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敢再扔茶盏,瓷器了,大夫人接连两次惊吓过度,倒是真的病了,现在正在养着,府里的用度都掌握在任清凤的手里,她若是砸了东西,还得自个儿掏腰包添上去。
再说了,她还记得任清凤那杀神的模样,她还年轻,还不想死,所以她也实在没有胆子再去惹任清凤。
原本她还以为,任清凤将任碧波挂在树上,又灭了任碧波的暗卫,任碧波定然醒来之后,定然会与任清凤斗个你死我活,可是这次,她却错估了任碧波,醒来之后,也不知道任清凤说了什么,他居然默默的隐忍下来,什么都没说,连跟在他身边的任管家被府尹大人抓去流放三千里,都没去通融一二。
这样大的屈辱,他居然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还吩咐她和母亲,不得将那日的情景透露出去。
任清水哪里还敢挑衅任清凤去,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现在听得留言,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外面传言她是奸生女,谁还敢娶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赖着青轩宇不放了。
可是禹王殿下和任清水有婚约,她……
“足够的补偿?”任清水脑中闪过任清凤的话,不由得细细品味了一下,忽然一道亮光从她的眼里闪过。
她慌忙将自个儿的首饰收拾了几样出来,放在匣子中,领着知棋慌忙朝西华院而去。
任清水好奇任清凤和任碧波说了什么,其实也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任碧波醒来之后,任清凤只是搁下几句话,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你要想闹大,我奉陪到底,可是父亲大人别忘了鲁皇的禁忌。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搅出些风浪,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若是你觉得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咱们此事一笔带过,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带着清云在西华院里过日子,你让李秋华她们见我绕道三尺,我自然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是战是和,在你一线之间!”
她不怕他,只是懒得和他再打交道,她已经掌握了内宅的对牌,也将库房的好东西搬了一些回西华院,银子也从帐房上支了不少,足够她在外面带着任清云逍遥自在的。
可是任清云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她这做姐姐的总要为他多想点,住在相府,任清云就是相府的公子,这日后的仕途就能顺畅些,若是搬出了相府,世人就都知晓任清云和任碧波不和,首先一个不孝的牌子压下来,他日后的前程就暗淡了不少。
再说了,此番横扫内宅,相府已经是她的天下,住在这里与住在外面,已经没有太多的区别了。
任碧波从任清凤离开之后,翻来覆去,掂量着这几句话,最后却不得不大落牙齿往下吞,此事不了了之。
任碧波这是没法子,他虽然有时候糊涂,可是并不是时时都糊涂,至少对上朝堂上的事情,他这脑袋还算清楚,否则也不会爬到相爷的位置。
他要想收拾任清凤,以任清凤现在的能力,必然要和鲁皇借高手而来,那么此事就要闹到鲁皇的面前,可是他听说赵国的太子风流韵忽然对任清凤生出了兴致,以至于鲁皇对任清凤也生出了好奇之心。
只怕闹到鲁皇的面前,鲁皇定然会招任清凤过去问话,任清凤那张嘴巴,是死得都能说活了,再加上风太子和昭王殿下在旁边帮衬,说不得会倒霉,惹皇帝不待见的会人反而是他。
再想到鲁皇的禁忌,任碧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鲁国上下都知道鲁皇最爱之人那是当今太子之母皇贵妃,只是红颜薄命,皇贵妃多年前在生下当今太子时,就香消玉损,留下麟儿。
鲁皇爱之重之,即使前皇后生下嫡子,鲁皇却还是立了皇贵妃之子大皇子为太子。
即使太子身中剧毒,双目失明,脾气暴戾,连身边侍女也虐杀不少,现在身边,全都是内侍,半个女子身影都没有,又是个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依旧不改初衷。
等到前皇后逝去,鲁皇立了新后,见新后与前皇后之子相处融洽,就有小人在鲁皇面前进谗言,说太子不孝,应废太子,另立太子。
鲁皇当即勃然大怒,说什么教子不严,乃父之过,教女不言,乃母之过。你们说太子不孝,岂不是指责朕教养不力?
当即,将那几个要求另立太子之人,全都拖出去砍了,那叫一个干脆。
饶是如此,鲁皇还是不甘心,又将这几人抄家灭族,方才歇了心头之恨。
不过,从宫中还是传出一星半点的言语,说鲁皇心头之怒甚高,说什么这些人不过是欺负太子自幼失恃,故意往太子身上泼冷水,他最恨这样的事情了,也绝容不下这样的事情。
那事情过后,太子位置稳如磐石,就是下面的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却也不敢流露出半点对太子的不满,心中琢磨的不过是太子二十五岁之后的事情。
现在太子已经二十,不过五年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何必再惹鲁皇大怒,失了圣心,得不偿失。
任清凤姐弟早年失去亲娘,与太子的情形相同,这些年,又饱受李秋华的虐待,任清凤更是被污水泼身,得了十恶不赦之恶名。
任清凤若是见了鲁皇,狠狠地哭诉一番,他拿不出说得去的理由,只怕也要失去圣心。
所以任碧波比任清水更害怕此事闹大,比任清凤更急着将此事掩盖下去,故而,他哪里敢不和平相处。
再说了,一国之相被自个儿的女儿折辱,吊在树上,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也实在不想别人知晓。
故而,狠狠地训斥了李秋华,任清水一番,让她们将嘴巴闭紧,这也是李秋华会气病的另一个原因——她被一个庶女打了,却连公道都不能讨,不但不能讨公道,还要替行凶的恶女打掩护,这还让不让人活,呕都呕死了。
自从相府清理干净之后,任清凤的小日子过的再幸福不过,提了张妈妈为西华院的管事,将内宅打理的事情直接交给了画词,二人都是高手,不用试用期,直接上手,让她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她每天不是指点任清云的功课,就是和墨色对招,要不,就躺在软塌上,照着暖洋洋的太阳,吃着点心,睡着懒觉。
今儿个,她睡饱吃好了之后,支着胳膊懒洋洋的趴在软塌上,袖子滑了下去,碧绿的翡翠镯子,将她的一截手腕衬得皓白如雪。
这是画词从库房里翻出来的镯子,她瞧着喜欢,就留了下来,今儿个闲着没事,套了起来,自个儿越看越是欢喜。
正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画词禀告三小姐来了。
任清凤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对着一旁的画词道:“让她进来吧!”
想必今儿个,她又有银钱进账了。
任清水微微垂着脑袋,跟在画词的身后,乖巧的模样同她身后的知棋一般。
倒是个伶俐的,知晓适时的摆正自个儿的位置。
任清水走到任清凤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任清凤一眼,然后叫了声:“二小姐……我,我……记得你说过,只要适当的补偿,你不介意……”她的脸色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怕的,或是羞的,这说话吞吞吐吐。
任清凤却是装作不曾听懂的模样,继续把玩着自个儿手中的茶盏。
既然有胆子抢别人的未婚夫,做都做出来,难不成还不敢说吗?
既然有脸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就要忍受别人给予的不要脸对待。
任清水见任清凤没有意思搭话,也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咬了咬唇,即使脸色涨红,却还是说了出来:“……不介意让贤……我……我希望二小姐说话算话!”
“信不过我,就别来找我!”任清凤猛的抬起一双清冷如水的眸子,冷飕飕的说道:“别做了婊子还想着立贞洁牌坊,别在我面前装这副恶心人的模样,我可没求着你接手渣男,是你自个儿不要脸,上赶着贴上来的。”任清凤的话,说得异常尖刻,半点情面都没给任清水留。
不过,这样的白莲花,杀人不见血,也不值得留情面。
任清水顿时脸色不是红了,而是阵阵的发白,眼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却不敢落下,反而咬着唇:“二小姐,你别发怒,我不会说话,还请你见谅!”
说着,就从知棋的手中,将那描金木匣子拿过来,放在任清凤是面前。
果真是坐不住送钱来了?好听话啊!
任清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手指挑起木匣。
木匣看着很华贵,里面的首饰也都看起来很华贵,做工很精巧,一看就是很有档次,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这每一件可都是难得的珍品。
可惜,任清水是相府的嫡女,这些首饰配她的身份,就挺次的了。
任清凤在打开木盒的时候,任清水的心就一直提着,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的样子,只是死死的盯着任清凤,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但是任清凤的表情,却是半点意向都探不出来,所以她一直提着心,等着任清凤开口。
这匣子中的首饰,是都是她不太喜欢,往日里也没戴过几回,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当送了乞丐。
只是,也不知道这首饰入了任清凤的眼没有?不过任清凤什么时候见过好东西,相信这些首饰,定然能唬住任清凤。
就在她一个劲给自个儿打气的时候,任清凤“啪”的一下子,合起了匣子,轻笑了起来,语气充满的讥诮:“三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慢悠悠的伸展了一下手臂,缓缓的站起身子,将匣子塞到任清水的手里:“带着你的匣子回去吧!”
怎么就这样让她回去了?她怎么能回去,外面关于她的留言四起,若是她嫁不成禹王殿下,这日后哪里还能攀上好亲事?
不,今儿个一定要让任清凤松口。
“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只要补偿合理,你就让贤,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到底尊贵惯了,这语气不觉得就露出了本性,带着责问的意思。
“你也知道是补偿合理?”任清凤语气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你这补偿合理吗?”真当她是讨饭的乞丐了,这点破烂玩意,就想打发她。
任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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