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人命。刚才这一位说‘我们是……’,却被打断了,可见是做贼心虚。”
“你血口喷人!”破帽男没想到宇文佑这么干脆,直接把京兆少尹给拉了来,连忙解释道,“大人不要听他胡说,这是我族弟,所以长得不太像,但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知道他被毒死了,我还哭了好久呢。大人,这小子一看就是跟白子仁他们一伙的,他的话不能信。”
“到底是谁胡说,本官自有定论。”乔锦源板着脸道,“你们两边都有嫌疑,按规矩,都要跟我去京兆府。”
听了这话,破帽男就是脚下一软。京兆府统领京城内外各大府衙,万一上面的人在京兆府里没打点好,他不就是去送死的?毕竟,上头的人说去衙门没事,可没说京兆府也能随便进。
“不过,有人作保的话,可以免提。”乔锦源看向宇文佑,这可是给你面子了,“一善堂有顾公子作保,你呢?”
“我,草民……”破帽男哭丧着脸,“草民没人担保。”
56 池鱼之殃
叫嚣着杀人偿命的破帽男,在京兆少尹出面后就温顺的像只病猫,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不敢继续停留下去,一场闹剧迅速地平息下来。
乔锦源又问了白子仁和陈氏一些问题,心中有了个大概,点头说道:“白先生,陈大夫,案子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不要乱走,医馆的生意也暂停几天。顾公子,你是一善堂的保人,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本官是要找你要交代的。”
“一善堂是白先生夫妇俩的心血,他们等着大人把案子查清楚,还其声誉,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宇文佑说道,“倒是那两个人,杀了人还敢拉人去见官,估计后台有点硬,大人断案的时候千万小心。”
乔锦源刚当上京兆少尹,正是满腔热血的时候,听到这话眉毛一扬,坚定地道:“不管是多硬的后台,我都会把他绳之以法的。”
“我相信大人。”宇文佑同样坚定地道,乔锦源宁折不弯的个性,他是领教过的。
等衙役都走了以后,几人都进了暖烘烘的屋子,陈氏又端了热茶上来,几人就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起刚才的事情。在这快过年的当口,弄出一桩命案来,根本是要让一善堂永无翻身之日。如果是同行嫉妒,这样的手段,既狠,也够胆。但一善堂有端亲王世子罩着,这一点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谁有那么大胆子跟这个京师小霸王过不去?
“今天多亏白辛苦机灵,不然等我去衙门捞人,白大哥肯定会受些皮肉之苦。”宇文佑说道。
听到这话,白子仁和陈氏方才想起白辛苦是和宇文佑他们一起回来的,只是之前有事没顾上问。知道是白辛苦看情形不对,一路跑着去长乐坊找的宇文佑。想到白辛苦从来没有去过长乐坊,这一路定然走的不容易,就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地说了他几句。
“白辛苦自己也挺害怕的,而且他跑得那么快,到的时候衣服都汗湿了。”宇文佑见白辛苦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帮着说道,“不过嫂子担心的也有道理,万一迷路了或是遇到人贩子了怎么办?以后要去,就跟我或是你师父师姑说,找千万不能一个人。”
“没错……”陈氏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那是西街,立刻道,“有谁带着,你也不许再去。”
“知道了,娘。”白辛苦低着头道,心里有些不明白他娘为什么那么确定他会再到西街去。那里没有玩杂耍的,没有说书的,更没有小吃和泥人儿,没事的话,他才不会去呢。
一善堂门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贺郡王府中,宇文贺瞪着管家,两只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我让你们去找点麻烦,你们竟然弄出了人命?”
“王爷,老奴冤枉。您说不要让人怀疑到郡王府的头上,老奴这才交代周处找个外人来做这事,老奴连那两个人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出了这么个昏招,”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把事情推到了别人头上。大懒差小懒,小懒差门槛,功劳是上头的,差错是底下人的,在哪儿都是这样。
“周处?”宇文贺隐约记起这个人是郡王府的一个管事,怒火并没有因此转移,“那也是你挑的人。”
“是,是,是,王爷说得对。”管家连声说道,“王爷,京兆府那边没有咱们的人,万一那两个混蛋嘴巴不严实,一定会查到郡王府这里的。”
这话不用管家说,宇文贺也知道,不然他这么生气做什么,为了正义?一般的衙门,他自信镇得住,但京兆府会买他的账吗?京兆尹可是庄家的门生,不把事情以小化大才怪。
“这个多事的乔锦源!”宇文贺骂道,想想又踹了管家一脚,“看你找的这群废物!”
管家像个滚地葫芦似的,哎呦呦叫着滚到了门边,滑稽的模样让盛怒的宇文贺也不由得嘴角一抽,笑骂道:“少来这套,备马,爷去外祖家。”
这就是宇文贺,有惹祸的能耐,却没有收尾的本事。好在他宫外有一个强大的外家,宫里还有个颇受宠爱的母亲,总能把他从麻烦堆里摘出来。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或者说被宇文贺得罪的人日益强大,这些人总有心力不济的那天。如果宇文贺乖乖的去封地还好说,但他已经动了争夺皇位的心思,这结局,就无法预料了。
被乔锦源带走的人,不过是跟郡王府里某个体面的下人有点关系的混混,想要赏银这才接了差事。对上一般人,他们是刺头,但对上凶神恶煞的官差,立刻就怂了。几大板子下来,哭嚎着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讲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原来,那个被毒死的人也是同谋,不过他们原定的计划只是吃坏肚子:“就是一些烂掉的大白菜,平时也吃过的,这次不过是吃的多了一点,哪知道就这么毒死了。大人,我们就是那人钱财**,没想杀人。”
“一点烂白菜,就能毒死人?”乔锦源有些不相信,不过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你们是替谁消的灾?不说?接着打!”
“别,别,别,我说,是贺郡王。”破帽男之前不敢说,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了,“找上我的是郡王府的一个管事,他跟我说,堂堂郡王府跟一个小郎中计较太跌份,这才找的我。”
“宇文贺?”宇文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善堂是遭了池鱼之殃,“既然查清楚了,那就尽快结案吧,拖得久了,一善堂再想恢复声誉就难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绝对要让宇文贺在过年之前,去跪一次祖宗牌位。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得让宇文贺吃点苦头,不如把南苑有宝藏的事情透给宇文贺?从额哲话里的意思来看,南苑森林有的不是宝藏,而是一件跟宝藏有关系的东西,已经被他们取走了,宇文贺去了也白去。
呵,天寒地冻地往偌大的森林里跑上一趟,想想就很好玩。
57 心动
第二天是腊月初十,街面上开始出现卖年画,挂千,金银箔等的小贩,颜色鲜亮,样式多变。
额哲小心地捏起一张“年年有余”的剪纸,看上面栩栩如生的胖娃娃和大鲤鱼,口中惊叹连连:“太漂亮了,这个真的不是先在纸上画好,然后剪出来的?”
“当然不是,这些东西看着精巧,其实很容易的,连小孩子都会。”林泉水笑着说道。
“竟然连小孩子都会?”额哲带着惊讶地道,又问林泉水,“看林兄的年纪,应该是有家室的吧?我记得书上说,过年在你们这里是很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林兄每天事情那么多,好不容易有个闲暇时候,还要陪着我这个外人闲逛,家里人不会有怨言吗?”
“多谢公子体恤,不过凡是东家交代下来的事情,在林某眼中都是在分内之事。就是我的家人在街上撞见我,心生不满,林某也不会有怨言。”林泉水说道,但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何尝不乐意回家陪媳妇逗儿子,但关系到一个大宝藏的额哲很重要,东家有事来不了,为表重视,他这个大管事不能不来。
说起来,到底是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东家不仅立刻放了额哲三人,竟然还以兄弟相称?难不成,是共享宝藏?东家昨天走得急,他都没来得及问,不如直接问额哲吧?这也不行,东家说的话有时候真假难辨,如果被额哲察觉到了什么,坏了东家的事情可怎么办?唉,还是忍忍吧,东家让他尽地主之谊,就专心招呼好这位北原皇子吧。
“林兄不仅能干,还这么忠心,顾公子能有你这样的手下,真是幸运啊。”额哲赞叹道,他本想从林泉水这里问到一些宇文佑和长乐坊的消息,此时却只能打消念头。不管是林泉水,还是那个叫顾佑的神秘少年,都不是好应付的。用一半的宝藏换来的信任,如果就此毁掉,就太可惜了。
宇文佑和额哲的交易,就是用一半的宝藏换得额哲一群人顺利返回北原,并且为他们找到兵器和铠甲的卖主。
草原的边境处有铁矿,但他们没有善于冶炼的工匠,以至于打造出来的兵器远不如中原的锋利耐用,铠甲也没有那么坚固。所以,他们需要用几倍的价钱从中原购买铁器,而中原皇帝是不会乐意草原人强大了来攻打自己的,这些交易就只能暗地里进行,既慢还有很多风险。
北原是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额哲想要压下他的兄弟们,并震慑住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就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一支强大的军队,良好的武装是必不可少的,额哲不缺马,也不缺人,只需要足够的兵器。
虽然不知道一半的宝藏是多少,但只要宇文佑真能帮额哲弄到足够多的兵器和铠甲,这个交易就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