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冷笑了一声:“你今夜也看见了,那些死士以命相搏,劳苦功高,总要慰问奖赏,你虽然容貌噗通,可到底也算是个女人,想必他们也会喜欢。”
四公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得意:“你说,你这样的小身板,能经得起多久。”
她忽然笑了起来,神色古怪诡异,似是陷入到某种回忆中去:“上一次,户部侍郎的小女儿,身子弱,折腾一天一夜就断了气。啧啧……,想到最后她血肉模糊的身体,真让人看着心惊,这些死士长久没有女人,刚刚都跟猛兽似的。”
户部侍郎的小女儿?
任清凤想起了传闻,说是那小姐外出,被劫,到现在下落不明,原来是被谋害而死。
四公主的胖胖的手指,在任清凤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摩挲着:“你怎么不怕?你怎么不哭?你怎么不颤抖?你怎么不求饶?”她挑眉:“你是不是还等着二皇兄来救你?你死了这条心,二皇兄虽然吩咐下来,要留下你的性命,可是别忘了,这些人是我母后的,我的话比他更管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不管是二皇兄,还是青轩逸,或是对你死心塌地的风流韵。他们都救不了你。”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如何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今夜,我等了很久,也筹划了很久,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就是鼻子比狗还尖,都无法追踪而来。”
她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没有半分温暖,而是毒蛇般的冷绝:“你可真好命,长成这副模样,都能让他们为你动心,我那亲爱的大皇兄,更是为你,不惜以身为饵,引开杀手,哼,他越是喜欢你,我就越要让你过的凄惨,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解我当日被你羞辱之恶气。任清凤,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我这么做,不过是替自个儿讨个公道,出口恶气。”
讨公道,出恶气?
任清凤失笑,这人还有脸说出这样的六个字,她讨什么公道,出什么恶气?她也不问问,这些年毁在她手上的性命有多少?
若是真有公道而言,怎么下雨打雷,没劈死这个双手站满鲜血,心狠手辣的恶魔?
不说别的,就说刚刚她提起的那位被折磨一天一夜的小姐,也不过年轻气盛,顶撞了她两句,就强掳而来,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青轩云怎么不和她说什么公道,谈什么恶气?
人心叵测,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强者立于天地之间,唯有心硬如铁,才能永立不败之地。
而现在她还能在这里,听青轩云说什么废话,不过是因为她一直一来足够的强悍,有一颗足够冷硬的心肠。
这些人怎么都不肯放过她,一再苦苦相逼,好在她从不缺一副狠毒的心肠。
任清凤缓缓的开口,语调轻忽:“民间有句话,想必你从没听过,而我听着,却觉得很有道理,那话说的好,既然做了婊子,就莫要在想着立牌坊。”她勾唇:“你也莫要向我解释什么,你说着不嫌嘴干,我听着还嫌耳鸣。每个人做事,都有自个儿的道理,是对是错,从来都没有关系,关键的是结果,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更古不变的道理,所以我不怨,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一样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最终的结果?”
任清凤的话似有所指,青轩云蹙着眉头想了许久,却还是不能理解,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终于安静,再听这脑残人士说话,她这耳朵都要生水了。
在一片寂静之中,马车终于到了一处极为偏偏的地带,一路的青松绿柏,似有香烛之气隐隐传来。
青轩云拍了车厢一下,吩咐停车,然后就径自撩开帘子,跳了下去。
任清凤被点了穴道,不能自由活动,坐在车内,倚在车壁上,就见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对眼睛的男子,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将任清凤抬下车子,动作娴熟,眼中没有半点的诧异,看来四公主带着女子过来任人践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任清凤下了马车,却是微微错愕了一下,难怪她闻到香烛的味道,原来此刻实在一座寺庙前,那庙门上的匾额,写着寒山寺,烫着金,在月光下显得光芒四射。
此时庙门紧闭,周遭寂静一片,任清凤的眼珠子转了转,却见周边坐落些人家,不过此时,那些人家应该都睡了,没见人走动。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不见丝毫的异样,若是此时,不是跟青轩云来此,她是看不出这寺庙有什么不对。
四公主又是得意一笑,亲自上前,伸手敲在斑驳的铜门上,两长一短。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非常的清楚,很快,就门内就听见脚步声,不过却不开门,而是在门后低低的问:“夜半敲门,客有何事?”
果真古怪的很,僧人开口不叫施主,称呼什么客,还用这么文绉绉的话,若是此刻四公主说这寒山寺没有古怪,她也不会相信的。
青轩云脾气如此暴躁,此时却不恼,反而正正经经的回道:“途经此处,听闻寒山寺方丈佛法无边,特意拜访。”
话音刚落,那铜门就打了开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僧人,就露出脸来,见到青轩云,恭敬道:“最近风紧,不得不谨慎行事,还请见谅,既然来见我家方丈,还快请进。”
四公主随着那僧人进入,却在进门的时候,伸手在那僧人的脸上摸了一把,那僧人也不恼,反而将身子往青轩云的身上蹭了蹭,引得她吃吃的笑了起来,又摸了僧人的下巴一下。
这等轻佻的动作,却见跟着的暗卫,没有丝毫的诧异,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而那僧人的目光在扫过任清凤的时候,却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青轩云这次送来的货色有些太过平庸。
一行人入了寒山寺,那僧人将门重新关上,领着他们进了寺庙,却不去大殿,反而往后院而去。
一路的海棠花开,香气悠然,更有桃花衬景,不像是佛门重地,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后花园。
一路上所遇的僧人,皆是年轻英俊,容貌上佳,遇到极为俊美的,四公主就会在那僧人的脸上或是屁股上摸上一把,那些僧人也不恼,皆是吃吃的笑。
一行人就在这些吃吃的笑声中,穿过游廊,入了更为精致的内院,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房内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女子的娇喘,男子的粗喘,暧昧之极,即使不通情事,却也知道这里面此刻在做什么。
那僧人听了两声,面色就含春色,对着四公主一笑,道:“请稍等,待我进去禀告。”
四公主点头,不见恼色,反而就站在门前,等候,没一会儿,就见门内走出一个眉眼俊朗,气质清绝,身材挺拔,浑身透着慵懒之气的年轻僧人,若不是那人着僧袍,任清凤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不过面色略显苍白,应该是纵欲过度,显得有些气色不旺。
房内的暧昧喘息声,却没有因为他的出来,而停止,那位年轻的僧人就再未曾出来。
任清凤心中对此处的猜测,在此刻有了很大的确定。
就见那方丈,见了青轩云之后,就扯出了一抹魅力十足的笑意:“怎么才来,急死我了?”
说着,居然也避讳有人,居然将手,伸在青轩云的胸口鼓鼓的地方,掐了一下。
青轩云伸手将那胸口的手,拍了下去,啐了他一口:“惯会扯谎的,急什么急,你不才刚刚从女人的身上起来吗?”
那方丈笑容越发的勾魂,手抬起,在四公主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怎么?你吃醋了?”
经过四公主和这位所谓的方丈亲身演绎,任清凤若是还不能确定此处是何处,那她的脑子就跟四公主一样,蠢的要死了。
不管什么时候,人的生理需求总是有的,所以不但有“美人所”供应男人的需求,也有“小倌所”。
“小倌所”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在城中的青楼之中,不过这种青楼却与女子的青楼不同,而是位置较为偏僻,更为隐蔽,弯弯拐拐曲径通幽,走了许久之后,就会发现眼前一亮,大门四敞,门外杨柳依依,流水潺潺,景致优美,绝对与那青楼二字搭不上边,客人到了门口,各自奉上一枚面具,戴在脸上,也不怕身份暴露,进来之后,便是好酒好菜好色伺候着。
只不过,能进入这等地方,没有几分身价,那是绝对的不行,故而这第一等的小倌所,接待的都是些寡居的贵妇,或是寂寞的贵女,甚至有些喜爱小倌的贵男。
第二种小倌所,就有些类似与普通的勾栏院,不过它与勾栏院不同,不是明目张胆,而是在一些深巷之中,虽然其中的小倌姿色比起第一种来的差些,但是也能抚慰寻常女子寂寞的芳心。
若是这两种都不喜欢,别怕还有第三种,这种比起前两种来,这一种更有些情调,那就是僧倌,可以做倌,亦可以做僧,二者兼备。
不过有情调的东西,这要求自然高,不敢身价贵,而且还有地位够贵,若是二者兼备,自然随时随地都能入门享乐,尽情风流。
若是二者缺一,那就只能跪在大殿中,听经念佛,捐些香火钱。
只是这样的地方,要求特别的严格,必须要有一等一的权贵作保引荐,才能有机会进入。
佛门圣地,就被这群污秽之物给玷污了,任清凤真没有想到,原来还真有花和尚的淫窝,更没有想到青轩云居然想要将她送到淫窝来。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青轩云还是淫窝的常客。
她忽然冷笑:“四公主,你送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可与公主不同,半点都不饥渴!”
青轩云听了这话,恶狠狠的瞪着她,眼睛之中是毒蛇一般的光芒:“方丈大师,最是心善,普渡众生,我将你交给他普渡,最好不过。”
她假意长叹一声:“你是知道的,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将你送给那些死士,可是那些死物,哪里知道怜香惜玉,以你的小身板,只怕一两天就折腾的断气了,你可是相府的千金,这身份贵重,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死去?岂不是暴敛天物?方丈大师,最是怜香惜玉,交给他调教一两日,再将你送去给那些死士,相信定然能多挨上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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