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不熟悉的人还真分不出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春香插嘴道:“公子,外面风凉,您出去休息吧。”
易东风点点头,让丫鬟过来把他扶进去,傅遥也跟着进去,眼看着他们把他放到床上,还体贴的给他盖上被子。
易东风对她一笑,“委屈你了,以后要跟着我这个病体瘦弱的废人。”
傅遥扭了扭帕子,“奴家不委屈,只要夫婿待奴家好就行。”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吐,这是她这辈子最恶心的一句了。
易东风却似乎很受用,微微点下头随后闭上眼,却是已经睡着了。
春香去给公子熬药,另一个丫鬟则去烧热水,每天到中午易东风都要泡药澡。两人去忙活去了,一时间屋里就剩下她和易东风两个。
两人过了一晚,似乎比先前亲厚了许多。这是傅遥想当然的想法,不过日后要想在易府立住脚,就得有这易东风护着,看来以后还得在他身上多下点功夫,博个贤惠的好名声。
屋里全是药味儿,她闻不惯,便出了门,在外面转转,坐在刚才易东风坐着的那条春凳上。
此处风景尚好,尤其能看见不远处一排银杏树,那略有些泛黄的叶子被风一吹,哗哗作响。
正瞧着,忽然视线中闪过一个人影,那是一个清扫落叶的下人,一身青衣小帽,傅遥看了一眼,不由眼前一亮,她认识那个人,不就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吴起吗?
赟启说会派人相助,没想到这么快就混进来了,只是他知道自己在这儿吗?
正心疑的时候,吴起已经看见了她,先是一阵惊疑,随后对着她挥了挥扫帚。
此时傅遥想藏已经藏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以这身女装相见。
吴起看着她,掩嘴直笑,“傅大人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进来了,只是你这癖好还真奇怪,怎么又上扮了女装?”
傅遥暗自松一口气,他不是跟踪她,只是巧遇了而已。
她摸摸鼻子,“我扮女装不行吗?京城认识我的人太多,不这样怎么进得来?”
“不知……大人现在的身份?”
“我是那二公子新娶的小妾。”她叹口气,自己也觉说出这身份有点寒碜,说到底她好歹也是曾经在官场混过的。
吴起果然笑起来,“怪不得皇上说您行事全无琢磨,没想到怪诞如斯,您是从哪儿找了这么个身份的?我布置了半个月,才在这府里找了个下人的身份,每日清扫庭院,根本进不得主人内堂,到现在还什么消息都没探出来。”
傅遥还要多问她两句,却见两个小厮抬着一只大木桶过来,后面跟着丫鬟春香和春兰。
瞧见她,春香冷冷一哼,“小夫人,你不在屋里伺/候公子,在这儿跟一个下人闲聊什么天?”
傅遥收起刚才低三下四的小样,讥讽地扫了她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
春香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硬声道:“你还不赶紧进去。”
傅遥心里暗恨,被一个小丫头呵斥,真是平生之辱,她强忍着想抽她的冲动,笑道:“我就是出来熟悉一下环境,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春香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她清楚地看到那白眼珠猛地翻起,然后又退进眼皮中。
春香带着两个小厮抬着水桶进屋去了,傅遥看着她愤而转身的背影,不由暗道,这丫头肯定是暗恋易东风的,否则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大敌意。
见房门关上,她立刻转头对吴起道:“你若能出府,就到我原来那宅子里送个信儿,若是杜平月回来,就告诉他,我在此地,让他尽力相助。”说完也不待他同意,匆匆跑回屋里去了。
吴起咧咧嘴,他要出去并不难,但那个杜平月,他是知道,此人脾气秉性怪异,想让他办事也不容易,一句说不对了很可能把他宰了。
傅遥冲口说出杜平月,心里立时有些后悔,自己每次一入险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自己走时说走就走,连句话都不留,现在遇到难处,又把人找来,他若知道了,多半要生气的。
早想过杜平月再见她是一副什么场景,打她骂她是一定的,但然后呢?他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帮她?
回到房里,面前放了一个大屏风,易东风坐在屏风后的澡盆里,盆中装的都是草药熬成的药汤,一进屋便是一股刺鼻的药味儿。
易东风听到房门轻响,展颜一笑,“你回来了。”
傅遥点点头,“去外面坐了坐。”
“回来了就好。”易东风对春香道:“不用你伺/候了,夫人在这儿,以后这些小事就让夫人做吧。”
春香脸一寒,拿起毛巾往傅遥手中一甩,那模样恨不能把她的手甩烂了。在她看来,是自己的好事被人抢了,可傅遥却觉得是天塌下来的倒霉。她什么时候会伺/候人了?还是一个正洗澡的裸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她的夫婿
傅遥注意听着,并没听到什么吹吹打打的声音,府门前似乎也没什么人声,来接她的人肯定没几个。心里不免奇怪,这哪是在娶亲啊,娶个妾也不至于弄得清冷如斯?也不知罗子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将会以这种方式出嫁?
进到府里,走了一射之地轿子方落下,有两个丫鬟搀着她下前走,似乎推开了一扇房门,她感觉到双脚踩过门槛,然后她们把她送到床边坐下。
一个年老的声音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早点安歇吧。”
傅遥纳闷,“这就完了?”
“不完还想怎么着?”声音略带点不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傅遥气得想骂人,这才不过中午,正是拜堂的时候,一不拜堂,二没喜宴,连宾客都没有,新郎不在,也没个府里的主人在场,还有那个老嬷嬷对她说话不阴不阳的,混没当她是这里的新妇,这是结的狗屁婚啊?
若这真是她的婚礼,她肯定会暴跳着先把新郎砸出来再说。可这是喜娘的婚礼,她大闹一场似乎总觉得有那么点名不正言不顺,不过也幸亏喜娘跑了,否则要是看见自己嫁进来是这种境况,那真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默念了几遍“干我屁事”才压下心头火,她拉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妹妹,请问我夫君去哪儿了?”
“公子在前院看病呢,一会儿就进房来了。”小丫鬟冷冷说着,甩开她的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一会儿有人给你送饭来。”
“那我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出这个屋,干什么都行。”她说着转头对那嬷嬷耳语了几句,嬷嬷频频点头,“行,姑娘放心,我这就去。”
这丫鬟俨然有种主人的范儿,年纪不大。说话倒挺有威信。她一句,“都走吧。”一瞬间屋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
傅遥叫了半天也没人听她的,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声了。便伸手拽下盖头。
往四周看看,这房间还算装潢不错,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绣工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
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傅遥看了一圈。很觉这里主人的品味不错,坐在椅上自己倒了杯茶,翘着腿喝起来。完全没有新嫁娘的自觉。人家没把她当新娘看,她也犯不着自己给自己立规矩。
她们说不让她出去。她自然不会听话的,出去看看是必须的,只是在这之前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她明显是嫁了个病夫,可那个生了病的夫婿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来呢?
灌了一肚子茶,眼看着太阳西斜了,还没见人送饭来,那个夫婿也没影子,不知道是病死了还是怎样?
实在等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正打算出去瞧瞧,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有人喊着:“快,快,抬胳膊,给架起来。”
这是来了吗?傅遥慌忙跳回床上,抓起盖头盖在头上,然后端端正正坐着,静等着她的夫婿进门。
门开了,似进来了不少人,瞧见傅遥,一个男音道:“先把新娘子扶下来,公子要上床上躺着。”
两个人过来把她扶到一边,就听有人道:“快,把公子搭床上去。”
傅遥感觉得到床上一沉,似乎多了一个人,那人不停地咳嗽,床剧烈抖动着,让人很觉他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公子,你觉得怎么样?”一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又是喂汤又是喂药的,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所有人都从她眼前过,却没一个想起她来。
傅遥坐在椅子上,等了许久,才听一人道:“公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咱们。”
“嗯。”有人轻应了一声,听声音虚弱无比。
傅遥轻嘘口气,瞧这意思她一时半会儿做不了寡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人似乎走光了,半天一点生息也无。傅遥偷偷掀起盖头往床上瞧去,那个像是自己夫婿的男人已经闭上眼沉沉睡去。
傅遥暗骂一声,丫了个呸的,他倒是好睡,把她这个大活人往哪儿放呢?走过去,瞧了眼那个所谓的夫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不是易春风吗?那鼻子,那眼,简直就和易春风一模一样。这叫什么事?难道她竟是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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