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志高手一抖,天盘扔了出去,正中和尚脑门儿上。
和尚兴奋地高呼:“此乃当头棒喝也,鸠摩罗什拜谢佛祖赐教。”
魏小花:“……”
这哪儿是什么佛祖化身,根本就是一个念佛经念傻了的番僧。
犯傻
经过一番交流,魏小花终于知道,这个鸠摩罗什是从龟兹国来的,一路东行,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让他跟从人走散了,结果他不认得路,于是干脆闭着眼睛默诵佛经,放马脱缰而行,他认定冥冥中自有佛祖指引正确路途,果然,佛祖便将他指引到了魏小花的面前。
“果然是个傻和尚……”魏小花掩面无语,她本来还以为来了一个救星,谁知道也是个迷路的,看来只能把希望放在李志高身上了。
李志高这会儿正拿着天盘翻来覆去地检查,连摔了两次,千万别摔坏了,不然可就真没办法了。
鸠摩罗什是个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和尚,看见天盘上刻画的八卦图案似乎极有意思,眼珠子恨不能都粘上去,奈何李志高对天盘宝贝得很,只是不给他看,鸠摩罗什便眼巴巴望着魏小花,道:“佛祖,此物可否……”
魏小花一个大毛栗子敲在他的光脑壳上,没好气道:“别叫我佛祖,谁跟你说我是佛祖了?”
鸠摩罗什振振有词:“小僧于冥定之中,听得天外来音言及‘佛祖化身’一语,睁眼便见到女施主,可见女施主便是那佛祖降于人间的化身。”
魏小花顿时翻起了白眼,感情这傻和尚诵经诵到一定境界了,可谓是全神贯注的投入到那个佛经的世界里,把她下意识的一声大喊当成天外来音了。
“那为什么不是他,你明明是同时看到我们两个人的吧。”魏小花指指李志高,就算是真有佛祖化身,也应该是李志高更像一点吧。
鸠摩罗什更加振振有词了:“佛祖有化身亿万,男相女相皆有,且那天外来音分明是女声。”
魏小花气结:“那是我喊的好不好。”
鸠摩罗什更虔诚了,一副“看,你自己都承认了”的眼神望着魏小花,气得魏小花恨不得在他那只光脑壳上再敲几下,看能不能把这傻和尚敲开了窍。
“好了,已经确认了,这个方向就是东,咱们只要往东走,一定可以回到盛乐。”李志高摆弄了半天的天盘,终于做出了决定。
魏小花张大嘴巴看了他半晌,最后哭笑不得道:“你弄了这么半天,就是在找东方?”
看了看刚露出云层的太阳,她深深地开始为以后的行程而担忧,就再怎么不辨方向,她也知道,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东方呀。
李志高看到她的动作,也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俊脸一红,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太阳一出来,三人身上原本被雨打湿的衣服很快就干了,休息得差不多以后,就上马奔东而去。
没有走出远,就碰上一群人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喊鸠摩罗什的名字,傻和尚立刻摆出一副有道高僧的架势,骑在马上念了一声佛号,那声音嘹亮高昂,在草原上荡漾开去,立时就把那群人全部召集到身边,只听得魏小花大吃一惊,暗自琢磨,所谓佛门狮子吼,也就这样了吧,看不出这傻和尚中气还这么足。
那些人一见到鸠摩罗什,高兴极了,又是叩又是拜,折腾了半天,才算是表达完欣喜之意,然后纷纷跟在鸠摩罗什后面。
“大师,从人既已寻回,那么我等便在这里分道吧。”李志高冷眼旁观了半天,大概是觉得人多目标大,万一魏王派人追来,很容易就被寻到,所以立刻提出要分道扬镳。
魏小花在一边连连点头,深表赞同。被这个傻和尚叫了一路佛祖,叫得她大感头疼,能在这里甩掉这个傻和尚最好。
鸠摩罗什依旧是一脸虔诚:“小僧为求大道,只身东进,如今佛祖就在眼前,岂有弃之他去之理。”
魏小花整张脸都绿了。
这还不算完,因为鸠摩罗什口口声声喊她佛祖,于是他那群从人也跟着向她叩拜起来,嘴里不知道喊的是哪里的方言,反正居然没一个喊出的口号是相同的。
这哪儿是佛教旅行团,看长相,听口音,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国际友人访问团吧。
就在魏小花准备拉着李志高落荒而逃的时候,后方突然窜出一小队骑兵,将他们一帮子人全部团团围住,二人顿时大惊,只当是魏王派人追来了,可是瞧衣着又不太像,正在惊慌间,远处又有大队人马呼啸而至。
“尔等何人?从何而来,去往何处?”领头的将领将他们一行人细细打量之后,突然高声问道。
李志高拉着魏小花往后缩了缩,将鸠摩罗什顶上前去。于是傻和尚双掌合什先念了一声佛号,然后才道:“小僧鸠摩罗什,自龟滋而来,应姚大王所邀,前往秦国讲授佛经,宏我佛法。”
“原来是龟滋国师,失敬了。”将领似乎听说过鸠摩罗什的名字,脸上微有惊容,语气也尊敬了些,又问道,“既然大师是受姚秦所邀,又因何与魏人走在一处?”
魏小花听得一惊,拉着李志高的衣袖低声问道:“他怎么知道咱们是魏国的?”
李志高不自在地扯回衣袖,无奈道:“衣服露了破绽。”
魏小花怔了一下,才发现他们两个人身上穿的还是魏军中的制服,顿时无语,暗恨怎么就忘了换衣服呢?不过话说回来,想换也没得换。
鸠摩罗什这时却已经反问道:“何来魏人?”
李志高知道躲不掉了,只得走出来,苦笑道:“大师,我等即魏人。”言毕又向那将领作揖,道:“我等欲归盛乐,并无他意,还请将军放行。”
鸠摩罗什却道:“非也,汝乃居士,她为佛祖,何来魏人。”
魏小花脸又绿了,这傻和尚根本就是纠缠不清了,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孽给绑在柱子上一把火烧了。
果然,那将领哈哈大笑,不再理会鸠摩罗什,令他带从人自行离去,却把李志高和魏小花扣了下来。可是鸠摩罗什认定魏小花就是佛祖化身,哪里肯离去,高念着佛号,道:“佛祖身在何方,小僧便在何处。”只不过根本就没人理会他,除了他那群跟着一起念佛号的从人。
李志高和魏小花被推到那将领面前,脸色都微微发白,尤其是魏小花,那眼珠子更是轱噜噜乱转,估计正在酝酿一肚子马屁。
那将领一笑,道:“你们不必害怕,某有话要问你们,只须老实答了,某自放你们离去。但,若有一字不实,某与你们讲情面,某的刀可不认你们。”
他先还和颜悦色,但讲到后面,却已是气势如虎,尤其是手中的刀,在他话音方落的那一刻,突然一跳,弹出了半个刀身,刀光凛冽,配着那如虎气势,当真是威猛无比。
魏小花当场吓得脚一软,一肚子马屁全飞了,人也躲到了李志高的身后去。
不叫的狗
还是李志高镇定些,只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然后道:“不知将军想问何事,若要打探魏军军情,恕我不能告知。”
将领弹了弹刀身,沉声道:“你不怕死吗?”
李志高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大丈夫立身处事,当以信义为先,我虽已离魏营,但誓死不言魏营之事。”
魏小花在背后死命地掐他腰上的软肉,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当你是徐庶呀,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吭一声还被曹操当宝供着。
于是李志高刚说完豪言壮语,下一刻脸就拧成了一团,疼啊。
“原来是个读书人,怪不得风骨傲然。”将领居然还真没有怪罪下来,似乎这个时代,所有的人对所谓的风骨都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喜爱与崇拜,“某不为难你,不问你魏军军情,只问你打听一个人,可行否?”
李志高想了想,这个问题似乎无什么要紧,便道:“将军宏量,若我知之,必全盘告之。”
“魏营之中,可有一名百夫长,名叫花木懒的?”将领问了。
李志高一怔,随即面色怪异起来,魏小花更是好奇,从李志高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问道:“你找花木懒做什么?”
李志高一挥手,啪地一声将她拍了回去,魏小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太快,弄得想否认都不行了,只能怏怏地在李志高耳边低声道:“我不认得这个人呀……”
显然,人家知道你。李志高在心里暗自腹诽,只觉得魏小花闯祸的本事是一天比一天高,小时候他还能收拾一下烂瘫子,可是现在眼看着似乎有收拾不下来的可能,他便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跟小时候一样,躲着魏小花走路多好啊,那得少掉他多少麻烦。
不用说,这将领就是刘寄奴了,其实他撤退的时候,是跟魏小花往反方向跑的,可是为了摆脱魏军的追踪,刘寄奴愣是在草原上绕了一个大圈子,结果跑到最后,他反而跟魏小花撞上了。只不过相隔七八年,他早已经认不清魏小花的模样,更何况因为淋雨,魏小花的头发都打湿了,垂了下来,挡住了额头上的伤痕。衣裳又被风吹干了,已看不出少女身形,只像个瘦弱小兵。从衣着上,他猜出这是两个魏营逃兵。
刘寄奴问了问题,却见那两个魏营逃兵久久不答,顿时便有些恼了,喝道:“怎么,你们还想试试某的刀口锋利否?”
魏小花脚又软了,躲在李志高身后,连忙道:“认得认得,花木懒,魏营第一勇士嘛,对吧,二牛哥?”
李志高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才面色怪异道:“是。”
没错,魏营第一勇士,只不过是别人替她打出来的威风。
刘寄奴也怔了一下,狐疑道:“真的?”
魏小花拼命点头:“比珍珠还真,不信你问他。”
李志高又一次面色怪异地点头。
刘寄奴比较相信读书人的诚信,顿时开怀大笑:“好,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如此巾帼,不知羞煞多少男儿。幸哉,快哉,弟兄们,走!”
魏小花瞪圆了眼珠子,盯着纵马离去的刘寄奴,吓傻了。
“他他他他他……难道是……是……”
“刘家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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