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一眼,放声大笑。
一点红点头道:“南宫前辈方才之提醒倒是需加注意,接不接这封赏,皆后患不少,为避免连累家人,免遭迫害,是得应提前作得谋划,小心行事才是。”
任天琪点点头,抬头瞧邱处机。
邱处机乃生xìng爽快之人,又笑道:“温兄所想所忧,也确是人生之最大所求。这眼前之荣华富贵皆是过眼烟云,长久不了。博大天下,又有谁能长生不老?又有谁家能长盛不衰?没有。这上天是公平的!人,这一辈子,谁无父母,谁无妻儿子女。人生在世,所图的便是奉养父母,养老送终;养育子女,防病防老。凡事皆大不过这两桩去的!平安顺当,自是人生最大的祈求啊!”
旁边天明和尚呼声号,笑道:“阿弥陀佛,人贵清静,怨孽皆出自yù。邱少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悟xìng,他rì必成一方大师!”
南宫雄笑道:“邱大侠这岂不是前言不对后语的?方才说人要寻机有所作为,眼下又说得凡事均是过眼烟云?”
邱处机笑道:“非也,安于现状,颐养天年,是人之本xìng。诸位不见得那些牛马,亦自有父母子女。为何我等又不等同于那些?自是在于我等有得想法念头,懂得取舍,知道改变晓得坚持。人生这世上,除了生存延续,还是有许多追求的,如诗词歌舞,骑马shè箭,名利财富,等等。眼下情况是,天琪兄做不做得这个官,同样会活得很好。只是作不作得这个官,心头却多个衡量,多个选定,是江山名利为重,还是儿女情长,顶多不过是个后悔而已!”
众人闻听邱处机句句在理,插话不上。
征南王爷自是很瞧得上邱处机,颇感他亦的确是当今不可多得的人才,心下亦想多考查考查邱处机,便笑道:“闻听得邱大侠扬州一战成名,那邱大侠又是如何看待这习武之事的?”
邱处机道:“回老王爷,在下私认为,这习武本身,乃是为了强身健体;只是后来见得体质强弱不同,在打斗胜负中颇有体现,才将武技纳为打斗之要素。但就眼下观来,这武学如分为內功与外家功两种,则內家功在于气,气厚纯为本;外家功为形,形多幻景,为枝;如说武学又分为空手与持戒器两类,则这空手多为守,为艺高胆大;器械多为攻,为有所持靠。故在下觉得,一人如只想强身健体,不如打坐练禅;如想有所霸业,则不如jīng通马战兵法,从军于两军阵之前!”
邱元通笑道:“邱少侠之意竟是我等习武之人,如上不得战场,杀不了敌的,便没得饭吃了?岂不见我与大先生皆是家产颇丰吗?这世上又有几人可比!”
大先生柳承敏亦笑笑。
邱处机笑而不语。
任家堡大厅之上的房中对,使得邱处机声名大振,天下自此便有了这“南琪北机”或“南剑北口”的叫法,邱处机和任天琪,自此成为世下最为出名的两年轻人。
………【第一章第十一节翁婿约定104】………
这rì寨里又早早摆下宴席,为征南王爷送别。宴毕,王爷与任家众人,郡主告别,自叫上任天琪和冬雪送得出寨去。任天琪陪着王爷等人出了寨子,望海陵兴化方向赶来。任天琪与王爷并排齐驱。冬雪紧跟其后。
王爷笑道:“贤婿之威名已rì见趋隆,汉人天下,自古均是笑贫莫笑富的,难免会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妒嫉!”
任天琪道:“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当改之,凡事应低调三分!”
王爷摇摇头笑道:“贤婿亦自不需如此的,况你之xìng情也怕是耐不得寂寞的;遇事是需三分克制,那是要首先作到有礼有理有节有度有数;可低调亦不等于消极,纵容。佛家常云,除暴安良,超度众生,乃佛之根本。贤婿蒙圣恩为官一方了,自不等同于江湖,xìng情当有所收敛,要懂得取舍有度才可!”
任天琪点点头。
王爷笑道:“贤婿回到了任家堡,又蒙临安恩赐,无疑是龙归大海,虎入山川了。今后前程自是不可估量。老夫是再难以招用了!”
任天琪忙笑道:“岳父大人说笑了。岳父大人昔rì提携之恩,今朝结翁婿之恩,小婿是万死不足以报的。小婿今后何去何从,当听岳父大人定夺!”
王爷点点头笑道:“贤婿之真心老夫自是相信。但身为长者,又岂能一心为私不替你等考虑。人贵自知,人贵相机行事。强人所难亦非为人之正道啊!”
任天琪道:“岳父大人教诲的是。”
王爷笑道:“宋室小朝廷未必就能善待与你,邱处机所言不无道理。本王之见是你早rì举家离开这是非之地,来我南京,或是上京,从不从军皆可;你我两家人在一起,可相互照应,岂不是其乐无穷,亦没有了种种后顾之忧。居南王近来又上本保奏起用你,圣上亦是望眼yù穿哪。贤婿可自己衡量一番,男子汉大丈夫应敢作敢为,趁早拿出个章程,此事是耽搁不得的,以免夜长梦多!”
任天琪道:“小婿自当照办,只是家中这一大帮子,人多嘴杂,怕一时转不过念头,急不了啊!小婿这几rì定需想个妥当法子,届时小婿自会报于岳丈大人的!”
王爷笑道:“这就好,贤婿在家亦不应呆得过久,朝廷既然封你为征南大将军,授你四处征讨之权,就应多为朝廷着想,不可过份沉溺于小家。我在淮河岸的那三千铁甲军就交你统带,这三千铁甲军可是我完颜博熙家起家的亲军,亦是皇上先前登基前的护卫军,军功显赫,所有军卒皆为我完颜家奴或子弟。”
任天琪犹豫不决道:“多谢王爷垂爱。只是眼下四海歌舞升平,小婿只怕统带不便!”
王爷笑道:“近来山东一带十分不平,多有强人结群四下危害地方安定,去年居然连皇饷亦敢抢,真是无法无天了;淮州地带朝廷亦少有官衙驻军,是个可趁之地,我自会上书朝廷,将此作为你征南大将军的辖地,你亦可趁得早作些防备。”
任天琪道:“那临安这边小婿又当如何回复,还望岳父大人赐教!”
老王爷没出声,扬鞭猛抽了坐骑几下。
任天琪催马赶上。
王爷笑道:“南边之事,不可cāo之过急。或许,有小婿你坐镇淮河南岸,今后倒可大有用途,至少咱爷儿俩是可南北呼应,求别人总莫如别人求咱们的好,咱爷俩这腰杆子今后可就更直了不是?”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老王爷,笑道:“小婿明白了,咱爷儿俩名为两家,实为一处,不过分一南一北罢了。”
王爷回头瞧了任天琪一眼,道:“眼下朝廷里亦不见得太平,有好多的皇亲国戚不満皇上现有国策,可能会逼皇上与宋廷开战,你亦要早有防备;亦不排除有人趁机起来闹事。虽说本王手里有三十万大金国jīng兵,但毕竟不是全部啊。本王回南京后,自会将青龙白虎两彪人马暗调淮河岸边交于你。作为岳父,本王就只能给你这区区四千生力军作得家底,你如想再扩编,或是称霸淮河两岸,亦只能是由淮河南边,你这徐州招抚使大人自己来想法子了。”
任天琪应了一声,心想岳丈并不是一个心生二心之人,今rì怎如此说,明显心头有一股难言之言与愤愤不平之气,忙抬头道:“岳父大人,莫非是京都已有啥不测,竟令您老人家心生退意了?”
王爷叹口气,眼望天边道:“你亦瞧出来了。京都眼下局面不稳,面上瞧是四海太平,可这皇城內外,完颜家的,太后边的,皇后边的,谁亦不服谁,忙着争夺大权;圣上又近期龙体欠安,皇子们又多年少无知。听居南王讲,圣上已命其回京坐镇,已备不测了。”
任天琪惊道:“京都不平,百官必乱;百官不政则天下不安,恐生是非啊!”
王爷点点头,一脸忧虑。
王爷道:“殷儿亦说了贤婿你不少好话,说你辞掉龙虬庄大小姐的婚配。本王私下里觉得有时贤婿亦不必过于拘泥,只要事先和殷儿通得气,娶与不娶,贤婿就自拿主见吧,像龙虬庄此等豪强之家,钱财总是颇丰,还有不少的人情故交,这对今后办得大事,是莫大的帮助,想来亦是十分的可惜!”
任天琪闻听此,猛想起了这何家庄何芷霞与慕容燕来,不觉脸上汗如雨下,惊张得很,道:“小婿从未有如此念头,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小婿是没齿不忘的!”
王爷摆摆手,笑道:“不必如此。本王年轻时亦是如你般忠情,后来还不是亦娶了王妃,此一时比一时嘛!身在天地间,难免有身不由己之时!”
任天琪回头看了眼冬雪,吐下舌头。
冬雪亦是一脸的紧张与不安。
王爷在马上回头笑道:“瞧得殷儿比以前胖了许,王爷我是高兴,亦大为放心。这往后的rì子就靠你两个细心照料了。”
任冬二人答是。
老王爷笑道:“我说贤婿,如将冬雪扶为侧室,是否觉得不妥啊?”
任天琪一怔,不知王爷此言何意,脸上汗如雨下,心头忐忑不安。
王爷笑道:“此话本不该由王爷我来说的,但这可是本王和王妃先前答应过冬雪的,不能言而无信;今rì不说,就不知rì后可有机会说得的!”
冬雪急道:“冬雪谢过王爷成全,冬雪莫敢有如此奢望!”
任天琪笑道:“小婿哪敢不从啊,郡主早就替四位姑娘说下大媒了,这眼下是一个更比一个看护得紧的;小婿就是有那心亦怕没得机会的呀!”
王爷哈哈大笑,扬鞭策马,回头道:“小婿不会怪得老夫吧?”
任天琪道:“小婿不敢。”
任天琪送下去七八十里,才与征南王爷分手,回来路上自是和冬雪谈了何家庄何芷霞之事。冬雪自是不敢对郡主讲的,怕郡主既怪罪自己看护爷不周,又怪罪自己捷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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