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2(林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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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2(林笛儿)-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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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算多,但是人都是有底线的,我现在厌倦了这种危险性、机密性和带有太多强制性的工作。”诸航抬起头。
 
   “不要说出这样对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话。”卓明不动声色拧了下眉,诸航没开过口向他要求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口吻,必然是在心中斟酌过千遍,考虑了又考虑,她是慎重的,不是一时的冲动之语。
 
   “大首长,你最疼我,一定会帮我,是不是?”诸航对着卓明,撒起娇来。
 
   “不帮。”
 
   诸航傻了眼。
 
   “你只是诸中校,我不帮。你是诸中校,又是我的孩子,我更不帮。我不能看着你胡来。工作不是请客吃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日后,帆帆长大了,说起这件事,你让他怎么看你?”卓明严厉地板起了脸。
 
    诸航倔强地把头转向一边,似乎即使卓明不帮,她也会执意如此。
 
   “但是我会给你一个漫长的假期,等到你心情缓和再上班。”卓明放软了语气。
 
   “如果我一直缓和不了呢?”诸航赌气道。
 
   “一直缓和不了,那就不全是绍华的问题,你自己也有很大问题。”卓明“啪”地拍了下桌子。
 
   “这是怎么了?”下班回来的欧灿冷冷地扫视着两人:“有话好好说,发什么火?”
 
   “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插什么嘴!”卓明一腔火气朝欧灿喷去。
 
   “行,不打扰你们,我让阿姨准备开饭去。”欧灿脸一黑,转身就走。
 
    “做父母的是该疼爱孩子,但是明知道孩子在犯错却不阻止,那不是爱,而是害。航航,你回家多想想爸爸的话。”卓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诸航紧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不然嘴巴一张,她怕最先出来的是哽咽。
 
    晚饭的气氛很沉闷,阿姨精心准备的虾饺。三人都没有碰,各自喝了点粥。饭后,卓明回书房看公文,让勤务兵送诸航回家。欧灿陪着诸航走向车库。
 
   “帆帆生日那天,听说你到隔天早晨才回来的。”欧灿一开口,就没掩饰自己的厌恶。
 
    听说,听谁说?诸航含笑回道:“我去放松了下。”
 
   “你挺会选时间呀!”欧灿被诸航懒懒的态度激得火冒三丈。
 
   “不选,哪天心情好,就哪天去。我和帆帆奶奶是两种人,我的快乐方式,你是不能理解的。”这菊香真的太浓郁,熏得鼻子痒痒的,感觉一个喷嚏卡在中间,要出来又出不来,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真是大言不惭!”
 
   “嗯,我不想对帆帆奶奶撒谎。”
 
   “其实我不失望的,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死心了。”欧灿气得浑身直抖:“我不心疼绍华,她是自作自受。”
 
   “帆帆奶奶觉得首长过得很辛苦?”喷嚏终于咽回去了,鼻子酸酸的。
 
   “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活,不辛苦难道是庆幸?”欧灿恨恨地说道。
 
   “你错了,首长他爱我,不然干吗娶我?”
 
   “绍华想摆脱你的,但十万美金填不了你的口,你很贪婪。”欧灿鄙夷道。
 
   “十万美金?”诸航使劲吞下一口口水,突然浑身发冷。
 
   “在帆帆满月时,绍华没给你十万美金?”
 
    哦哦,十万美金,六十多万人民币,话说美元贬值得太厉害了。佳汐给她去哈佛的生活费,首长说那是她和佳汐之间的交集,收下后,从前彻底结束,他和她重新开始。“帆帆奶奶,你不像会是污蔑人的人。那时,我和首长已经结婚了。《婚姻法》规定,婚后的所有财产,夫妻双方共享。不谈十万美金,首长的所有都是我的。他送我的新年礼物是一块三十二万的月相表。说起来真有点败家,不过我很感动。首长他已经成年N久了,大首长和您教子有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懂的。你认为呢?”
 
    欧灿一时语塞,瞪着诸航,胸口起伏得犹如台风过境的草地。
 
   勤务兵来了,把车从车库中开出来。
 
    诸航扶着车门上了车,坐下来时,才发觉两膝抖得厉害。脸部神经抽搐,勤务兵以为她在微笑。
 
    十万美金,只有她和首长还有地下的家汐知道,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包括诸盈,佳汐也不会从地下跳出来满世界嚷嚷,那么,只有……诸航按住胸口,像是有万箭穿心那般疼。
 
   “诸中校,你不舒服吗?勤务兵从后视镜看出她的不适。
 
   她很不舒服,不舒服得像要死掉。死了,也许才是真正的幸福。
 
    待了一会儿,诸航轻轻答:“我没事。”侧身看车窗外,视线模糊不清。起雾了,哦,这不叫雾,叫霾,由于空气被污染而形成的一种气体,北京虽说是政治文化中心,但环境真的不是太适合人居住。
 
   路灯穿过重重迷雾照下来,勉强能看到百米外,晚下班的交通高峰已过,车速不算太慢。
 
    首长还没回家,车库的门敞着,厨房的灯、唐嫂房间的等亮着。帆帆骑着自行车在院中一遍遍地转圈,嘴里在唱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这里有绿草呀,嘀哩嘀哩……这是从电视里的儿童节目里学来的儿歌。最多听过两次,帆帆就能跟着旋律唱出来。不只是画画,和艺术有关的,帆帆都会格外热衷,这也是与生俱来的。命中注定,帆帆会是一个艺术男。
 
   诸航讨厌艺术男,但如果帆帆是,她就觉得能接受。
 
   歌声清脆、悦耳,自行车的车轮欢快地转动着,帆帆笑起来,一点皮,一点坏,怎么看怎么可爱……正在快乐成长的帆帆,如果……泄露出去的不只是十万美金的事,接下来会不会就是有关帆帆的身世……
 
    心口涌上来一缕腥甜,诸航浑身汗毛竖起,后脊梁冰凉。
 
    她用尽全力守护、疼爱的帆帆,一旦身世真相大白,欧灿和大首长将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还能这样快乐地唱、开心地玩?
 
    诸航握紧拳头。
 
  
 
 
 
 

   “妈妈!”帆帆一个漂亮的回旋,看到了诸航,跳下来,欢喜地张开双臂,咯咯笑着跑过来。
 
    诸航抱起,埋进他的脖颈间。软软的婴儿味,怎么嗅都嗅不够。“晚上,我和妈妈看七个小矮人。”
 
    保护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诸航真想去把他们抓过来,带帆帆逃离这个令她如今战战兢兢的世界。
 
    逃?诸航咬紧牙关。
 
   “妈妈这里声音很大,扑通,扑通。”帆帆的耳朵贴着诸航的心口。
 
   “坏家伙,你再骑会车,妈妈去洗个手。”一个念头像草芽冒出地面,怎么也抑制不住它的疯涨。
 
   “嗯!”帆帆乖巧地探身下地。
 
   诸航拾级而上,她要去书房里静一静。
 
   厨房里雾气腾腾,吕姨和谁在打电话,炉上的水开了都没注意到。
 
   “冷战得很厉害呢,好像现在都不睡一张床……她对帆帆也没以前那么好,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出去乱转……卓将都让着她,说话做事看她脸色……嗯……我真看不惯……好,以后再联系,哦,小晖,不要再买杏仁过来了,上次还有许多呢!”
 
    吕姨挂上电话,匆忙去关上炉火,水从壶里漫出来,一灶台都湿淋淋的。她提着壶,转过身,一抬眼,惊得失声大叫:“诸中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诸航重重闭了下眼,再睁开:“吕姨,你真的老了。”
 
    吕姨把水壶放回炉上,心虚地挤出满脸笑:“一时大意,我平时很少这样的。”
 
   “明天让小喻去给你买火车票,这个月的工资我算全月给你,你不要忙了,回屋收拾收拾吧!”诸航一字一句,说得特别缓慢、清晰。
 
    吕姨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了,诸中校平白无故说这些。”
 
   “吕姨应该懂的。哦,那些杏仁你带着,我们家都不爱吃那东西。”
 
    吕姨脸色倏地苍白:“诸中校,我只是说了几句闲话。不至于犯了多大的错。以后,我会管住我的嘴。”
 
    诸航淡淡地笑:“我以为我给过你机会,但你老得一直记不住现在我是卓绍华的妻子。我去叫唐嫂,让她过来收拾厨房。”
 
    “诸中校” ……吕姨上前拉住诸航欲争辩,外面突然传来咣的一声声响,然后是咚地什么倒在地上。
 
    诸航甩开吕姨的手往外跑去,唐嫂也冲了出来。
 
    院中的角落边,帆帆已经从倒地的自行车下爬了出来,看到焦急的诸航,小嘴只扁,指指额头:“妈妈,这里有个球!”
 
    诸航看过去,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包,隐隐渗出血印。
 
   “是它撞帆帆!”帆帆太疼了,泪水刷地冲出了眼眶。
 
    荷花缸!“唐嫂,把帆帆带回屋擦点药,还有,捂住他的耳朵!”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诸航四下张看,墙角边有块圆石,是吕姨入冬时腌制雪菜用的。她抱起来,然后高高举起,对着荷花缸狠狠砸去。
 
    咣当一声,缸沿裂开了个大口子,接着,诸航又是几下,缸碎裂了一地。另一只,也没逃脱被砸的下场。
 
    拍拍两手的泥,长舒一口气,这种感觉很解气、很爽快。
 
    卓绍华站在太湖石边,他是诸航举石砸缸时进院的。即使他出声,也拦不住诸航了。她清澈、晶亮的眸子里,有团火在烧。
 
    半个小时前,接到卓明的电话,说诸航要求转业。他默默听着,卓明问为什么,他都答不出。非常可悲,她的所有决定,都已与他无关,他是最后的知情人。
 
    “卓将,”吕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过来:“诸中校要辞退我,让我明天就走。你一结婚我就来这里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头皮麻麻的,还伴有嗡嗡的耳鸣。“知道了,我问问诸航去,你先去休息。”
 
   “那我明天暂时不走?”吕姨像抓着了救命稻草。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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