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道“姓林的人家”
小姑娘摇头说:“这家姓王”
我默默的看着这栋别墅,勾起我无尽回忆,是那样清晰,我曾自信的认为这些回忆已经随风而去,无影无踪了,原来它是一样不少的在我心里珍藏着。我竟被自己骗了五年。
一个足球撞到我的小腿上。我拾起足球,看见一个胖乎乎小男孩朝我跑过来。那个小男孩伸手管我要求,我撅起嘴说:“你的球踢到我了”小胖男孩嘿嘿一笑说:“美女对不起啊”
我扑哧一乐。
小胖男孩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那里曾是我的家”手指那栋别墅。
小胖男孩摆正脸:“那是我的家”
我一愣,然后说:“帅哥,你的房间在那层?”
他手指二层说:“就是那层”
我一脸惊喜说:“哎呀,我也住着二层。就是那间靠着大树的那扇窗户,就是我的房间。夏天的时候,大树的叶子绿绿的,午后阳光照在上面树叶就会发着金光。知道这时候阿姨做什么吗?
小胖男孩嘿嘿乐,肉乎乎的脖子扭了扭。
我说:“阿姨会抱着一本书,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叶子,做着白日梦“
小胖男孩说:“那间房子现在是我爷爷奶奶住”
我愕然,心如跌落于海底般
这时一个女人叫道:“维维干什么哪?”
小胖男孩,看着那女人说:“妈妈,这个阿姨说住过我们家”
那女人奇怪的看着我。我从容解释说:“我从美国来,五年住过这里,过来怀旧一下”
那女人目光一亮的说:“啊——是林先生家的人吧”叫的我心一热。听她续道:“当初想卖这房子的时候,我和我老公觉得房子太贵了,就跟中介砍砍价,没想到中介告诉我们说业主林先生说了,只要我们肯买他就肯买,不在乎价格。当初我还跟我先生说这是不是一个套儿啊!我们还找了名律师把关整个交易流程。没想到最后我们终于能顺利拿到房本。”
他的手段一向是绝情的,决定抛弃,就会雷厉风行的做个彻底。
我心五味杂陈,说不出的伤感,扯着自己神经。
那女人热情的对我说:“到我家院子里坐坐吧,现在正好是下午茶时间”
她吴侬软语,流溢出海派文化的小资情调。
可惜,我从来没有做过太太。即使当初住在这样气派的大房子里,我也整日都在一个角落里,甚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我微笑着说:“不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
强挤一丝笑容告别,转身便是泪流两行。
他这么恨这里,是否当初我真的伤他那么重?
当时——我只用用剪刀剪伤了自己。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他呆呆看了我很久,是气着了,还是吓着了。总之记不清了。
可伤的是我自己啊!
记得他是发完呆后才叫的救护车…。。不想了;不敢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花落时节
一辆公共汽车朝我驶来…。
还是这辆公共汽车,车身依然是橘黄色,依然停在了那棵大柳树旁,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可事实他却载走我最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又佯装得那么好,似乎什么也没带走。
我乘坐着这辆公共汽车离开翠屏山。
许多年前的早上,我会起得很早,到大柳树那等公交车,回回都是争分夺秒的跑着去,才能赶上第一班的始发车。这里抵达我学校要两个小时。稍有耽搁,我就会误了早课。
那时我有专用的伺机,可我却将搁置一边。我不愿意招摇,是出于谨慎,怕自己尴尬的身份曝光。
每日这样赶早,我乐此不疲,觉得生活很充实,在这匆匆忙忙间我会忘掉自己尴尬的身份。
公共汽车在鼓楼区武汉口放停一站。
B大的校门,威严肃穆的出现在我的眼前。黄石拱门的墙壁泛着陈旧青色,横悬的牌匾,苍劲而又肃穆的写着校园名字,依如我初见的模样。他没有在岁月重腐朽,而被时光洗练得更加神圣。
时光在顺流,还是逆流,我不知何去何从…。
在车门要关那一霎,我喊道“我要下车”
望着马路对那扇大门,曾经以为那是通往我梦想的神圣之路。不想,却让我不堪回首。
刚要移动步子,我就已经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运动服,梳着马尾辫的女孩。面带着惊喜,仰望着B大的校门,有些望而却步,最后还是坚定的走进了那扇大门。
那是十二年前的我。刚从贫困山村,考入全国最着名的B大。
我入校那年正好是九月,南京城花红柳绿的,像是欢迎远方的客人,令我心情澎湃,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狂喜。虽然到了九月,可在路边还能听到从林荫树上传来的知了声,好似在告知人们,秋季要推迟三年五载。
我驻足在校门前很久,望着B大门口上的校匾,恍然如梦,不敢醒来。怕醒了发现不是真实的,又要痛哭流涕了。
跟我同期学生都是经过大学录取书后,坐着汽车、火车、轮船,在父母陪同下来到这所大学来报到的。
而我哪,一路却是那样千辛万苦…………
大雨倾盆的雨夜,康南老师拉着我到山里二十八家村民去帮我筹集学费。我和康南老师一人披着一块塑料布,只能暂缓避及,久了,雨水打透,全当有个遮挡好继续前行。
看着康南老师如韧劲的黄牛般,不畏风雨前行,我也有一股燃烧的热力尾随他身后前行。
每敲开一户人家,康南老师就露出憨厚笑容,马上拿出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说:“全国重点大学,给我们乡里争气了,帮帮这孩子吧”我只顾杵在一边看康南老师一举一动,见村户难为的要拒绝帮助的时候,康南老师一准要下跪请求,在他跪下之前我一定要第一个穿上前,匍匐下跪,直到同意为止。就这样我们走完一家又一家。直到天明,我们才走完二十八户人家,我扶着双腿已经浮肿康南老师艰难的走回山下学校。到了学校已经快中午。
我把康南老师安置到床上后,立即起灶做饭。而康南老师片刻也不想休息,拿过装着募集学费的牛皮袋子。将募集款倒出来,一张张的数。当我把苞米面粥端进去的时候,见他握着钱发呆,随后他那久病泛白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
“还差那么多啊”他捏着钱的手指尖泛着白。
第二天有人把康南老师从镇上送了回来,告诉我说,他去镇里医院卖血,结果没等抽上血,他就晕倒在医院门口。
他怎么去卖血去啊!他本来身患疾病,已经廋得一把骨头了,血一抽光了那还是人吗?
我为什么要把康南老师往死路上逼?
等康南老师醒过来后,我哭着求康南老师说我不上大学了。为表决心,我要将大学录取通知书撕了。
“啪”的一声,让我一怔。
康南老师的手沉着的落了下来,他死死看着我说:“那是你的前程”
我抱着这位即是我老师又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的男人,痛哭流涕。我哽咽的说:“我的前程就是跟着你,在这里当一辈子教员”
康南老师捧着我脸,看着我眼睛,温和的说:“只要你念出个样来,那时再回来,我替全村的人都感谢你”
可没有钱,我怎么走出这山村啊!
我只有无助的抱着康南老师痛哭。
隔天,康南老师去村委会,找村长想办法。商讨结果是由村委会出面跟入取我的大学,反映一下我村贫苦情况及对我优秀的学习,思想品德做保证,希望学校能给予优待照顾。最后跟学校商议的结果是;可先收取半年学费,看学生思想品德如何,若是学习发奋,品质优异的学生,可向学校申请办理贫困扶植生,会由国家出资培养。若学习成绩全优话,可以申请奖学金,就是自己靠成绩攻读自己念完大学。
村长以村委会的名义,为我背景做了详细的介绍说明,备我在申报贫困生时候用。
我半年学费是三千元,可在那时对一个贫困山区来说,一家能有一千元的存款已经算富裕的家庭了。我和康南老师冒雨跪求的募集款不到两千元。余下一千元由村委会出,名头落在学校支助上,这让我心更加内疚感。
这个结果让康南老师心中压制的石头,终于落地。苍白的脸上也见了些血色。
临行前的夜晚,康南老师将那三千元钱装着布袋里,死死的缝在我的裤子里。然后看着那封村长写贫困证明书,犹豫再三后,把它递到我面前说:“你有手有脚,要靠自己努力,不要靠国家。实在没法子了,你再用它”我用力的点头。
一件红色运动服披在了我的肩上,那红是鲜艳的红。康南老师看着我穿它,笑呵呵的说:“红红火火走出去,就要红红火火的回来啊”我依然用力点头。因为想说的话全卡在嗓子眼儿里了。怕一吐字泪水全吐了出来,无法制止。
这件红运动服是他为学生批改作业后不睡觉,为药厂糊了二月纸盒赚的钱给我买的。我本以为他是想多赚点钱,把教室漏雨地方补修下,因为一到下雨,孩子们几乎都到讲台来念书了。
看着这件运动服的时候,我内心是五味杂陈,叫不出的难受。我不说感恩,我一定会让康南老师对我寄予的希望成为现实的。
我跪下,目光笃定,一字一字的说:“四年以后我一定红红火火的回来,你也一定要我能看见你”
这回轮到康南老师用力点头了。
一转眼已经十二年了,我依然在外面飘着,没有实现诺言“风风火火的回去”我所遭遇的情感的痛苦与精神上的折磨,是不是上天对我背信的惩治啊!
我入校第一天,穿着那间红色运动服到处走,到处看,学校真大,快赶上我们的镇了,女孩又都那么漂亮,穿的那么少,可那么遭人爱看。那些女孩都在偷偷看我,听她们细碎嗫嚅声,好象我从动物园跑出来的一样。现在是九月出,气温是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