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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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小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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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文博到底在你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我听他拿我顽笑,有些哑言。

    “恰恰相反,从来没有,他一直对我说你多好,你们多合适。”

    “可惜好话说多了,适得其反。”我低下头对比着手中几幅图片,轻轻一笑。

    “赛拉,私底下你也可以叫我润之。我知道我跟我妹妹……”他头一偏,连语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嗳嗳嗳嗳,胡总,我一会掉一地鸡皮疙瘩了,你帮不帮我拣?”我连忙摆手制止他,私心里最受不了这套双心解连环的戏文说辞了,说道:“总有机会我会叫你一声润之,在公司以外的地方。现在请胡总移驾,你要是一直这样寻我闲聊,我没办法专心工作了。”

    “我现在就去找文博打球,谢谢他给我送来了个好员工。”他笑着走出去。

    第二天一上午,我们送了标书。

    三日后,公开评标会,苏冬亦作为韵美的投标代表出席并讲解标书。

    我与胡润之亦列席旁听。

    奥安则由刘庆铭上台,武定年与连恩娜在底下坐镇。

    这种场合一般见不到文博,恩娜算是代表欧总来的,而我纳罕于武定年一个人事经理跑这种场合来作甚?待评标完就地揽才?

    真真办实事,讲效率。

    许久不见,恩娜一身铁红,一如从前艳冠群芳,似一粒饱满的水荔枝。她见到我,含蓄朝我点头。脸上是招牌的塑封笑容,滴水不漏,又觉隔山隔雾。

    我回礼示意,点到即止。

    不得不说,奥安有备而来,文博麾下设计部的视觉创意依然是重头戏,但是市场推广那一块并无甚新意。毕竟,奥安的策划部重组也不过年许,我很清楚。

    另有最实际一点,奥安开价定然不菲。

    韵风也不是没有胜算。

    还有我们的设计部年轻总监一早放言,就想会一会晁文博,口气豪迈得仿佛剩下几家来投标的广告公司不过走个流水过场。

    所以不知为何,当苏冬亦气定神闲地站在台子上开了幻灯述标的那一刻,我认为韵风赢定了。

    评议会结束后,准甲方办了冷餐会招待。

    有的吃,我欢快。

    刚往嘴里塞了块鱼冻,就有人叫住。

    回过身一看险些把鱼冻呛到喉管里,是武定年加连恩娜,自觉自动上门慰问。

    “赛拉啊。”武定年递给我一杯气泡酒。

    我赶紧把食物吞落胃袋应他,“武经理。”

    “该改口称武总了。”恩娜在一旁微笑提醒。

    呵,老鳄鱼修炼多年,终于遂心快意,功德圆满。

    我道喜连连,心想怪不得,他从前不太出席这些场合。

    “不敢不敢,文博原本也很有希望。”他笑呵呵,话锋转地极硬,“看样子你在韵风也过得不错。两个人什么时候请大家吃糖?”

    “再说,再说。”我无奈地掀了掀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武定年同关心下一代一样又叮嘱了两句,终于走开,留下我与恩娜。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许是我火候未到,她在我心里仍是一位高深可惧,色艺双全的人精。

    她的停驻,温颜,言语,总不见得是要与我叙旧情的罢?

    “赛拉,你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恩娜说。

    “是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却不敢跟她说类似的话。在奥安她与我常常处在一处,可仔细想来,什么也没有预兆,所有事全是于某一刻奇袭到我面前。

    忽地,她话锋一转,“真没想到,你会在晁总监前妻底下做事。”

    连恩娜啊连恩娜,真是超容量八卦收集器,不去“潜伏”当真可惜。我把八卦当调剂,她拿八卦做业务。

    “你也说是前妻了。”我淡笑,替她夹了一块莫妮卡。

    “前妻也好,现妻也罢,总归是用了别人用的东西。”她替我夹了一片法式腌牛肉。

    多好笑,这是两个熟悉对方口味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就算要打也打得是时差战,恩娜你却是遭遇战。”我再取了一小只羊角面包和一块坎蒙贝尔奶酪。

    “我不像你,一入行就有人保驾护航,一路顺风顺水。就算你离开了奥安又怎样?还有韵风大门向你无条件敞开。”她苦笑,声音愈低。

    “这不是理由。”我缓步走至厅外少人的一隅,说,“那么你离开了奥安又怎样?我就不信这几年没有任何猎头接触你。请别与我说你对奥安有深情,我更加不信。”

    “奥安有我留下的理由。”她正打算跟上来。

    我手执叉子指一指不远处与别人攀谈甚欢的武定年,顺风扯旗,“他?”

    她的下眼皮疏地一跳,又言笑晏晏“你说呢?”,于是摆着婀娜小蛮走开了。

    我忍不住心绪浮动,一个人靠在厅外的沙发背上啃面包牛肉。

    胡润之见恩娜退开才出了厅走到我边上,“连恩娜找你做什么?”

    “你现在是胡总乎?润之乎?”我含着叉子抬了抬眼皮问他。

    “说罢。”

    “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苏总监跟文博的关系。”我闷闷一笑。

    “呵,城中所有资深广告人。”

    “啊?”

    “他们怎么说也曾经是本城广告界的‘神雕侠侣’。”他支着后头的栏杆,将杯中的玫瑰葡萄酒一仰而尽。

    “可惜不幸拆伙。”我看他那悲催的样子,微微一哂,“貌似现下伤情的,可不止我一个呦!”

    “林赛拉!”胡润之小嗔,“一看你就是那刁蛮成性的郭芙。”他还挺入戏。

    我恼火地冲他咬一咬牙,举起手里的空盘示意要去添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呼啦一下两手,“那么阁下是……那只大雕?”

    ……说完赶紧顺溜地跑啊,我的亲娘嗳。

    “林赛拉,周末跟文博陪我去钓鱼!”他在后头喊,命令式。

    “你问老年杨过愿不愿意出古墓呗。”我这个冒名郭小芙扭过头回喊。

 
正文 Chapter。 37

    到了星期六,润之文博拉上我一起去城附近五十来公里的一个溪谷钓鱼。

    文博开车,润之副驾。我一个人在后座,眼见空得很,索性横下来支住头来个“美人躺”。

    “你看看,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前面戴着一顶卡其色渔夫帽的润之反手点一点我。

    文博转过头看我一眼,对润之无奈道:“这还算常规动作。她就套着一张成年人的皮,里头还是只低龄小鬼。”

    “怎么不管一管,前天我还见她好好的桌子不坐,蹲在过道上吃饭。看到我又是挥手又是招呼,满嘴巴食物还没咽下去。这么没样子,让我怎么给她升职?”润之侧着脸,还是能看见他眼睛鼻子嘴全挤到一块儿,相当厌恶。

    文博哼笑一声,猛瞪我一眼,“我说过很多次了,没用。在家里也是这样,喜欢蹲在电脑前吃饭。半夜饿醒还直接拉开冰箱坐在地上吃冷菜。前两个礼拜就因为这样闹胃疼,刚去了一次医院。有了教训以后,居然改把菜拿微波炉热了坐在床上吃。”

    “原来是多年恶习。”润之摇头,陈词,“那没治了。”

    我伸手拍拍前排的椅背,怨道:“嗳嗳嗳嗳,两位奶爸教育孩子迂回点好伐啦,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了。”

    “就你那记性,我看你的心灵根本落在娘胎里忘记带出来。”开车奶爸大总结。

    我很怕他絮絮叨叨,连忙倒下装死。

    副驾奶爸重重吁口气,“看,倒地十八滚,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无药可医。”

    我索性改成一副尸僵的样子。

    到达之后,我们把车在溪谷口停妥,徒步进入。

    文博走在最前头,反手拉着我,不时叮嘱,“这里有石头。”“小心脚下青苔。”“别踩到水里。”

    润之在我后头,怪叫不止,形象不计。

    我乍然长叹道,“胡润之该不会在吃醋罢。”

    他终于闭嘴。

    我乐得清静。

    到了一条未名溪,他们两个钩好饵架起钓竿,就打算做姜子牙了。

    我托着个脑袋蹲在一块大青石上,大喊无聊。

    “别吵,鱼跑了。”润之压了压渔夫帽沿。

    “你们怎么就带了两根杆子,我干吗啊?”

    他们两个相视诡异一笑,文博从包里捞出一个东西朝我丢过来,我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柄渔网。

    “钓竿给你也是浪费,还是捞鱼玩去罢。”文博说。

    “走远一点,我怕她动静太大,把这里的鱼全赶跑了。”润之说。

    “你们两个老人家这是要死啊。”我甩一甩渔网抗议,然后从石头上爬下来拍拍灰,“那我去欣赏大自然去了。”

    “别跑远啊。”两位奶爸偏头齐齐叮嘱。

    我搂着肩寒得乱抖。

    于是沿着溪边向下游走了一段,脱了鞋从浅水里趟到对岸。

    脚浸在水里,沁凉,有小鱼轻啄踝上。

    到了岸上,索性把鞋拎在手上。踏在绵软的青泞上,我听到山谷深处传来一弯如溪中随意掬起的清水一般的歌声。

    顺歌而行,心间惬意,走到一树野杏下,有一圈人就地围坐,被环在中间的是一位姑娘。

    长素裙裤,绿丝头巾,清歌袅然,纤细白澈的手腕随着拍子徐徐转动。目光宛然,如一许四月里盈漫的春水,那身姿更是曼妙得很。

    我兴冲冲闯入他们站在树旁,亦不觉唐突。

    只是她笑容亲切,如故人。

    再定睛一看,更是脸熟。

    贝儿,郝贝儿。

    她亦看到我,朝我挥手,继而奔过来,鬓边攒着一朵俏粉的山花,花瓣舒软。

    我笑着丢下鞋拥抱她,“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不是在邮件里说去了广州的分校培训一段时间?”心里对这样的不期而遇十分欣快。

    “上个月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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