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这样一直拉着青轩逸的手,就这么说着,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张着嘴巴,不停的说着,直说得喉咙发干,嗓子冒烟,也不敢听。
“休……休息……”忽然张开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任清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憔悴狼狈的身影,待她想要细细看着的时候,忽然见他已经闭上的双眼,若不是那干涩沙哑的声音,任清凤还以为那是自个儿的错觉。
寒凌立刻蹦了上去,一把拉起青轩逸的手腕,忽然眉头全然舒展,转向任清凤:“没事了……殿下没事了……体内的毒素化解了……真的没事了……”
任清凤心中一松,感到喉间猛然升起一阵痒意,她吞咽了几下,试图想要忍下去,可没忍住,胸腔里涌上一股气流,她感到嘴里喷出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垂眼一看,就见脚下一滩鲜血,眼前阵阵的发黑,就听得寒凌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任管事!”
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她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床榻上的那人似是也被这番动静惊醒,在寒凌的声音响起时,已经挣扎着要起身,只是奈何力气实在太小,微微抬了一下身子,却只是激起几朵水花:“寒凌,她怎么了?”声如蚊呐。
“殿下放心!任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寒凌声音平和,语气沉稳,只是心中却是如同惊涛拍岸般,之前,他一心惦记着青轩逸,此时才看清楚任清凤的状况,浑身鲜血淋漓,身上多处伤痕,衣衫上还有毒物腐蚀的痕迹,探她的脉搏,却是软而无力,显然力气耗尽,有些不忍的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往日看她冷漠无情,却其实最是重情,想必她是一直强撑着守在太子殿下的面前。
如此一想,对她不由得肃然起敬。
“送她休息!”青轩逸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再坚定不过。
“是!”寒凌唤了门外的侍女进来,给了她一个眼神,那侍女跟着寒凌许久,默契早有,不折痕迹的点头,抱着任清凤外出,到了隔壁的房间。
细心的为任清凤解了衣衫,然后慢慢的为她清理上药,瞧着手下单薄的身体,新伤旧伤一片,饶是她这见过生死的人,也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也不知道这些伤,是怎么忍得下来的,尤其是那毒蛇的液体,通过腐蚀的衣衫,沾在肌肤上,一片漆黑,好在这毒液只腐蚀了肌肤的表面,未曾深入骨髓,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心中不由得为任清凤的耐受力,吃了一惊,寻常人早就疼的寻死觅活,她却能咬牙忍着,守在太子殿下身边。
这等忍耐力,连她都自愧不如。
小心的喂了任清凤解毒的药丸,又找出匕首,将那腐蚀发黑的肌肤挖去,再用药水清洗了两遍,然后再用白棉布蘸了点药水,擦上去。
侍女是习武之人,又跟着寒凌多年,懂医术,虽不能与寒凌相提并论,可是医术也是不凡,自然知道这药水擦在伤口上会是什么滋味,知道挖肉之时又是什么滋味,任清凤早就在她动到挖肉的第一下,就疼的醒过来了,可是从挖肉到上药,再到最后的包扎,也没听见任清凤叫一声疼,不由得心下大为震惊。
任二小姐的性格坚韧,倒是她平生所见第二日,第一人自然是太子殿下,也难怪这样的貌不出众,却能得太子殿下青睐。
心中对任清凤生了敬佩,再加上知晓自家殿下的心思,照料起来自然就格外用心,为任清凤擦干了额头上的汗珠,温声说道:“任管事,您身子受损,喝点人参汤,补补气,再休息一会儿。”
任清凤清清冷冷的看着她,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
那侍女细心的喂了她半碗参汤,任清凤的浑身的力气又回来点,此时才从心中发出一声感叹:他们都没死,真好!他们都活着,真好!她不用背负着他的性命而活,真好!
只是黑暗袭来之时,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她这么忽然失踪,也不知道相府那边怎么样?清云,墨色应该会很担心吧!她失踪未归,只怕又要留下话柄,给她这不堪的名声再添上一层。
那侍女的确是个伶俐人,见任清凤眉头蹙起,似是猜到她的顾忌,弯腰贴在她的耳边道:“任管事请放心,奴婢这就派人去相府通报,说妄心阁有重大事情,管事有事有办,不便回去。”
任清凤没有了后顾之忧,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她好累,好累,真的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题外话------
红尘发现自个儿要长长鼻子的,时常失言,呵呵……抱歉,抱歉……不解释!
正文 第99章 此曲《凤求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朝霞映红了天边,微红的光芒,将柔和的光芒柔柔的洒在妄心阁后殿上,春色明媚,幽幽的花香,在空气中形成淡雅的气息,如同那个将她带出毒蛇群的男子。
修长的睫毛,如同蝴蝶般震颤了几下,才缓缓地上翘,寝室中空旷冷寂,仿佛没有一人,任清凤看着修成百合花开的帐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身子渐渐的沉重,双目再次闭起,就这样放纵自己沉溺在这怕静谧之中。
周围没有一丝的声音,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只剩下她自己,她缓缓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身体如同被车轮碾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她的气息不稳,风吹来,干涩涩的冷,像是穿透她无力的躯壳,令她清楚的意识到,她还活着,还能呼吸,还能感到些微的疼痛。
“醒了?”脚步声轻盈,淡淡桃花的香气似有若无,如同他的气息,让任清凤第一时间就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我睡了多久了?”身体的异样,让她知晓,这一觉绝对不寻常。
“两天半!”青轩逸的声音如水一般温润。
任清凤一听这话,脸色微变,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
“放心,一切有我!”依旧温润如水,可是任清凤听了,心中却是大动,看来外面真的发生了大事。
她微微闭着双目,将所有的事情在心中过了一遍,锦被下的手,不由得握了起来,沉凝了些许,才道:“是风流韵还是独孤意?”
青轩逸知晓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被她一语道破,也不觉得奇怪,温润道:“是风太子,赵国的国书已到,愿意求娶任二小姐为赵国太子妃,鲁国与赵国结永世之好。”
青轩逸边说话,边将她的身子扶起,半依靠在床榻上,手中的汤匙也送到她的唇边,任清凤即不问吃得是什么,也没有故作推迟,张开唇,清淡的鸡汤,就被舀进了嘴里。
伴随着鸡汤的清香,还有男子清雅的气息扑鼻而来,倾洒在她的周围,顿时周身浓浓的一层暖意笼罩,窗格透进来的阳光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将质地良好的月白锦袍度上一层斑驳的色彩。
尤其是他如玉的容颜,在阳光的折射下,更显得白如雪,美如玉。
尽管此刻他的容颜因为憔悴,添了一份颓废,可也难掩一身雍容尊贵的气质。
而让任清凤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的,却不是他清雅的气质,绝美的容颜,而是他那双眼睛。
璀璨如星辰,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美不胜收。
任清凤的心中忽然生出这样的感慨,好似乘舟畅游在夏日夜空下的湖面,水中倒映着漫天的星辰。
原来一个人的眼睛,居然可以长得这么的漂亮,往日里虽然也很美丽,瞧不见失明的呆滞,可是此刻看来,却分外的引人,距离如此之近,才发现他的眼睫是那么的长那么的密,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震颤之间有种翩然起舞的眩惑之感。
任清凤下意识的开口:“你的眼睛……”
青轩逸静静的看着任清凤,眼眸如水,琥珀色的瞳孔中淡淡的倒映出她的身影,但转瞬之间就被氤氲而起的朦胧的笑意给淹没了:“清凤,我的眼睛似是能见光了,虽然还不清楚,只能看到隐隐灼灼,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的神情似水般缠绵,如同春日的风一般。
任清凤看着面前的男子,心神微微晃动了一下,神色有一瞬间的怔一下,总觉得他这话说得绝非表面的意思,而是藏着深意。
“能见光是好事。”半响,任清凤淡淡的开口,青轩逸却是拿着锦帕,擦拭着她唇边的痕迹,微凉的手指,碰触她柔滑的唇瓣,带着一丝沁凉拂过她的肌肤,二人的身子似乎同时一震。
虽然那日在河中,二人有过亲密的肌肤之亲,可是那时身处险境,哪有多少旖旎之色,而不是此时清静无人的房间。
心下微微荡了荡,青轩逸似是感到手指的酥麻就那样传了过来,一直到全身各处,引得他白玉无瑕的面上,奇异的染上一抹霞色,映衬着绝美的容颜更加如窗外的朝霞一般映着白雪,白的晶莹,红的纯然,五分白,五分红,墨色如雨的眸子看着任清凤,眼中闪过一丝悸动。
任清凤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个儿的心头砰砰跳了几下,那种破土而出的感觉更强烈了,随即,她眼波一横,不着痕迹的将自个儿的身子向后退了退,避开他的手指,神情清淡道:“风流韵求娶我为赵国太子妃,皇上可曾应下?”
青轩逸的凤目清淡幽然的看了任清凤冷淡的小脸一眼,在心中闪过一道幽幽的叹息:他已经是冷情冷心了,可是清凤却比他更冷情冷心,不,或许根本不是冷情冷心,而是没情没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变得如此的冷然,仿佛世间根本就没有令她在意的事情一般,她不过是个闺中少女,怎么会有这么一身衰败的气息,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黑暗灰败,再难寻找阳光一般?
这个念头从脑中闪过时,他心头一痛,如玉般的俊颜上霞光褪去,眼睛清澈透亮,柔软的眼神如若澄净小溪,潺潺能流淌进人的心里,温润的开口:“皇上还不曾应允。”顿一下,又道:“有我在,别怕!”
不曾应允!
那么也就是说鲁皇是打算应允了。
任清凤冷笑一声,也是,她不过是个相府上不了台面庶女,能被一国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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