔儿!”应无求忍不住沉下语调,冷喝一声,却见方柔儿眼角泪水如雨下,委屈地咬着下唇,哭得极为伤心,因为应无求这声低吼,加上失去孩子的打击,伤心难过,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
应无求眼疾手快的接过她软倒的身体,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婢女偷偷瞄像他的目光,惧怕之中暗藏抱怨,他顿时眸色一变,倏然厉喝:“来人,把花容关进地牢!将莫离囚在隐秋院,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准她离开半步!”
“慢着!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月貌眼见花容要被侍卫带走,忍不住出声喝止,冷静的脸上阴沉一片。
应无求望着他面上的坚决,对视半晌,都不见月貌移开眼,忽而勾了勾唇,一挥手,率先走到了偏厅。
“王爷,我和花容都是公子的人,只是因为替无伤公主解毒这才从医仙谷过来。”月貌这话里不乏有威胁的意味在里头。
“你胆子倒是不小。”应无求冷哼一声,睥着眼前才到自己腰际的孩童,沉声道,“刚刚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有人故意针对莫离。”月貌迅速说着,忍不住又看了应无求两眼。
“那就将计就计。”应无求最后解释了一句,眼中多了一份凛冽和薄怒。
都是奴婢的错,夫人饶命啊!
芳夏院中人群渐渐散去,应无求守着方柔儿睡着,也起身离开。
他刚走,假装睡着的让柔儿便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苍白秀美的容颜一片狰狞,嘴角染着一抹诡谲的笑。
妙珍见她醒来,一个哆嗦,连忙将婢女都赶出内室,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她床头,,频频磕头,低声哭起来,“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夫人饶命啊!”
方柔儿此时看起来很不正常,嘴边挂着让人心寒的笑,一双眸子泛着冷光,映在她惨白的脸上,披散着头发, ;宛若来自地狱的索命女鬼,让人心悸。
妙珍被她这副摸样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哆嗦着身子,如秋天落叶般。
事情的根本不该发展成这副模样,妙珍是真的害怕极了,这方柔儿铁定饶不了她。
原本方柔儿怀疑莫离怀孕,便让妙珍找机会给莫离下药,让她小产。
正在妙珍愁于怎么着机会的时候,遇到了花容拿着番薯过来厨房炖着吃,于是她就想到了办法。
那附子汁明明是放在花容的番薯里,可不知道为何,却成了方柔儿吃下,直到她小产,妙珍才知大事不妙。
还有中途出来指认的老孟,虽然不知道是谁安排出来的,但确是朝着她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于是便顺着杆子爬了下去。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烛花燃烧的声音,发出轻微的响动。
方柔儿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白色的内衫,苍白的脸,惨白的唇,凌乱的头发,冰冷而凌厉的眼神,嘴角的诡谲笑容,看起来活脱脱像个女鬼!
“的确是你这贱婢的错。”方柔儿沙哑的开口,哭了太久,伤了嗓子,声音便格外的渗人。
妙珍稍稍抬头看了一眼,连忙将头睡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害怕得颤抖,连跪着都感觉跪不稳,方柔儿那阴测测的冰冷目光看得她牙齿直打颤,一股阴寒从从头皮窜到四肢百骸……
方柔儿缓缓走过来,脚步虚浮,身子摇晃,她眼光凌厉冰冷,缓缓地低下身子,掐着妙珍的下颌,强行抬起她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
“妙珍,你我同出女儿楼……”方柔儿低声说着,表情狰狞扭曲,眼光狠毒而阴辣。
妙珍抖得更加厉害,她可不信这个时候方柔儿是来跟她叙旧,忍不住绷紧了神经,不敢出声。
“做了女儿楼的姑娘,都会喝下一碗绝子汤,以绝后患。在我决定接客的那天,女儿楼的老鸨,就让人按着我,灌了一大碗绝子汤,从此,我便失去了做娘亲的资格。”方柔儿低声说着,声音听不出半点喜怒,可妙珍却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甚至闻到了死神阴冷的气息,忍不住哭喊着求饶起来。
“这个孩子的降临,出乎我的意料,可是大夫告诉我,这个孩子活不久,最多四个月就会胎死腹中,所以啊,妙珍,让他小产是必然的,只是还没到时候,我还没有享受够做娘亲,你却让他提前离开了!”方柔儿边说,边慢慢的抚着妙珍的侧脸,最后一句话,陡然狠下语气,狠狠的掐住了妙珍的脖子!
妙珍瞳眸暴睁,一瞬间透不过气来,好似能听到自己浑身血液流动的声音,临近死亡的阴冷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一起的挣扎起来:“夫、夫人、饶、饶命啊……”
方柔儿此时已经到了癫狂边缘,想到以前在女儿楼被逼着灌下的绝子汤,又想到自己这个孩子……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浮上来,激起她最深沉的恨,她怨恨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夫人、饶、饶命啊……咳咳……”妙珍游走在死亡边缘,感觉自己眼前发黑起来,鼓起最后的力气,朝着方柔儿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
方柔儿刚刚小产,妙珍那一脚,踢得她松开手,捂着肚子倒在一边痛苦的低哼起来。
妙珍一得到自由,就连滚带爬远离她,伏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一个呻吟,一个咳嗽,主仆两人都狼狈不堪……
主上不信我
方柔儿捂着肚子,倏然抬头怨毒地瞪着她,大骂道:“小贱人,你胆敢踢我?”
妙珍害怕得直缩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抓着方柔儿的裙摆,哭喊道:“夫人,饶了奴婢吧,真的不关奴婢的事,那附子汁明明是放在花容的番薯里面,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掉包了……怎么的不关奴婢的事……”
“蠢东西!如果不是你办事不利,事情会弄成这副样子?!” ;方柔儿气得一脚狠狠地踢开她,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坐下,阴沉地看着妙珍匍匐在地,目光晦暗不明。
这孩子的离去,只能她亲自动手,由不得别人来插手!很显然是有人插了这么一脚,就算都是针对莫离,她也不允许自己当了枪手!
她好不容易在这王府里站稳脚跟,又怎会允许别人抢走她的幸福!更何况是她一直忽略的莫离!
应无求虽然宠她,但是她能感受得到,他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每次只有她跳舞的时候,应无求才会露出真实的温柔,不管那份温柔应该属于谁,她方柔儿都不准有人夺走她在意的一切!
她肚里的孩子,根本就留不住,她打算按在白晓冉头上,让她应无求面前永远都不了身,如今却提前小产,让她后面的算计无法进行。
还有在番薯里放附子汁一事,明明都是天衣无缝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让她吃下了有附子汁的番薯,小产的时候,她还措手不及,匆忙之间,只得把一切都嫁祸给莫离,顺带拆穿她是女子。
她越细想,就越觉得应无求对莫离有多宠,怎么也要让她惹上一身腥,虽然理由漏洞百出,但是后来出现指认花容的老孟,让事情变得顺其自然,她就顺手推舟,大演苦情戏,在拆穿莫离是女子时,让不可能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最遗憾的是没能拉白晓冉那个贱人下水,让她站在一旁看戏,就算应无求呵斥着让她离开,可方柔儿潜意识里觉得,是应无求不想白晓冉继续在这里参和。
等她身体好了,她方柔儿一定要将白晓冉这个贱人凌迟!让她在王府没有立足之地!
方柔儿脸上表情变幻纷呈,妙珍看得直打颤,不敢吭声。
——
方柔儿小产的事,已经过了两天,隐秋院本来就有王府侍卫守着,如今不过是将暗处的他们现身出来,一行人装束干劲利落,眼光锐利,面容严肃,脚步沉稳而轻灵,全神贯注地守在隐秋院四周。
“莫离,你一点都不担心?”月貌看着莫离认真的摆弄着番薯,似乎打算再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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