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我笑了笑,怎么这般不经吓,我也只是一时玩心大起逗逗她而已,哪里有这么严重,“我说云国太子怎么会知道我擅音律呢,所以一看到那些礼物,我就猜想他身边的军师是你。”
“公主。”
“你要是哭了,太子殿下可是会心疼的,到时候怪罪于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公主,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我都明白了,你起来吧,刚刚太子都和我说了,他已经有心上人所以不会做驸马,这下,你放心了吧?”
“他,他真的这么说?”风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他为了你倒也重情义,虽然,让我去做小人背黑锅,这男人啊……”我叹气。
“谢谢公主成全。”
看到风五哭得厉害,我傻眼了,这不是该高兴的事情吗,为何要哭成这样。“别哭了,等白显回来我让她给你从听风楼除名,然后置办些嫁妆,你以后就跟了云国太子吧,不过你们以后会怎么样,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公主的大恩大德风五定当铭记,日后若有用到我风五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有这么严重。”
“不,公主您不知道太子对我有多重要,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就连这次,当我知道他联姻的对象是公主您的时候,才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您是君,我是臣,无论怎样我都不可以不忠不义,我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却不想公主您却成全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你再这样子我就要不好意思了。”和风五认识也有些年头了,虽然自从她被派到云国就没再见过面,只是这一次,真是觉得她变化很大,曾经那个洒脱自如的女子,和现在判若两人。
“公主,当您以后遇上爱的人便知道这其中滋味了,风五真心希望您会遇上一个真正懂你疼你爱你的男子。”
爱人的滋味?我回想了一下前世被折磨的惨状,不由一阵战栗,还是算了吧,失了情魄于我而言不算是件坏事,前世我顶着不伦的罪名倒是如愿以偿嫁给我爱的男子了,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受尽冷落最后也没得到一个好下场。
“这个先不说,不过我现在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来,我给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晚膳过后又是好一顿解释才从父皇那边脱身,从正殿出来,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一向身体康健的我很少会像现在这段时间这边时不时感觉到乏力,暗忖着是不是因为最近太过忙碌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我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着。
路过行宫,还未上阶梯,便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奇怪的男人捧着一个小坛子行色匆匆地往殿内走着,夜色微暗,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见他很快便消失在宫门后,我眯着眼睛顿了一会儿,那里是父皇给苍国太子南宫律清准备的行宫,好奇心驱使我拎着裙子,小步跟了上去。
靠近行宫门口,看看来来往往巡逻的卫兵,显然我不想让他们发现我,抿了抿唇,我索性一鼓作气绑好裙子,施展轻功跳上屋顶,小心地在瓦砾上匍匐着,然后轻手轻脚地掀开一块,俯身下去,果然,看到南宫律清和刚刚那个男人,他们的对话的声音虽小,但也听的见。
“殿下,果然不出你所料,你一出都城,二皇子就沉不住气了,现在在都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看来我这次压对宝了,只要花国公主是我的,二弟还不是得受制于我,现在随他折腾,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在我苍国的羽翼到底有多丰满,到时候一并给铲除。”
果然儿子太多不是件好事,我看着明显表情变得狠戾的南宫律清,忍不住咂舌,现在哪里可以看到之前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形象,太可怕了好么。
“为了殿下的大业,属下特地准备了这个,本想备着预防万一,只是今见着花国公主,倒觉着如果不是心机颇为深沉便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对殿下您很明显的示好,她倒是不热络也不冷淡,反应着实平淡了些。”
“舅舅,”再开口时南宫律清的声音里已经染上笑意,“自小在宫闱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呢,光是听闻花国公主这响彻三国之间的盛宠,便可知道这女子不简单,一个公主能得到这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爱,自然有她自己的手段,要不然,精明如二弟,又怎会像现在这般泥足深陷。以前我不解,今日见了,倒是明白了几许,这个公主,绝对不像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殿下动心了?”
“自然没有,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二弟要叫心上人嫂子的情景,那定是十分有趣的。”
“可是如今不光殿下您,还有云国的太子殿下……”
“他早已有心上人,对公主无意,所以对于公主,我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我咬牙,这个男人真不可爱,难怪父皇三令五申不愿我嫁呢,心思太重了,还有他那什么劳什子二弟,听起来和我也有点关系?
咦那是什么?眼看南宫律清捧着坛子,打开盖子,我伸长脖子眯着眼睛看过去,居然是一只浑身通透的碧色虫子。
“有了这只情蛊,公主日后一定会对殿下您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舅舅费心了。”
情蛊?苍国的巫蛊之术?以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不过那都是些只言片语,寥寥几句便一笔带过,毕竟巫蛊是苍国皇室的机密,外面的人自然难接触到,现下我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传说中的蛊虫,无疑很是激动,不过,我突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这虫子,居然是为我准备的?
只是情蛊,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殿下只需喂它一滴血,这只虫子便会听命于您了,至于明天,就看殿下的随机应变了。”
“好。”南宫律清在无名指指尖咬了一口,然后,滴在小虫子的身上。
将瓦片放回去,我啧啧摇头,很是不巧的,这对主仆的计划被我瞧见了,站起身,我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准备下去的时候却腿一软,然后眼前一黑,在倒下去前,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发出声音,紧闭着眼,准备沉受接下来的钝痛。
没有钝痛,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虽然我捂住了嘴,但是闷哼声还有身体翻落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巡逻的侍卫,我被困在温暖的怀抱里,从屋顶上上滚落下来,紧接着又被护着,滚落到草地中,被一个温暖的身体压着,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听着外面搜寻的声音,心下祈祷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发现。
“阮儿……”
耳边搜寻的声音慢慢褪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闭着眼睛的我睁开眼,是墨渊——
他的一只手垫在我的脑后,另一只手抱着我的腰,整个人覆压在我的身上,低着头,他微乱的头发落在我的脸上,眸子里积满我看不明白的情绪,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交换着彼此的呼吸,慢慢地,他俯下了头。
我看着墨渊的嘴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如果他现在亲上来,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知道那晚的人是不是他,但是若我就这样让他亲上来,我的名节何在?
墨渊定不明白我心底此时的百转千回,拇指在我的唇瓣上摩挲着,眼底的迷醉让我忍不住别开眼,只是在同时,我也觉得鼻间一热。
“阮儿,你流鼻血了呢。”
庆幸此时是晚上,我揉了揉发烫地脸,讪笑道,“仙尊可以先起来么。”
墨渊的眼底倒是没有半点我以为的揶揄或者笑意,相反地,他眼底的忧虑扩大开来,帮我小心地擦拭着鼻血,问道,“阮儿你流鼻血多长时间了?”
“就今天。”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我推开墨渊的手坐起来,这大晚上又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要是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墨渊似乎还是很不放心。
“好,”我四下看了看,然后突然想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你鬼鬼祟祟跑到行宫附近,就跟过来看看。”
我瞪着墨渊,这人跟踪我,而且看起来似乎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看在他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予计较,“你知道情蛊吗?”
墨渊有些吃惊地看过来,“阮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好奇。”
“情蛊是巫蛊里面最常见的一种,被施蛊的一方会爱上施蛊的那一方,死心塌地不说,更是离不开施蛊人。”
“即便之前不喜欢?”
“恩。”
“那我没有情魄,对我也有用吗?”
“自然没有,”墨渊帮我理了理头发,眼神却有意无意飘到我身后的行宫上,再开口时,声音也有了几分冷意,“难不成有人要对你用这下作的手段?”
“我就是问问,呵呵,说不定以后用的着。”摸了摸鼻子,我笑的心虚,刚刚墨渊眸色一冷的模样吓了我一跳,虽然不喜南宫律清的小动作,但是在我问清了对我没什么影响之后便放下心来,既然他那么用心良苦,那我就陪他玩玩,顺便,我也想看看那只虫子会有什么反应,对于苍国的巫蛊之术,我也是倾慕已久了。
“阮儿若是喜欢苍国的巫蛊之术,可以来找我,我教你,那情蛊,只不过是最浅显的入门罢了,而情蛊的破解之术,我亦可以教你,这样一来,即便你寻回了情魄,也不用担心有人用情蛊对付你。”
“嗯好。”墨渊懂得可真多,和他相处下来,我越发不希望他是晚上偷袭我的那个人,如果他不是,想必我到时候应该会拜墨渊为师,然后,好好学一身本事,保护父皇还有哥哥们,跟他们一起,守护我们花国。
一身狼狈的回到寝宫自然少不了要被平儿念叨,洗了澡散了头发之后,我闻着墨渊给我新调制的熏香,想着明天的生辰大典,慢慢睡了过去。
只是,又如前几夜一般,睡梦中的我有着意识却动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