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开道,后面是一队队京西军营的兵丁,周围全是人潮,热血沸腾的士兵们杀得疯狂,杀得兴起。鲜血洒落在雪上,连地都染红了。来进宫议事的大臣们很多都惨遭鱼池之灾,几百个朝臣都忙着躲藏,有那躲闪不及的都做了刀下冤鬼。这个时候谁还管你官至几品,看着碍眼碍手的先宰了再说。不多时皇宫上下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傅遥看得心痛,在此之前她早有心理准备今天宫中大劫,但是亲眼看见了心里依然很是震撼。他们终究是没躲过这场灾难,或者比她原来所想的更庞大,场面更凄惨。这么多人,这么多士兵,这么多背后操纵的黑手,他们做这一切都为了什么?就为了大殿上那个砍碎了也卖不了几两银子的宝座吗?
那些人黑衣人武功高强,宫里的侍卫不少。却根本抵挡不住。一**的人涌上来,不过片刻便被冲散了,嫔妃、宫女们发出尖叫之声。大叫着:“来人啊,杀人啊。”有些侍卫护着宫里的主子逃走,他们所到之处到处血流成河。
宫里被无辜杀死的宫女和太监无不胜数,其间也有不少穿着御林军服饰在皇宫各处穿梭、搜索。遇上了相互乱打一气,或者连他们自己都无从分辨谁是敌人谁是盟友。
从没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谁能想象一会儿功夫,竟成了这一副景象。就是当年先帝驾崩时皇宫也乱作一团,却也没像现在这样。
惠郡王被侍卫护着,看傅遥还站在那儿不动。不由叫道:“傅大人,你在干什么?”
傅遥慌忙退到他身旁,由侍卫护着往后面跑。前面宫门已经堵住了,根本出不去了。
跑了几步。惠郡王看看那庞大的梓宫,心神不定,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在那里面,刚才他希望他突然爬出来镇住场面,这会儿却巴不得他不在里面。
“快走。”傅遥一拽他的袖子,两人发了疯的往前跑。
那一夜皇上驾崩之时,宫中就已经遭过一场劫难,许多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直冲向大殿。惠郡王带着御前侍卫和九门提督的兵丁极力拼杀,才从他们手中抢住皇宫。后来一查,才发现那些人是躲藏在戏台之中,那又高又大的戏台揭开底板高度刚好站下一个人,一共十几二十丈宽,藏个上百名杀手根本不成问题。当时为了维稳,此事根本没对外宣称,没想到今天竟然直接从宫门外杀了进来。那些个禁军护卫少说也有几千人,竟抵不住这些杀手。
今日恰逢皇上出殡,满朝的文武大臣,亲王贵族都齐聚在这里,当真是打算不计代价一锅端了。
越跑身后的人越少,傅遥越觉心惊,惠郡王不住嘴的问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傅遥心烦意乱,从怀里掏出一只响箭放上天空,这是给杜怀的信号。她猜到今天肯定有危险,已经备下一队人准备营救了。
昨夜她跟付文利也商议好,一旦出事,叫他带人前来救驾。说是救皇上,实则主要是救她。杜怀和高宝他们早就守在宫门附近,应该在乱起来的时候就往里跑了,她放响箭也是告诉他们自己的位置。
见她放出响箭,惠郡王也松了口气,慌忙拉住了她,生怕她甩下自己走了。
涌上的人越来越多,侍卫们一个个倒下,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被一群人围在当中。
傅遥心中大惊,周围逃跑的官员不少,这些只围他们,明显是冲他们来的。
果然,当前一人喝道:“傅大人,把名册交出来,饶你一命,否则……”他手起刀落,旁边一个意图奔跑的太监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好大的力气,好残忍的手段!
她捂着胸口,心颤颤地,他们居然知道名册是在她手里,可见早有准备的。她道:“名册没带在身上,你们若要跟我出宫去拿。”这是在拖延时间,只等杜怀能赶来救人。
那黑衣人思索一下,“好,你且跟我走。”
他伸手去抓傅遥,傅遥怎么可能被他抓着,她一个矮身使了泥鳅功,那人没抓到,气得哇哇直叫。
傅遥比他叫得还惨,“救命——,救命——死杜怀,你死哪儿去了。”
那黑衣人脚快一步,终于抓住她,手起刀落对着她头顶砍去,傅遥吓得一闭眼。再挣开眼时,一个人头滚落下去,在脚底下骨碌着。
傅遥抹了一把脸,满脸都是血啊,不是她的血,是黑衣人的,那人只留个腔子站在地上,手里的刀还举着呢。
抬头一看,杜怀和杜平月站在她对面,杜平月手里提着把刀,那脑瓜子正是他切下来的。
看见他,傅遥双腿一软对着他扑过去,她是真害怕啊。
杜平月扶住她,“快,跟我走。”
这个功夫,也没机会问他怎么来的,傅遥被他拽着往前跑。杜怀护着惠郡王,高宝和王冲带着几个不错的哥们在后面断后。
他们一路往后宫跑,前面人太多根本冲不出去,也是他们进来的早,这会儿宫门早下了钥了,整个皇宫都成了巨大的屠宰场。(未完待续) 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发现吴明远丢了怕也是明天的事了。
杜怀打了个哈欠,“好困,好困,结束了回去睡觉。”
傅遥摆摆手,“睡什么觉,再跟我去个地方。”
新任的九城巡检官叫付文利,听说是付云峰的远亲,今夜她要见的就是付文利。只是大半夜的,哪个当官的会敞着门等她?老百姓也不行啊。
傅遥我行我素惯了,向来不在乎什么礼节礼数,她带着杜怀和王冲从墙里跳进去。
院子里很黑,多半是人已经就寝了。他们脚刚沾地,突然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杜怀以为是刺客,匆忙抽出宝剑,正要对黑影斩去,忽然它发出了汪汪叫声。
是狗,还不止一条,看着眼前三双放光的眼睛,傅遥很觉自己来错了。她一脚踩歪了坐在地上,重重摔了个屁股墩。这付文利喜欢什么不好,偏喜欢养狗?
她刚才的叫声比狗还大,就是死人也得吵醒了。屋里灯亮了,付文利叫道:“是谁?谁在外面?”
他披着衣服出来,一眼看见傅遥,下巴好险没掉下来,“傅大人,您这是……”
你想啊,深更半夜的,一个三品,还是他的上司,番强跑到他家里,正常人该是什么反应?
傅遥却丝毫没有尴尬,笑着招呼,“付大人好啊。”
看她偷入官宅还能笑得这么坦然,付文利颇有些哭笑不得,喝住几只狼狗,那几只狗呜呜的退到一边,找个黑旮旯卧下去了。
傅遥看得一脸艳羡。回头她也养几只狗,看谁还敢跑到她家去。
付文利道:“傅大人夜深来找本官,不知有何要事?”
“自然有事。”她笑着挽起他,“走,咱们到屋里畅谈一番。”
付文利无可奈何的跟着,一时弄得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付夫人从屋里探出头,询问出了什么事。被付文利喝住。“妇道人家,别管那么多。”
请傅遥进了西厢房,两人聊了很久。等畅谈完,天都快亮了。
再从屋里走出来,傅遥显然神采奕奕,反观付文利。一副无精打采好像被人揍过的惨样。
“告辞,付大人留步。”她笑着拱拱手。付文利只能回以一抹苦笑了。今天他才算领教到什么叫难缠了,傅遥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出了付家门口,杜怀好奇的都冒了泡了,忍不住问:“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把人家折腾成这样?”
傅遥笑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让他明早带兵维持治安。”
杜怀不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若是平时,这是公事交托。她算是他的上司,下个命令就是,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没有十足把握,任何一个人都不保险。她必须确定这个人有没有和吴明远连成一气,毕竟她出去几个月,吴明远和付文利很巧的同时被提拔,让人难免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九城巡检一年之内换了好几个,也只有这个姓付的,还算个有血有肉的。此人官声不错,为人也算正直,上任才几个月京城治安大为改观。她也是起了爱才之心,有意招揽他,才会费这么多话。
这一夜两人光练嘴了,不出她所料,吴明远确实招揽过付文利,让他在适当时候带兵封了京城几条街道。付文利那时可没想到他要干什么,让傅遥一说,他倒成了谋朝篡位的帮凶,他要被腰斩,他的媳妇要发配,儿子要砍头,女儿入娼籍,硬生生把个大老爷们吓了哭笑不得。他刚成亲没两年,哪儿来的儿女啊?
付文利也是个懂情理的,绝不参与谋反,后来当着她的面发了毒誓,说要是敢做对不起朝廷百姓的事,就天五雷轰,不得好死。傅遥听得满意了,才放过他。
从付家出来天光已经放亮了,一夜没睡,傅遥困的眼都睁不开了。回到家里,她也不敢睡,吃了一碗葱花面,就匆匆穿上孝服进宫去了。
今天是皇上出殡的大日子,于情于理她都该送一场。
按律例,皇上大殓后,要将梓宫放在大殿,亲王、皇子、王妃、公主、郡主等高级贵族人员各自回家进行斋戒,政府各部院大臣和官员要到本衙门宿舍中集体住宿斋戒,不许回家。至于散闲官员,则齐集于午门斋戒住宿。斋戒期满以后,王以下文武官员不准作乐,禁止丧服嫁娶活动。在京的军民百姓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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