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铃响;秋烯焰起身走向生物老师;那是个漂亮的教师;温柔可人。见到从不听课的学生走向她;手心捏了一把汗。
秋烯焰对她点了一下头;问;“请问;伴性遗传是什么?”
老师身形一顿;笑道;“这是高中的内容了;这位同学不必太深究了。”
秋烯焰抬眼看她;目光阴沉。“请问;除了遗传就只有变异才能有与亲代一样的性状吗”
老师被他看的无奈;说;“可能……会是受环境影响。”
秋烯焰再点了一下头;回到座位上去了。何必呢;何必再问呢。原该如此。
他心慌意乱;趴在桌上;安静地像;已死去。
金部一瞥了他一眼;神色复杂;复又闭了双眼。
梳楼一出教室就打了个哆嗦。彦都说;“我们一起去吧。刚好你可以介绍菜给我吃。”
他说冬天冷;都不带饭了。
“食堂里没有可以介绍的菜。他们炒的都一样;难吃。”梳楼笑着说;“路你肯定找的到;若是一起的话;会让人误会的。”
彦都笑的云淡风清;点了点头。
梳楼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跑开。
彦都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误会?被秋烯焰么?
金部一见她来了;懒懒打了个呵欠。
“哥又睡了一个上午吗”梳楼坐下;刚从寒风中跑过;她的脸还红扑扑的;使她看上去有些娇俏。她伸手握着热饮;语气随意。
金部一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都这样;习惯了。”
梳楼拿起筷子;“瞥了他一眼;你这样怎么中考”
金部一也开始吃饭;“中考而已;不重要。你是不是该写几篇作文给我了。”
梳楼将饭吞下;“你去抄网上的吧;多着呢。”
“那不成;网上的抄的人可多了;容易撞文的。”他都曾三次抄到和别人一样的了。
梳楼想了想;“那你别让你们老师贴出来;别扭。”
“可是大家都觉的我写的好;反正名字也是我;不重要的。等我念高中了就不要你写了。”
“我再看看。”梳楼低了头。
金部一四下张望,恰好看到秋烯焰和伍初煊两人一起排着队;还是昨天的样子。突然眯了双眼;低下头大口吃饭。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却怎么也骗不了自己吧?
梳楼说;“哥;下次别帮我打饭了。”以前他帮她打饭那是因为秋烯焰;如今;他也不必了。
金部一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梳楼见他动怒;怯怯道;“本就因为他……”
“你不要他;也就不要我了么……”
他这话说的委屈;又不伦不类的。梳楼听了一时竟答不上来。良久;她才开口;“我知道;因为他你才把我当妹妹……”
“谁说的谁他妈说的”他认她做妹妹;是因她撞上她那年;情不自禁称了声哥哥而已。
梳楼没再说。听到他命令说明天还要一起吃饭时;轻轻应了声嗯。
金部一懒懒一笑;像刚睡醒的猫。又拿了双筷子来;愉快地扒着饭。
梳楼说;“哥;我很高兴;因为你。”
金部一扒饭的手停了停;马上又大口吃饭;甚至没有嗯一声;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扬起。
她拒绝了彦都送她回家的请求。也拒绝了金部一。
“我总要自己回家的啊;十二岁的人了;能走丢吗。”
金部一眯了眯眼;没有反驳。即使你二十岁了;也是我眼里脆弱的孩子。
对彦都说的是;我总不能因为哥哥谈恋爱;就拉个人来做哥哥该做的事吧
彦都笑得温和。“我只是怕你不习惯。”
梳楼笑笑;已背好书包走向门口。
小青正站在那里等着彦都;见梳楼走开;进了教室。
“彦都。”
“嗯”正收拾书包的男生抬头。“小青啊。”
小青忽然笑了;“一起走吧;初煊也不和我一起。”
彦都沉默着想着措辞。两家家长都认识;方便照顾;直接将他塞进了小青住的院子;楼上楼下的;总不能说不顺路吧。
思来想去只说;“我要去送个人;你要乐意走我们可以一起。”
小青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那就一起送送吧。”
于是两人一起下了楼。聊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长发女生背着大大的书包;一个人走在路上;一阵风过;她缩了缩身子。她真讨厌四季分明的城市。
“彦都是为了她才来这里吗”小青望着前面的女生,问。
“嗯。”彦都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女生的背影。
“小时候就很喜欢了吗”
“嗯。”
“你会因为她开心而开心难过而难过吗”
“嗯。”
“你会讨厌别的男生靠近她吗”
“嗯。”
“你会为她去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非她不可
彦都这才回头看不知何时落在后面的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我要活着保护她。
小青总算笑了;跑上前来;“你也不是非她不可嘛。”
彦都却十分严肃地说;“不;我非她不可。”
金部一见她挤在人群中过了马路;懒懒往后一靠;“开车。”
秋烯焰推开门;女孩正坐在沙发上吃泡面。他皱了皱眉;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面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梳楼被他吓了一跳;委屈地看着他。他为什么生气
秋烯焰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取出手机一看;转身又出了门。
梳楼鼻子酸酸的;觉的他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她仔细想着今天自己做的事;没有一件值得他难过的。
她看了眼垃圾桶;她也刚到家。吃的并不多。这对她而言;真是一件粗鲁的事。
想了许久;她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疲累地躺下了。
“妈妈。”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的究竟是哪一个妈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敲门声;但仔细一听;却又没了动静,以为自己是做梦,又继续睡了。
冬天人总是睡的安稳些。打开门时;见客厅的案几上房着几个饭盒。饭菜早已冻了。
她听到开门声;秋烯焰昨晚也没换衣服。她看了眼那桶躺在垃圾桶的面;突然明白什么;只觉的愧疚不已。
秋烯焰将那几个盒子一并丢进垃圾桶;再将袋子提出来放到了门口。整个过程都没有看她。
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用手环住他的腰身;只穿了一件羊毛衫的他;瘦弱不堪。“对不起;秋烯焰;对不起。”
他试图挣扎。
身后的女孩却哭出声来;轻轻放开了他;“你不快乐;我知道;你不快乐。”她垂着头;失魂落魄进了房间;轻轻关了门。他说过;他没答应。没答应让妈妈领养她。
“我请假了;今天不去上课。”
浓浓的鼻音从屋里传来;他听了心里一阵烦闷。
身材高挑的女生下了车;愣愣地望着白漆的大门。她背着一个绿色的书包;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普天之下;似乎没了她的去处。寒风阵阵;她将手缩在口袋里;寻找温暖。
里面是一座两楼的白色房子;浅色的琉璃瓦在温和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在门口的阶梯上;他曾撑着手等妈妈回来;永远那副表情;辨不出悲喜。
梳楼紧了紧衣领;顺着黑色柏油路;缓缓走向市区。路边的树新叶未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扭屈地指向各处。
这是银杏;一年叶发叶落;十分守时。
渐渐地;乌云一层一层涌来;遮了阳光;只余下厚重的阴沉;似乎随时要坍塌。
女孩皱了皱眉;要下雨了么。
这一带是郊区;出行都是自己开车。很难打到的去城区。
好像;忘了带伞……
“轰隆隆——”春雷乍响;教室里一阵翻书声;没多久;豆大的雨点打湿了靠窗同学的书。又是一阵关窗声。
金部一向那边靠窗的学生看去;心里艳羡不已。似乎让雨打湿课本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秋烯焰拧了拧眉。打雷的时候;她总是借故呆在他在的地方。要么皱眉缩在沙发里;要么坐在她书桌前翻他的书;却总会不小心被吓到。
后门关着。
他扫了金部一一眼;见他看着窗外的走廊;目光一滞;缓缓举起手。
“请说。”老师对他点了点头;笑意深深。
他一路跑下楼梯;又穿着厚厚的棉衣;出了许多汗。
金部一站在厕所外的走廊;看到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冲进了雨里;瞬间就湿成一片。
他神色复杂;缓缓往教室走去。
秋烯焰推开门,房间里没人。
厨房里没人。
书房里没人。
他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地板也遭了水灾;一片汪洋。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却发现哪里都是湿的;根本是徒劳。
街道上奔跑的人影像一只迷了路的小兽;发了疯般乱撞。
原来她要是不在他身后;他是找不到她的。
原来再执著的人;也会有看通透的时候。
原来没有东西;是可以一直紧握的。
他双目赤红;本就色浅的唇苍白如纸。他在人群中张望;转身;奔跑。街边的诚实像电影镜头在他眼中摇晃着切换,这里什么都有,只是没有她。
他忘记自己跑了多远,忘记自己跑了多久。忘记自己拐了几个弯,路过多少十字路口。
大雨中白茫茫一片,整个天地,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如入他眼。
他懊恼地停下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希望一个转身,就看到她低着头,乖巧地站在那里。可是她没有。她不见了。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忽而;像气极了一脚踹向旁边的垃圾桶;那黄色容器马上凹成扭曲的形状。
他狼狈地坐在地上;与平日孤高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目光呆滞;让人找不到焦距;只觉的他眼里是燃尽了的死灰;无一丝一毫生机。
“秋烯焰”柔和女中音从身后响起。雨伞的边缘;一行水柱落在他脚边。
他就那样坐着;像个疯子一般。
初煊心痛不已;缓缓蹲下身去。柔声唤他;生怕惊吓了他。
少年的睫毛往上轻抬;目光突然一亮;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虽然湿了;却还有信号。
初煊看到他敏捷地站起身;将她撞倒在地上;他却头也不回拦了个车消失在车流中。她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雨伞倒在一边;里面注了很多水。似乎回过神来;初煊提起伞柄;伞中的水滑到裤子边;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