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原本就是你的敌人,如果他遭遇巨大的失败后还能幸存,那就意味着你会遭遇到他更加凶残、更加猛烈的反扑!
希德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杜姆悄无声息地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在他眼里就等同于某个“我们来日方长”的信号。杜姆绝不会放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会变本加厉!
看起来,之前里德对战争后会有一段平静时期的判断正确,但这段好日子眼看就要到头了!
希德一口喝干杯中酒液,转身走向酒水区。他有一些疑问,想要和那仿佛双生儿的两人核对下。
这时,斯蒂夫和约翰尼已经喝掉了差不多整个长桌上一半的酒。斯蒂夫喝得比约翰尼多得多,但约翰尼脸色酡红,而斯蒂夫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不可能!”约翰尼愤愤不平地嚷嚷,“这不公平!”这大概是他醺醺然大脑里唯一明显的反应了。
瞧着那张大红脸,斯蒂夫心想,原来自己喝醉了是这副模样。“一直这样,”他无奈道,“以前我尝试过把自己灌醉,但依旧清醒。”
“那听起来是一种悲哀。”这时希德正好走近,插了进来:“我是说,买醉而不得。”
斯蒂夫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神色,仿佛想起了过去。
希德看着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继续问“你为什么想喝醉”,因为那是把刀子往人心窝上扎。况且,他想问的也不是这个。“现在感觉怎样?”他转而问约翰尼,“你还能撑到婚礼结束吗?”
“当然!”约翰尼嘴硬,但他一身酒气的模样说服不了任何人。
看着桌上另一半调好的鸡尾酒,斯蒂夫微微叹气,把本子收起来。“我想今天也够了,谢谢你。”
约翰尼当然不同意。但在希德和斯蒂夫一左一右的夹击下,他不得不投降,被架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实际上,他一躺平就立刻睡着了。
“酒精度的确不高,但他喝太猛了。”斯蒂夫把人安顿好以后这么说,“把弟弟兼伴郎在婚礼上灌醉,我希望新郎新娘不要因此恨上我。”
“我想应该不会,”希德回答,“他们说不定还会因此感谢你什么的……”他轻微耸肩,“你知道,约翰尼醒着时比较有杀伤力。”
斯蒂夫有些忍俊不禁。“我本以为他……”他这句话没说完,半路打住了,“但实际也不总和我想象的一样。我是说,现在的人们性格可比我那时复杂多了。”
“因为现在的环境比以前复杂。”希德对此表示同意。
斯蒂夫抬头望他。“也包括你吗?”
希德笑了,坐到另一侧的一把扶手椅里。“我听得出来,队长。弗瑞在时,你说透露与否是我自己的*,但你的问题可能不会比弗瑞少。”
“没错,我的确想知道。”斯蒂夫坦然承认。“但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弗瑞不能把每个人都先假定为罪犯。就算你有些超能力,”他摊开一只手,“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告诉别人,这是你的自|由。因为未知而感觉到威胁,这种感觉不该由未知那方牺牲自己的权利来买单。”
这就和那著名的“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的确有资格说这话,因为有关你的任何事几乎都已经进了展览馆和历史教科书,人尽皆知。但这是个巨大的分歧,”希德专注地凝视斯蒂夫,“你这话和弗瑞说过吗,队长?”
斯蒂夫往沙发背上一靠。“还没。”他想了想又补充,“我不希望和他发生冲突,实际上。”不希望的潜台词其实是,如果有必要,他会这么做。
希德点头。“我听说了,你在给神盾局出任务。”
“我觉得那大概能帮我找回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即使只是一点点。”斯蒂夫耸肩。他一度陷入迷茫,觉得自己就该在冰层里度过余生;但既然他已经苏醒,当然还是得努力生活。
“队长,”希德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最近有没有出过外勤?中欧地区?”
“怎么?”斯蒂夫反问。为什么希德会知道这个?
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希德确定地想,冬兵的目标八成是斯蒂夫。论树敌能力,神盾局比神奇四侠强大得多!“没什么,只是我在斯洛文尼亚时似乎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
斯蒂夫皱起眉。这是个借口,他能确定;但他不明白,希德为什么要用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就算希德说入侵了神盾局系统,也比这个可信啊!
“不要在意这个,队长,”希德在扶手椅里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指尖在膝盖上相对,“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凭空发生的爆炸真相吗?你现在可以拿出你的记录本了,有些名词还挺难记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但斯蒂夫没动。“你想告诉我?”他研究性地问,“为什么?”
“好吧,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的话,”希德道,微微向前倾身,“我只是相信你的品德,相信你不会到处张扬,也相信你在必要时告诉别人的不会是添油加醋的篡改版。假使你听到的也是经过弗瑞或者其他谁二次加工的版本,那不就太糟了吗?”
果然是个行事永远无法预料的男人;上一刻似乎在刺探着什么,下一刻就预备坦白……斯蒂夫再一次感觉,娜塔莎上次告诉他的果然是金玉良言。有关希德·斯塔克,他们永远需要知道更多!
至于离开大河港湾的毁灭博士,他并没有离开太远。纽约是个国际大都市,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污纳垢的地方也绝不少。而他之前的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实力,足够让他拥有一个隐蔽而高科技的地下落脚点。
“欢迎回来,博士。”
随着机械化而无感情的声音,大门毫无声息地打开了。罐子和管子到处都是,仪器滴答作响。如果不是它们都泛着一种诡异绿光的话,这些玩意儿组合到一起的布局其实就是个生化机械混杂研究的实验室。
这种背景下,在一个小小的方形展示台上漂浮着的蓝色立方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但它肯定不是宇宙立方,因为它比宇宙立方小得多,约莫只有鸡蛋大。
“打开它。”毁灭博士快步走近,沉声命令。
展示台发出一阵刺眼的蓝光。等它消散之后,蓝色立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整面狭长的蓝色半透明平面。
“无论对面是谁,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只要你们的敌人是神奇四侠和复仇者联盟,那我们就是盟友!”
蓝色平面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瞬间又缩回成小立方体。
在做了这个决定后,毁灭博士又有点犹疑。说句实话,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上次有个自称北欧神祗的家伙让他考虑合作,他也没有立即点头。他需要时间来估量自己及对方的价值和立场;对方大概也明白,所以给他留下这么个小玩意儿。
但他马上又不怀疑了。不管怎么说,他才不会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管合作情况如何,他都有自己的杀手锏——
实验室一角,几个巨大的玻璃罐里装满了荧光绿色的液体,有些细碎的气泡一阵又一阵地汨汨冒出。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奇形怪状的生物(巨大的蜥蜴、丑陋的齐塔瑞人等),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金属管。那些管子在罐口处连接起来,通向外面的塔状精馏装置。
毁灭博士仔细查看着末端烧瓶里滴落的液体。“快了,很快,”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十足阴森森的笑容,“我马上能让那些人都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
在满室绿光的映照下,那张银面具宛若恶魔。
第53章
虽然看不见那个蓝色平面对面的人,但既然是洛基拿来的东西,那对面不是洛基本人、就是洛基的手下,对不对?
这联想顺理成章,毁灭博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他认为,对方实力现在比他强,态度自然跋扈;而他当然不愿意也不需要忍受这事太久,因为他会让自己愈来愈强、直至超越洛基!
然而,实际上,洛基并没有听见毁灭博士的话。他已经接受了阿斯加德的审判,现在正无聊地蹲监|狱中。
阿斯加德是众神居住之地,就连监|狱都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每个牢房都是长方体,巨石地面、四柱和天花板,柱子之间有厚厚的透明屏障——当然,那并不是玻璃,而是神力;如果有人试图冲破它,他只会看到上面泛起金色|网状的撞击痕迹,片刻之后又消隐无踪。
那个碍事的口枷已经被摘除,所以洛基已经可以随意应用他的魔法。但范围仅限于他的那个牢笼里,所以这事也变得没多大意义——充其量,他也就只能变出床啊椅子啊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过得更舒适点。
但不能说,作为阿斯加德小王子,洛基没有特殊待遇。第一,他可以一个人享有一个房间,并且这个房间就在地下监|狱入口阶梯处;第二,仙后弗丽嘉偶尔会来看望他,给他带一些休闲的书籍。
假如把洛基对阿斯加德人的好感度排个顺序,阿斯加德的女主人弗丽嘉毫无疑问是名单上的第一。她有一头金色卷发,脸上总是带着温婉的笑,性格也的确如此;在神祗漫长的成长岁月里,她悉心照料洛基,态度甚至比对托尔还用心。
这种偏心到底是母亲的天性还是对孤儿的怜悯,洛基并不知道。反正,只要弗丽嘉不提起托尔或者奥丁中的任何一个,他们肯定还是能愉快相处的。
但很显然,弗丽嘉不可能不提这两个人。不论是作为仙后还是作为母亲,她都不希望看见洛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