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荷一路上有些恍惚,刚走了没两步,玉泉山又开始摇晃起来,楚风荷有些开心的拽着齐臻的袍袖,欢喜的说道:“我们会不会再掉进那个大厅里去?”
只是这摇晃有些轻微,不过一小会儿,连大的山石都没有滚动,只有一些小碎石扑簌簌的滚下来,这余震就这么停下了。
齐臻薄唇微微的抿着,若是仔细的看去,可以发现他耳根后也有细微的红晕,楚风荷主动的拽着他的袖子,这让他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洁白如玉的脸颊下也有淡淡的熏红,原本就如梦如幻的容颜变得瑰丽无比。
他目光带着宠溺的看着身边的小女人,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头:“你呀,我苍龙堡内财宝多的是,你至于再掉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么?”
“什么暗无天日?那大厅里比外面明亮多了!”楚风荷被他的手指点过的鼻头有些痒痒的,有种被当成小孩子的感觉,还有淡淡的被宠着的感觉。
只是地震过后伴随而来的往往是阴雨天气,这日的天却是说不上好,或者可以说是很差。浓云密布的天上透不过来一丝阳光,亏得齐臻还说看见了蓝天!
蓝天在哪里?她只看到了纯黑色的天和纯黑色的心情。这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
齐臻看到楚风荷抬头望天,望完之后一脸的不虞,才知道这个小女人此刻才关注到这黑压压的天空。
那她此刻的心情该有多晦暗,才看不到这么黑暗的天空?楚风荷跟在他身后愤愤的想着,边想边踢打着路边的石头,一个不小心滑了一下,她赶紧扶着旁边倒下的树木缓冲一下力度,免得摔到。
可是,脚丫还是不可避免的扭了,不一会儿就像充气球似的肿了老高。楚风荷疼的丝丝的直喘气儿。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揉了揉红肿的脚,刚抬起头,却发现齐臻一直凝视着她满含深情的双眸,像是千万年都不会转瞬一般,就这么直直的看入她的心底,她的心不自觉的加速跳动,本来打算说要走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怔忡之中,她手里的脚腕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轻轻的按揉着,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有人给自己揉脚,楚风荷的心不自觉的酥软酥软的,脚丫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他身上好闻的木兰花香,本来的味道清香沁人,不知道为何此时她却觉得芬芳馥郁,男性特有的气息掺杂其中,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脸也开始发烫,眼睑微微的垂下,只看着他像托着珍宝一样托着自己的绣鞋。
“我们本是两条平行线,立场不同,方向不同,注定不会相交。”楚风荷喃喃的说道,既然出来了,就得面对他们的身份,他们眼前的现实,她不知道这么说齐臻能不能听懂,但是她有一种想要沉沦却不愿沉沦的感觉。
“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不关于立场,不关乎方向,甚至不关乎天下所有人,我做在乎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心而已。”齐臻的声音仿佛自天外而来,空灵而飘渺,他没有称呼自己本尊,也没有称呼自己本王,仅仅只是说‘我’,说的是我这个人。
“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所以不管我们的人生有再大的不同,我也会把这两条线捏在一起。”
“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所以不管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我都会站在你身后,为你。”
“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所以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看,怎么想要阻止,你就在我的心里。”
楚风荷忽然抬起头看着眸中一片坚决和认真的他,这眸中的感情跟几天前他坚定不移的说“既然如此,我要你!”的感情一模一样,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竟然听懂了她的平行线。
此刻他的连虽然仍然血色不多,但一张如诗如画的脸如同鬼斧神工一般雕刻的艺术品,桀骜不驯的眉下,是一双深沉,稳重,执着的眼眸,他就这么固执的看着他,像极了那日飞扬狂傲的苍龙,丝毫不似这几次相处中温暖如春风的他。
“既然把你放在心里,我便不容许你有任何想要逃离的情绪,如今的我,可以不要王位,不要苍龙堡,却是不容许你离开我身边,我可以负尽天下人,却是不容许你眼中没有我。我不求你如同我爱着你一般爱着我,却绝对不容许你的抗拒。”
楚风荷听着她这霸道无比却字字句句都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狂乱的心跳好象停滞了一般,他说‘爱’?那个字她仍然不信,可是他说的却是那样的认真执着,又是那样的霸道无比,不容许她有八点的逃脱和抗拒。
“逍遥王,这几日谢谢你的照顾,当初哺血之恩,我会终身铭记——”楚风荷的心跳恢复了狂乱,强压着心里微微的同意,她微笑着慢慢说道。
话没说完齐臻就将她的话全部打断:“荷儿,叫我齐臻!或者,如若你不喜欢这个姓,可以叫我‘臻’!今日所有的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牢牢的记住!我说过所有的话都算数,所以,不许你逃避!”
齐臻将她的脚轻轻的放下,在她身子的右边站定,然后蹲下来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她:“在山上终究是不安全,我们也不知道失踪了究竟是多少日,赶紧回去吧,这天看起来就要下雨了。”
他的表白好霸道!楚风荷想起来柳千云也曾经对她表白,可她却没有此时心跳如鼓的感觉。
感受到他宽厚的胸膛,楚风荷的小脸一红,这几日几乎是被他抱着过的,如今好容易出来,还是被他禁锢在怀里,好闻的气息让她不自禁的放松了心底的芥蒂,将双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不再看他的眼睛。
齐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激烈的表白给楚风荷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他说的都是心底的话,早说晚说没什么分别,她是他此生唯一追寻的人,自然要把握好每一次的机会,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像来的时候一般安静的走着,只是心都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两个绝美的人儿走在这被破坏殆尽的风景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美丽。
走到那日来时的红叶小径,原本唯美的风景被地震生生的全给破坏了,这玉泉山沿着红叶小径裂的大封足足有几十丈宽,满野菊花的山腰被地震震下来的土石埋得让人有种‘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感觉,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两边的枫树不是断就是倒,有很多随着大石头砸进了大裂缝里,大裂缝的峭壁上此时挂着各种大小的石头和树叶。
楚风荷看着直怀疑当日他们究竟是怎么掉下去的,怎么都没有乱石砸身的感觉。这样的山石,恐怕武功再高的人都会砸成肉酱。
齐臻抱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走得极稳,楚风荷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震动,感觉过了许久,她慢慢的从齐臻怀里探出头来,打量着大地震留下的一切。
据说马里亚纳海沟就是地震之后留下的大裂缝,所以玉泉山的崩裂也毫不稀奇,只是顺着目光,这个大裂缝一直眼神到了柳城,远远的望去,像是把整个柳城切割成了两半。
玉泉的水本来是通过城边的河水流入青江的,可现在河道被阻,形成了所谓堰塞湖,泉水无奈中自己给自己找了一条出路,沿着山坡一路向下奔流,汇到了大裂缝的里面。
大裂缝的底下已经积了很深的清澈泉水,也许假以时日,这大裂缝会成为一个新的河道。
然而越是走近柳城,楚风荷的心就越痛,没来由的痛。仅只是想象着汶川地震的惨状并将那些惨状加到柳城原本的城貌上,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痛。
就像是她挚爱无比的家园被无情的摧毁,那种伤不可言喻。当年汶川地震的惨状曾经让她这个铁血无情的女人掉了两回眼泪,却是没有现在的痛意,因为她没有生活在那里,没有感同身受。
齐臻感受到她的不适,连忙问带着担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楚风荷摇摇头:“只是心痛。”
齐臻想了想说道:“恐怕是血誓起了作用,你内心深处已经完全把天下第一庄列为自己的保护对象了。”
楚风荷想起这个就忍不住的恼,凭什么给人办事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师姐也太过分了些!不知道找她办事好处费是得大大的有的么?可是想归想,这会儿的她已经在思考如何救灾了。
走到柳城,楚风荷看着眼前这座本来繁华无比的城池的惨状,忍不住想起来达尔文先生关于地震的感概:人类无数时间和劳动所建树的成绩,只在一瞬间被毁灭了,可是,我对受难者的同情,却比另外一种感觉要单薄些,就是那种往往需要几个世纪才能完成,而现在一分钟就毁灭的情景所引起的惊愕的感觉……
房屋本来是人类保护自己,抵御风雨的处所,如今却在一场大地震中助纣为虐,变本加厉,成为了人类的坟墓,几乎每个坍塌的房屋前面,都有人在低低的哭泣。
一路从柳城的主干道走来,她亲眼目睹且听闻了许多关于这场地震之后的消息。那场地震距离今天已经整整七天,柳城所有的粮店全部都被一抢而空,不到十日前惜花节上那鲜花著锦的广场,如今已经裂成几片。
难民们围堵在柳城内受影响比较小的豪门大户周边,等待着什么时候能抓住时机去抢些吃的。
天下第一庄出动了守卫军,才没能使难民发生暴动,只是几天来的饥饿,已经有人体力不支饿死的路旁,甚至都没有人来收尸。
终于走到了柳府,还没进门就有一阵嘈杂声传来,里面有请罪的声音,还有狠狠训斥的声音。
“少主,我们已经找了整整七天,翻遍了柳城和玉泉山,都没有找到楚姑娘和逍遥王爷。”有一个领头之人诺诺的说道。
“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找,继续给我找!活要见人,死,不!她那么命大,不会死的!”柳千云高声喝到,楚风荷闻言抿唇一笑,这个无赖的痞子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这么有精神,看来那天的伤和毒是好完了!
楚风荷想齐臻示意将她放下,齐臻坚决的拒绝,这是他向柳千云示威宣示所有权的最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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