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怎样的宝贵的东西。
那晚疼痛与耻辱不会随着时间遗逝,会象烙印一样跟随我的一生。
我不能干净的做人了。可笑自己愚弄了自己那么久。还天真的想要想尽办法的去隐瞒这个残破的身体,怎么瞒啊!
我神情恍惚,不堪一击,可还是强提一丝力气说:“只要一个人爱你,他会接受你的一切的”
我这是在安慰毛盈盈,更是在安慰自己。呵呵,我可没有在我们村子里听说过,那家男人会愿意娶一个不贞的女人。这是自欺欺人吗?
毛盈盈陡然站起身来说:“我总不能这样的等下去,他倒地想干什么,我的问个清楚”
她刚迈出一步,就停下来,从衣兜掏出一沓粉色饭票,塞进我手里说:“早午晚,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打吧,我明后天都不回来了”
明后天是双休日,她可能回家或男友那里,但她塞我手里的饭票,够我吃一个月的了,着实让我一惊。
“干嘛给我这么多?”
“这本来就是你饭票”
“……。”
“高赞给你的,知道你会拒绝,让我打饭给你,我现在没心思做好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跑到食堂后院,那里存放着一些准备喂猪溉水,异味熏天,我蹲在一个角落里,将食指伸进口腔里,拼命的扣出咽下食物,一阵恶心,吃的食物吐了出来,可我还不甘心,用力将整只手伸进去,要将我这几天我所吃饭要从我的肠胃里全部掏出来。
最终,我的肠、胃、肝、胆被我搞的筋疲力尽,我才放过自己。来到水池边,漱了漱空腔,用冰凉的自来水,净下脸,喘了口气,精神了,准备去找高赞。
周五,建筑系跟经济系有场蓝球比赛
进入体育场馆,现场已经沸腾一片,现场所有女生都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高赞,高赞,高赞”
只见我那仇人,正被他的对手们围攻,他手中的蓝球在他身上下旋转,几名对手怎么都抢不到,但将他密死围攻,最后他不得已退到了敌区,全场一下静止了,女生想,他们的偶像一定会被困死,夺了手上蓝球。这一回合必败。我幸灾乐祸等着好戏。
全场又是一片更加高涨的沸腾,甚至发出几个联合尖叫“高赞——高赞”
一个漂亮旋转弹跳,脱出困局,在敌方将蓝球直接投入自己阵营蓝球框里,没有中间传递,而是直接投入,是那样准确的进入,对手,同伙,都惊呆仰着头看,以为那是不可能,可高赞的投篮技术却创造了可能。
我傻了,是被震慑住了。现场沸腾的时候,我依然呆呆看着高赞。他一如常态,保持冷傲跑回自己阵营中。整个面目表情没有一丝触动,心理素质真好,他应该是个强大的对手。
我内脏好像灌进一共强大气流,压抑的我有些喘不过起来。而我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反弹,令我精神焕发。
场馆四周欢呼着高赞的名字,他淡然的伸出手向四周摆摆,面向我的方位时,他停顿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我吗?应该是错觉,因为他马上又带球球冲向敌营。
他额前发迎风浮摆,汗水飘洒,面色冷峻,目光却如鹰追击弱食一样,瞄准,直击,然后竟然是一个反飞身动作投篮。那姿势简直是……
“高赞——太帅了”全场的女生哄然的疯了起来。
可我却狠狠咬着下嘴唇,目光如两把利刃,直挥向高赞那得意面容上。
高赞——我要毁了你
你的一时兴趣,陪上了我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五、停车暂借问
从篮球馆练完球,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钟了。室友们都已经睡下。我蹑手蹑脚从床下拿出脸盆准备去水房洗漱。回来正准备上床睡觉之际,见上铺毛盈盈的被褥垂落下来。才惊知她回来了。于是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掖好。不想她竟然转回身,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瞪瞪看着我。
“你没有睡啊”我压着声问
“上来陪我吧”她唉声应求。
我腿一登梯就上了来,才惊愕的发现她哭了。
“你怎么了”
她把脸埋在我的怀里说:“那王八蛋嫌弃我了”
“因为那事”我比她更绝望。
她沉默不语,只是把头藏在了被子里,将一切悲伤与伤害都隔绝在这棉被之外。我也钻进她的被子里,从后面搂住她,把脸靠着她肩颊间。什么也没有说,只给她温暖,同时我也感受她温暖。
不一会儿,我听到她呜呜哭声。
这悲鸣声,让我对幸福是彻底绝望了,好似明天就是我的世界末日。
高赞走近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察觉。
我正望那满地的银杏落叶发呆,奇怪,反反复复的走过好几回这条路,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这条路是这样如诗如画般的美。静谧,幽然,两排银杏树干重重交错,密集成一条通道,似与世外隔绝一般。枝干上的银杏叶子,落英飘落,将人的感伤全部勾勒出来。
“秋叶飞兮散江树,春苔生兮覆绿泉。”
来年,来年,那还有什么来年啊,只有此时了。
于是我久久的凝望,似要融入这景色中。
“此时见你穿这红色运动服,倒是别样的好看”
我一惊,回头见他一脸温和的看着我,原有的冷峻好似被这午后的阳光给融化开。
见他精神洋溢的样子,我想此刻我不应该在气势上被他压倒,故我笑的更加灿烂。
他呆了,直到我走到他面前,还是如此。
多年以后,我通过杨帆才知道,我站在银杏树下,灿然一笑的样子,被永久的定格在一张20厘米的油画板上,摆在高赞的床头柜旁。伴着他起床,入睡。
无奈那时我只有恨,所以注定要与他错过了。甚于他已经大胆向我告白,而我依然,强行自己,毁灭了他对爱情的希翼。
木强终折断,覆水难再收,如此秉性,终为自己炮制一场场悲剧,令自己遍体鳞伤。
我从衣兜里拿出一沓饭票,当着他的面撕毁成碎片,朝他脸洒去。然后冷笑的说:“不许,再侮辱我”
我不等他反应,扭身朝图书馆走去。
他陡然跑到我前方,拦住了我路,我心一慌,然后面色如冷山。他又恢复冷峻表情,我喜欢他这样子,真实,不虚伪,他的笑对我而言太虚伪了,令人作呕。
“跟我比场篮球如何”
“我会跟你比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要从他身边走过,他却把我挡回来。我冷眼看他,可惜,冷不过他,那股目中无人的傲气。
“你只有拜我为师,才能打败我,象你这样天天瞎练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强行的把我带到篮球场。
我站在篮球场馆里没有跑,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对,要想打败敌人,就要学会敌人的本事,才能以此之道还其彼身。
他在篮球场馆里飞奔。目光专注,面色冷酷,好像正在竞技一场球赛。那股子英姿飒爽的精神劲头,再次震撼我的视觉。我冷静的看着,不眨一回眼睛。
“投篮靠的是脚底弹跳力,和手指头力度”
“拦球,一定要学会侧面袭击”
“你来试试”
一个篮球扎向了我,我立即从沉醉中惊醒过来,机灵的接住球,镇定一下后,带球跑向球场中。后背传来他严厉训导:“不要跟着球跑,你要带着球跑”
我一时间怎么比得上这灌篮高手,但我不服输,反复记忆他刚才动作,认真模仿。稍有差池,他就二话不说的将球夺回,认真的给我演练一遍。反反复复,几个钟头下来,我已经深谙技巧,打的有模有样。
“休息下”他擦着额头大汗跟我说
而我视他为空气,依然练习着,我寄予自己一个愿望,就是在本周一定要实现自己诺言,在这个球场打败他,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手陡然的钳住了我臂膀,令我无法挣脱:“为什么那么恨我”
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问了我很多次,也许他真的茫然不知,是啊,像他这种天之骄子,只要对某件物品,颐气指使,抑或目光露出奢求,有多少人甘愿为之效力,使出浑身卸术,让他的愿望成真。一本万利,就是其中一个。
我看他目光没再那么冷淡,而是欲语还休的无奈。
我与他几番博弈,我们其实有很多地方相似,学习上,我们报以执着与认真,游戏上我们依然如此,不愿马马虎虎行事,对待朋友,我们双眸都如一潭清水一样,清澈的坦露着真诚。如我们在他方相逢,许会成为知己,但上苍虐我,因缘际会,安排我们此番相遇。我对他只能有恨与怨。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你而死”我叹惋说出。
他的目光还在问我为什么,此次带着似水柔情。这让我无力挣脱于他,只是低着头,在等待着什么?
“若男”一个声音叫醒了我。
我看见毛盈盈站在体育馆的门口,正以质疑目光着我。我像做错事情孩子一样,清楚知道自己错在那里,用力甩开高赞的手,快步跑向毛盈盈。
再回到那银杏叶铺洒小路。
我和盈盈无语漫步,我知道盈盈最近总是将自己埋藏在自我世界了,求得一份宁静,此刻我也是随着自己那不安定的心,要求解什么?
一张洁白的纸巾递到我面前:“把脖子上的汗擦擦吧”
我接过来,默默的擦着脖子上的汗水,心却还在忐忑跳着。
“你心软了”她竟然是如此开口,让我怔忪不已。
“……”
“你事事跟他较劲,全校女生都说你故意吸引他,意图攀高枝。可我知道你是想要把他挤得走”
听毛盈盈这么说,我才真的相信了,原来自己报复行动,竟然引来全校女生如此荒唐猜想!谁让你的对手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帅哥哪!主动靠近这种人,一如考验拾金不昧的精神一样。是占有还是奉献,大家看你决策,而他们往往都认为机率是前者大于后者,这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