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二十七天不准搞祈祷和报祭。服未除前,文件票拟用蓝笔,文件一律用蓝色油墨印刷。京城自大丧之日始,各寺、观鸣钟三万次。除此之外,政府会向附属国发出告讣敕书,奉表陈慰。
因着皇上死的突然,朝廷准备不及,一切礼仪从简,到现在他们这些官员大臣只不过出入素服,吃的清淡,集体斋戒什么的根本没守过。皇上一死,朝廷乱成一团,也没人下旨要求,大家也就得过且过了。至于向附属国发出告讣敕书什么的,惠郡王自也不会发。他怕告讣敕书还没到,皇上就活了,图闹个大笑话。
傅遥赶到时,各品级官员到了不少,人人都穿着孝,到处是一片惨白。此刻宫门大开,有太监在前面接引,每个进去给一条孝带。
走过金水桥便是做殡宫的大殿,此刻梓宫就停放在殿门前,巨大的梓木制做的棺材华丽而庞大。
文武官员们一起吊唁,做了“三跪九叩”之礼,边上的官员们时不时地提高嗓门号啕大哭,声震苍天。惠郡王在大殿前,跪在地上哭声那叫一个惨啊。
六宫嫔妃们一个个跪在下台阶,嘤嘤的哭声不断,也不知是在哭皇上,还是哭自己。
傅遥是第一个跑过去的,小步颠着到了近前,扶着棺木嚎啕大哭,“皇上啊,你死了可叫微臣怎么办啊。”
一群哭的,数她的嗓门最大,她这一哭,别人都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她。
有人暗道,无怪乎皇上宠她一场,真动了真感情啊。
惠郡王也不哭了,偷眼瞧着她,心里暗笑,这傅大人真能装啊。她这么哭,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假哭了,张开喉咙哭得嗓门更大,当真挤出几滴眼泪出来,那叫一个真情流露。
这满朝文武大臣,只有他俩知道皇上没死,也只有他俩哭的最惨。两人心有灵犀,都是哭给某个人看的。在场的大臣都面面相觑,不哭显得自己多不忠君爱国,这一带头,大殿前顿时哭声一片。
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礼部大臣们往地下泼洒了大杯的白酒,同时在紫禁城的后门景山附近烧了大量的冥器冥钱,以至于北城上空黑烟缭绕。
吊唁之后,梓宫要起行了。梓宫在殡宫期间,嗣帝要按规定及时而准确地前往行礼,陈设纷繁,仪式复杂,前后计有:初祭礼、绎祭礼、初满月礼、大祭礼、清明礼、殷奠礼、百日礼、岁暮礼……,最重要的是上册谥、册宝礼,这一礼节在皇宫中举行,皇帝亲自阅视,行礼,然后,将其奉安于黄亭之内,抬往殡宫,按左册右宝的位置供奉于观德殿内,届时、其绢册、绢宝要焚化掉。
尤其是梓宫在启动的过程中,无论是从皇宫到殡宫,还是从槟宫到陵寝,兴师动众,行礼繁杂,真正达到国丧中的极限。可是万一在启动之时,忽然钻出个人头来,那玩笑可开大了。
惠郡王一直盯着那棺木,他总觉得皇上会突然从里面爬出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没人爬出棺材,那巨大的棺木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到底是爬呀,还是不爬呀?
轻咳一声,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是嗣帝,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可能进行那些仪式。这会儿谁出来弄出点事啊,不然他怎么下台啊?
正哆嗦着手想辙呢,就在这时事来了。一个大臣站出来,高声道:“惠郡王,皇位悬而未明,难道你要独揽大权,自立为皇吗?”
找事的来了!
惠郡王心中大喜,口中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既然诸位大臣都在,那就好好议一议国君之事。本王只是暂时处理皇上丧事,至于皇位人选,还需诸位大臣商议而定。”
这意思就是他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吗?本来准备了一肚子批判之词的大臣们,顿时噎住,许多人面面相觑,十个人有九个半人都以为惠郡王要自己当皇上的。
惠郡王冷眼向下一扫,“诸位大人以为谁适合接任帝位。”
皇上登基一年多了,还没子嗣,没有继承人,那可就机会来了。有些亲王眼前一亮,好些大臣们脑子里也开始活泛了,一时间整个殡宫喧闹一片。
“臣推举隆亲王。”
“臣觉得五皇子合适。”
“臣推举惠郡王。”
“诚亲王。”
“鲁王爷。”
……
后来连年过八十的皇叔公邓王爷都有人搬出来了,真是看出殡的不嫌殡大,一帮官员也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可到了这会儿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吵的脸红脖子都粗了。(未完待续) 有这些人相助,惠郡王自然能在最短的时间控制皇宫。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赟启不想让人占了皇宫,若然他们拿到玉玺,占据宫中,就算他复活,皇位也未必要的回来了。
让惠郡王先出手,既可以逼出幕后之人,又能保住他的皇位,真真是一举两得。当然,赟启此举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这个人选并不好定,一旦选错了人,无异于引狼入室。而选中惠郡王,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淡泊名利,不理世事,对皇位也不在乎。
傅遥听完一阵唏嘘,皇上真是心机深厚,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也难怪易东风会这么气愤了。这些人如没头苍蝇一般摸不着门道,他们斗不下惠郡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也因为此,京城闹的动静才没这么大,否则这会儿早就血流成河了。
她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吧。”他摸摸两撇胡子,“其实本王也不知道在哪儿,皇上做事一向谨慎,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行踪的。”
“那王爷找我,又要我做什么?”
惠郡王长叹一声,“实话跟你说了,本王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明天就是皇上下葬的日子,到底要不要盖棺,下一步该怎么办,本王一点主意都没有。”
一旦皇上下了葬,不是真死,也要真死了,这就叫做生米做成熟饭,一个已死的皇帝,要想夺权根本是不可能的。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在找皇上。又有多少人想让他假死变真死。
“皇上呢?皇上的意思呢?”
他幽幽道:“就是找不到皇上本王才来找的你的,到底怎么样?你赶紧给拿个主意吧。”
傅遥咧嘴,这种事又岂是她能拿主意的?
见她不说话,惠郡王在旁边一个劲儿催,“你快点,时间不多了,本王要赶紧回宫。”
丫了个呸的。这是我该管的事吗?心里暗骂。却无可奈何,她想了想道:“皇上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就照着原定计划做吧。照常下葬,照常出殡。”
惠郡王立刻道:“这可是你说的。”
傅遥好险没喷了血,合着他出来这趟,就是为了把罪名推到她身上吗?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也会说是她的主意,与他无关。这老奸巨猾的。还真会翟清干系了。
惠郡王得意洋洋的走了,留下她灰溜溜的钻回府里。
回到府里,杜怀已经回来了,瞧见她从外面进来。问道:“这晚上你又去哪儿了?”
傅遥叹气:“见了一个闹心的人。”
“谁啊?”
她把惠郡王来的事说了,杜怀不由咧起嘴来,“你还真是招惹是非的命。”
傅遥苦笑起来。人在家中坐,麻烦天上降。可能说的就是她吧。
杜怀问:“打算怎么办?明天的事不理了吗?”
“先瞧瞧再说吧。”她坐下来,“那个吴明远,你查到什么了?”
“吴明远有名有姓,在吏部有名册可寻倒不难查。不过说起来这吴明远身份还真不一般,他是定远公的孙子,那吴家可以说是一门忠烈,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和那个组织搅在一起的。”
定远公是朝廷功臣之一,爱这样的门第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又怎么会帮着乱臣谋权篡位?老国公知道这事吗?
朝廷的侯爷,侍郎的儿子,皇商的易家,现在又有国公的孙子,这个组织还都是非富即贵,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一个个吃太饱撑的,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非要在国家闹出点大动作。
被赟启摆了一道,他们多半是不甘心的,明日怕是有一场好战。这些**国殃民存心不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叫他们占了上风,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多做些准备了。
叫丫鬟端上饭菜,匆忙扒拉几口,对杜怀道:“今晚跟我去个地方吧。”
“你要去哪儿?”
“叫上高宝和王冲,咱们今晚要对付一个人。”
他挑眉,“吴明远?”
她笑,“正是。”
杜怀还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了慫,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得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赟启扫清障碍,吴明远既然占了应天府,想必那个组织也是有计划的,应天府毕竟是京畿要地,一旦打起来,应天管辖下的兵丁肯定要派上用场。所以在明早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让吴明远再也爬不起来。
两个月前高宝在外面买了房,已经从府里搬出去了,杜怀让人往家里送了信,不一会儿他就赶来了。不愧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人,一听她有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又等一会儿王冲也来了,他的娘的病好了不少,更是对傅遥感恩戴德。
人都齐了,她带着这几个人连夜上应天府衙门。他们不是去打仗,也不需要带太多人,只要能出其不意制住人就行。
这吴明远自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