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关系,谁乐意撕破脸。
“义儿的性子,就是太优柔寡断了。”柳老夫人锤了锤自己的腿,冯妈妈替她加了个垫子,“二老爷是念着夫妻情。”
“他要是念着夫妻情,当初怎么会对晚秋留下的两个孩子如此,他不是念着夫妻情,他是念着谁最顺着他,讨他的喜欢。”柳老夫人叹了一声,这也是男人的诟病,自己儿子当初会和晚秋吵成那样,就是刀锋遇上了剑锐,谁都不肯让着谁。
冯妈妈给她取下了脖子上的狐裘,“这一回二爷总是会做好了。”。。。
许氏等得太久了,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就差没有直接去缀锦院找人时,柳尚义回来了。
珍儿进来禀报时许氏高兴的站了起来,让珍儿去把热着的饭菜端过来,即便是柳尚义进来时脸色沉凝着,她还是笑着迎他过来坐下,要给他添汤夹菜。
“今天大姐一家过来了,玉蓉生了病,娘给她请了大夫。”柳尚义没有露出愤怒的神情,而是像说家常一样说起他看到外甥女的情形,半响,柳尚义忽然抬起头看她,“也不知是谁这么狠的心肠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柳尚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许氏被他看得心慌,但她的神情却还是镇定的很,伸手给他夹了菜,笑着应他的话,“是么,那该好好查一查了。”
“娘也是这么说。”柳尚义点了点头,喝着她盛的汤,许氏坐如针毡,忍不住试探他,“玉蓉好好的身子,怎么会生病呢,是不是吃错了什么。”
“是有人送了她一副面饰,在面饰里藏了有毒的药粉。”柳尚义说的语气太如常,许氏却彻底的不淡定了,他知道了。
他既然知道面饰是她送给青芜的,那他为什么不质问自己,从老夫人那里过来他不难道不应该责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反应怎么是这样。
柳尚义越平静,许氏便越不心安,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发展,她也料不准丈夫心里现在想着什么,但她又不能先开口问。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柳尚义慢慢的喝着汤,等这一碗汤见底了,他放下勺子,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嘴,抬头看着许氏,“上次你不是送了童姨娘一副面饰,那一副面饰和你送青芜的,是不是都是从珍宝阁那儿买来的。”
啪嗒一声,许氏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心中不断的闪着一些话,她要怎么说,她要怎么回答,童姨娘那儿早就处置干净了,干净了就没问题,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都是一起从珍宝阁那儿买来的,我还送了胡姨娘一副,不过她素来不爱戴这些,没看她用几回呢。”许氏撑着脸上那一抹笑,殊不知在柳尚义眼中,这一抹笑不知有多僵硬。
柳尚义像是在琢磨她说的话,这片刻的时间对许氏来说太过于折磨,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知道了一切,说出口时却都只有一半的意思,他究竟想说什么,要做什么。
“收拾收拾东西,这两天随我回仪都。”柳尚义站了起来忽然就把这话题给转过去了,许氏没缓过神来,“去哪里?”
“我会告假几日,你随我回仪都去。”柳尚义重复了一次,解着扣子把外套脱下,拿了另外一件披上。
不安感越来越强,许氏捏紧着剩下的一根筷子,“去仪都做什么。”
“大哥大嫂没空回去,如今搬到漯城,仪都祖宅那儿总要回去祭祖打理,族中还有不少事,我们就在那儿留过年再回来,你也该尽尽作为柳家儿媳妇的责任,好好侍奉柳家列祖列宗,这些年都没让你做过些什么。”柳尚义穿好衣服回头看她,“孩子就别带去了,来去路上冷,几时回来也不定,衣服就多收拾几身吧。”
这不咸不淡吩咐的语气没让许氏觉得有一丁点儿的安稳,反倒是越发的不安,她甚至有感觉这一去可能是要回不来了。
丈夫出奇稳定的情绪,看似知道一切却不追究不指责她任何的态度,还有缀锦院里她不得而知发生的事,这一切的一切让许氏失措了。
她开始觉得惊慌,三两步到柳尚义面前,许氏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失声拦住了他,“为什么现在就要回去,到底怎么了。”
直到她失控的拉着自己,柳尚义低头看她,眼底的失望不言而喻,“你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么,还是你太清楚怎么了。”太清楚怎么了,却又笃定着自己不会被怎么样,所以才一直这么有恃无恐。
许氏没肯放开他,柳尚义伸手掰开她拽着自己的手,“雅婷,给自己留点脸面。”
许氏一怔,听着他这冰冷的声音,竟忘了抓紧他,松开了手,任由他直接出了屋子。
方妈妈走进来,许氏晃神看着她,半响忽然抓住了她急着喊,“怎么办,妈妈,你说该怎么办。”
“小姐您别急,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许家找老夫人。”方妈妈安抚着她,从未看过小姐如此慌神的样子。
“不,现在就去!”许氏推着她,即刻叫了人进来让她想办法出府去传消息到许府。
但那丫鬟离开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夫人,府中关了禁闭,除非是老夫人那边同意了的,否则一律不准进出。”
许氏听罢,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第056章 。求签姻缘一对半
第二天下午;没来得及让许氏做些什么柳尚义就带着她离开了漯城前往仪都,柳青芜也是一早在去含芳院请安的时候才得知此事。
含芳院里收拾的架势像是要去不少时候。
嫱妩院这儿翠玲把放过那一套面饰的柜子直接差人抬了出去;换了个新柜子抬进来放着;旧的那个来来回回擦了许多遍才搁置去厢房内。
“小姐,您还碰了那镯子,这是老夫人那儿送来的药,大夫配的泡汤浴所用。”翠玲还不放心,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放在一个屋里,就怕小姐会受些影响。
知叶那儿已经把药包混入木桶中;添了热水刚刚好温度;过来替柳青芜脱衣服;这边知绿拎着取暖的炭炉放到洗漱的小屋;拍了拍手,“这下小姐泡久了也不会觉得冷。”
柳青芜脱下衣服入了浴桶,知叶在一旁给她擦身子;本来父亲和母亲回仪都她应该去送送;但在请安时父亲说不必送,像是要低调的走;并不想大伙儿都清楚。
“如今下着雪;外头湿气重不能晒,到时候把褥子用炉子烘一烘把小姐睡的也换一边,明年开春太阳好了再晒。”翠玲心想着屋子里但凡是能够沾染药粉,灰尘积攒的东西都得擦着换着,尤其是小姐睡觉的床铺被榻,一样都小觑不得。
柳青芜嗯了一声,翠玲叹着气端水给她喝,“夫人可真是狠心。”小姐在她眼中是多容不下,竟然使这样的狠毒法子。
“母亲只是回仪都祖宅尽孝去了。”柳家可不会往外传是主母要害嫡女,脏的是自家的名声,何必让外人看好戏。
柳青芜沐浴后换过一身衣服,此时已是傍晚,柳尚义带着许氏已经出了漯城。
前去柳老夫人那儿请安,姑母一家还没走,孙玉蓉的脸肿的厉害,这样吹风来去的,并不利于她恢复,如今离过年也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柳老夫人就让他们再多住几日。
柳青芜进去的时候柳静言正和柳老夫人说着话,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和昨天来时的心急样差了许多。
看到柳青芜进来了,还招手让她坐下,回头看柳老夫人,“娘,不如让玉蓉在这儿多住上一段日子。”
“大夫都是一样的,将要过年住什么。”柳老夫人看着她,刚刚说话时还明理,一转眼又说糊涂话了。
“这不是来年玉蓉也有十岁了,我是怕她脸上留下什么,这儿的大夫多法子也多,消除的才快呢。”柳静言来了柳家就不怎么愿意回去了,等过年孙家一门三个姑奶奶回来,她可又得过上好长一段日子的不顺心。
“你何不一直住在这儿,家都不用回了。”柳老夫人把杯子一放,柳静言神情微讪,但柳青芜还在呢,在侄女面前被自己娘说了不是,柳静言脸面上也有些过不去,脸凝在那儿喝着茶,也不说了。
柳青芜也不留在这儿听祖母和姑母说话,借口去厢房看表妹,从主屋中走了出来。
停了两天的雪傍晚时纷纷扬扬的又落了下来,知绿给她打伞,柳青芜朝着厢房走去,才到门口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尖喊声。
守门的丫鬟给她拉开厚帘子,走进去一瞧,床榻旁的地上扔了一面的铜镜,孙玉蓉缩在床上,看到柳青芜进来,惊叫的让她不许看。
“你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你走。”孙玉蓉遮着脸赶柳青芜走,一旁孙玉芙劝着她,她哪里肯定,看柳青芜的眼神依旧是不善,就算是知道这镯子里的药粉不是柳青芜放进去的,东西总是她送的,都没安好心!
“你若是情绪还这么激动,那疹子可退不下去的。”柳青芜坐到了床对面的桌子上,淡淡的提醒她。
“你!”孙玉蓉哼了声,到底是爱美的,她怎么会不在意自己这张脸,“那你也不许看我。”
“情绪激动,易躁易怒,喝下去的药成效都不大,心平气和的病才好得快。”
“不用你假好心。”孙玉蓉打断了她的话,柳青芜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声,“让表妹替我承了这无妄之灾,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表妹若是喜欢我那琉璃灯,我就把它送给你,当是表姐赔礼。”
孙玉蓉眼神闪了闪,心动着呢,可转眸一想,她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大方的就送给自己了,捏着被子问,“这琉璃灯,是不是也是别人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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