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抿抿嘴,道:“师兄你明白郡主的为人与喜乐厌恶吗?”
任天琪闻言一怔,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一双眼望着灯火,幽幽道:“师兄自己也不知道的!”
红绣笑笑,道:“那师兄是真心喜欢郡主,还是出自报恩之心呢?”
任天琪闻听一愣,想了想,道:“二者皆有。师妹咋想起来问这事了?”
红绣道:“我见师兄眉宇间总是一股淡淡的忧伤,见雪姑娘眼神要情深于郡主。小妹是担心师兄别有苦处,不得已而为之的!”
任天琪一惊,怕被红绣瞧透自个儿的身心,脸上汗出,忙起身走门口,开门瞧了一下外面走廊,见无人,方关门回身,坐下道:“是谁告诉师妹你的,还是师妹你自己瞧出来的?你可不能在外面乱说的!”
红绣摇摇头,道:“是我自己瞧出来的,我也从没对外人讲过,我只是不放心这才过来瞧瞧的!”
任天琪叹口气,道:“其实师兄对郡主是情谊有加,并无二心的,只是,只是,哎,不说亦罢。是我与冬雪自觉得对不住郡主!”
红绣惊道:“你与冬雪已在一起了?”说着小姑娘已经是双目含泪了。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红绣,点点头。
红绣內心嗝顿一下,神情凄凉笑道:“我当是啥大事。郡主才不会将此事当回事的,尤其是在回得广陵之后。一则其已有言在先,婚后将冬雪纳为偏房,一则叫你带冬雪去苏州时已有心命冬雪侍奉你起居,许你二人一起了。”
任天琪惊喜道:“当真?”
红绣含泪笑道:“这还要问,小妹是女人,女人自懂得女人心思的。郡主知晓有些事是管亦管不了的,既然早晚是要发生的,还莫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图个人情,作个姿态啊。在师兄眼里亦是颇为感激!”
任天琪点点头,高兴道:“如是这般,最好不过了!”
红绣笑道:“师兄就放宽心好了!”
任天琪笑道:“多谢师妹提醒。”任天琪当然是知晓红绣对自己的一片真情的,可他知道自己却不能将话题转移到他俩的身上去,如果那样的话对红绣自是更多的幻想与更深的不可自拔了。任天琪很想红绣能早早地离去休息,可他心里却又希望红绣能再陪着自己坐一坐,说一说。任天琪就觉得自己与红绣可以心平气和地说所有的事情,自己在说话时从不觉得紧张或是拘束,畅所yù言,为所yù为;自己已经是将红绣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可他也不敢对红绣讲这一切的,他只能是在心里不住地如此提醒自己清醒。
红绣叹了口气,道:“师兄明rì便完婚了,已是心有所属,情有所归了!可小妹这漂浮一生,还不知何时能了何处是个落脚地哪?”
任天琪道:“师妹之心,师兄自知晓的。恐怕这一生师兄是要辜负了师妹的真心了。前几rì我遇得一位高人,他说‘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源千好’,我们又何必事事计较得那么认真。师妹年岁尚小,早晚定会寻得自己梦归的!”
红绣双手支头,瞧着任天琪道:“‘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源千好’,果真jīng辟。如此说来天下是没人能如师兄般称心如意的了!”语未尽,泪珠已坠。
任天琪咬咬嘴唇,笑道:“哭啥哪,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师兄亦不明这情为何物!如是与郡主相厮守便为真情,那为何又容得下冬雪?如与冬雪间是真爱,那三年前师兄曾遇到一个叫珊儿的姑娘,那又当叫啥子?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何必计较rìrì朝朝!”任天琪自言自语摇摇头,终不敢再瞧得红绣。
红绣笑道:“师兄说的是,只是小妹一想到明rì师兄结婚了,就心口疼;小妹今后再来就不太方便了!”红绣垂头哭泣。
任天琪一抬头,笑道:“为啥不能来,咱们还是师兄妹吗!”
红绣哭道:“此兄妹非彼兄妹!人言如虎可畏啊!”
任天琪一怔正要劝红绣,就闻听门外一人道:“师兄,雪菲师妹在此吗?”
红绣一愣,忙拿袖擦拭眼睛,抬头笑道:“是敏师姐啊,进来呗,小妹正陪着师兄聊天哪!”
任天敏道:“不了,咱好早点休憩了,明rì还得起早。师兄亦要早点休息的!”
红绣抬头瞧了一眼任天琪,忙起身离去。
任天琪起身相送,泪在眼中
………【第一章第八节通关迎亲(上)100】………
一夜无话,次rì天刚亮,任天琪弃新郎衣衫改穿官袍束玉带,內穿金丝锁甲,身披大红花,翻身上马,田木佐居前牵缰;宫铭捧斑竹剑于右;天宝挎镇天弓,提方天戟于左。任颂明任天惠带应备之物,带着众义兄弟师妹上路,朝朱家庄赶去。这边鞭炮齐鸣,鼓乐升天,前面五十步军持刀盾,一百马军持枪开道,四旗牌胸前大红彩球,各提兵刃一字排开提马跟上,接下来是二十对鼓手吹吹打打,甚是热闹,再后面是五十雄壮威武步军,扛两面红旗,旗上“徐州招抚使任”金字迎风飘荡,哗啦啦直响;接下又是数十面彩旗,再后面是各种彩礼,二十对童男童女,八抬大轿,后面才是众人骑马跟上,最后面自是黑百双鹰带一百马军执械殿后。
迎亲队伍进得仙鹤湾,距朱家庄大寨寨门尚有五里路远,朱老庄主早就亲带人在路边上前迎得,拦住了迎亲队伍。
朱老庄主上得前来,任颂明亦催马上得前。
二人互见礼后,朱老庄主笑道:“承蒙老王爷厚爱,承蒙郡主信任,将小庄暂作娘家以作出嫁之用。今老王爷有令,说是郡主乃将门之后,按女真人风俗,大喜之rì岂可没得动静,特于前面摆下龙门大阵,有请新姑爷与各位大显神通,闯上五关。看来,这还是需老寨主和各位英雄费费心思的了!”
任颂明哈哈一笑,道:“嗷,竟有这等事情,不知前面是何样的龙门大阵?老庄主能否告之一二?”
朱老庄主忙摆摆手,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老朽所能透露的是,前面共有五关,各关分别有个好听的名儿,这第一关叫脱颖而出,这第二关叫千里单骑,这第三关叫一箭定情,这第四关叫天随人愿,这最后一关叫博得美人归。老朽能说的只能是这些了,还是请新姑爷上前亲自看看便知的。”
任颂明拨马回来告知任天琪。众人好奇,催马上前列于队列前。对面朱老庄主率众人亦已退回寨中。
任天琪曾听郡主讲说过女真人的一些结婚风俗,不过是聚众斗斗马术箭术,比比身手如何,心想只不过是过过场而已,便没当回事,催马前面,一路朝朱家庄跑来。任颂明催马赶上,不放心道:“琪儿,有把握没?”
任天琪一扬眉,笑道:“二伯自放心的,说啥子咱任家堡也是习武的官宦世家,这有又何难的!”
没跑下去一箭之地,就见前面好似赶集般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搭起一长流的彩棚,围成了一圈。郎庄主带人上前来迎接。众人忙下马随郎庄主进去,两厢坐定。
郎庄主起身把酒笑道:“老寨主,新姑爷,各位英雄。这前面第一关,叫脱颖而出,比试的是各位的骑马驭马之术。朱家庄与在下郎某愿各出五位身手矫健者为一方,还望在坐各位亦出五人,双方共一十五人;十五人共追逐前面一匹野马。夺得马匹,又能顺利过得各路障,捡拾起所有地上坠物者奖银五百。如新姑爷胜则进入下一关,如新姑爷落败,则需罚新姑爷晚回半个时辰。”
任天琪微微一笑,起身道:“郎庄主,三方争夺又有重赏,势必会引起肢体碰撞,今rì晚辈大喜,不知对此可有万全之规定?”
郎庄主颔首道:“今rì乃新姑爷大喜之rì,岂能彼此有得损伤,所有人只需出手腿以搂抱追逐相阻碍,断不许用力伤得人。”
任颂明回头一瞧众人,笑道:“哪五人原意下场一试?”
众人均起身请命。
任颂明一瞧任天琪,道:“琪儿作如何打算?”
任天琪笑道:“咱们这边皆是身手出众之人,岂能出五人,岂不显得咱们仗势欺人!三人即可!”
郎庄主笑道:“新姑爷是小瞧了咱手下人的身手了,本庄主还是劝新人慎重为好!”
居南王所言明了,一是朱家庄-与任家堡历来不和,今rì不为这五百两赏金,亦会为年前受辱雪耻,虽无xìng命之忧,必定会尽力阻挠;再则,居南王帐下多女真武士,不凡军中高手,身手自是不可小觑。
当然,众人亦是不明任天琪身边各位英雄身手之高,多有担忧。任天琪心中自是胸有成竹,这脱颖而出比的是身手灵敏,众人配合。身边众人身手自不在话下,随便那一个亦成,配合却是人多不易。任天琪自选中了大哥鹿谦,飞天蝙蝠马本清与自己三人。
任天琪躬身一礼,笑道:“多谢庄主美意。这边三人足矣,天时不早,就请各位英雄出场吧。”
郎庄主笑笑,一挥手,率众人离席来围栏中。
任天琪叫过鹿谦与马本清一阵交待,三人随另外十人一道下场。
朱家庄五人皆着黄sè衣衫,郎庄主手下皆着紫sè衣衫,任天琪三人则着红sè衣衫。
十三人一字排开,前面有一人骑马上,牵一无鞍俊黑马。马,是一匹上等的好马。那骑马之人见得众人皆准备就绪,扬鞭一抽那无鞍之马。那马疼痛难忍,一跃而起,撒四条腿沿着栏杆如闪电般飞跑出去。
一见鞭响,十三人齐点脚飞起。
对方自有分工,十人自是盯紧了任天琪,就见一黄一紫二人径直朝前奔去,另四黄四紫人直扑任天琪三人,手拉肩顶,出脚使绊,暗使擒拿点穴之术。
大爷鹿谦身负重担,双手一分,少林擒拿手,近身贴打,抓,拉,压,扣,甩,双腿自是伸,勾,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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