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陶文程失望道:“为什么?这样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你还问我为什么?”对这样的父亲,陶然都要被气笑了。
她再一次重复:“你真的要我这样做?”
“我也是没办法,然然,你会救我的是吗?我们可是亲父女!”陶文程一脸热切地看着陶然。
原来以为虽然父亲好赌,可好歹总会顾及一点儿父女之情,可现在为了他自己,就要让自己跟了吓得他半死的吴哥,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一丁点儿自己女儿的幸福吗?就像在寒冷的冬天又吃了一个棒冰,陶然的心都凉透了。
“是,我们是亲父女,”说到这里,陶然看陶文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心更冷,“可你都不考虑我,我为什么还要考虑你?”
“然然,我怎么没为你考虑?反正你早晚都要嫁人的,跟谁不是跟啊,跟了吴哥,你也不用再这么辛苦地打工,不是就过上好日子了?”
“是啊,陶然,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会保证对你好的。”吴哥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那两个人看到他,都低下头,喊道:“吴哥!”
吴文起微微点点头。
他看起来三十来岁,剪了个很短的板寸,斯文有礼,对人温和,任谁都想不到,这些追债的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对待。
几年还债的日子,陶然也只是前一段在饭店打工的时候遇到他一次,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会是在父亲欠债的时候,而他竟然说要娶自己。
要怎么回答才合适呢?陶然的大脑高速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始了,什么也不多说了,我会努力像上本文一样,坚持日更。
话说晚上我也像陶然一样做了梦,梦到我被数不清的鲜花和收藏淹没了,然后我就笑醒了,却发现是个梦。多想像陶然一样梦想成真啊。
☆、亲缘断绝
想了想,她还是诚恳地说:“谢谢吴哥抬爱,吴哥,我想现在全市想嫁你的姑娘都要排长队,但对不起,至于我,我现在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硬气的人才配得上我,不想嫁就算了,我吴文起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去强人所难。”
看吴文起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陶然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刚才她一直捏着一把汗,就怕万一对方纠缠不休,她要想和平解决估计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个吴哥这么通情达理。
“那谢谢吴哥这么宽宏大量。”陶然实心实意地说,一时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一个欠债的竟然会对一个讨债的头子说谢谢。
吴文起打量着这个纤细的女孩,那次去吃饭,他亲眼看到她把丢在店里一个很名贵的钱包还回去。知道她缺钱厉害,没想到还能如此保持本心,这事让他惊讶不已。干他这一行,见多了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倒是她这样的,才尤其难得。又看她坚忍不拔,不管面对任何磨难,都硬气地抗下了父亲债务,反正自己也该要成家了,才动了娶回家的念头。
估计这个女孩也不会想着嫁给自己,试了试果然遭到拒绝,他也不是非她不可,不同意就罢了。
“如果你不肯跟我,你父亲欠的债可是不能免除,要按时还的。”他语气平和,却威严依旧。
陶文程一脸哀求地看着陶然,“然然,你会想办法的是吧?”
陶然看都没看他,告诉自己要忍,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后她就当从没有过这个父亲。
“没问题,请吴哥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想办法。”
他倒要看看,这么短的时间她这次又会如何解决。
“没问题,五天够吗?”
陶然想了想,五天应该可以把事情都解决掉,点了点头。
“那就五天后,阿标你们两个来收钱。”
两人恭敬应下。
事情谈好,两人跟随吴文起正准备走。
忽听那个女孩道:“吴哥,还要请您做个见证。”
吴文起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不知她还有什么事。
陶然对陶文程说:“爸,我会替您还这一次的钱。”不顾陶文程脸上绽放的喜意,陶然的声音无一丝起伏,“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从此以后,你我恩断意绝!”
说着陶然写了一张断绝关系书,让陶文程在上面签字。
“然然,你真的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女儿!”陶文程很不满意地看着她。
“如果你不签,这钱我一分也不会替你还!你自己考虑清楚!”
“反正你不当我是父亲,我还当你是我女儿,亲缘是割不断的!”陶文程一脸正气地说着,拿过那张纸条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哥,以后我和他再没有关系,是生是死,概不再负责!”
吴文起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一脸决绝的女孩。
“知道了。”
三人扬长而去。
“陶然,你以后真的不管我了?”
“不是我不管你,而是我管不起你!”陶然平静地望着这个她血缘上的父亲,只觉心如死灰,
“我只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妈,就是你的妈,你已完全成人,也没有一定要为你的错误负责的道理。”
“可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陶然完全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对爸爸的憧憬,早在一天天起早贪黑的几千个日日夜夜中消磨殆尽,那一丝丝的仅余的亲情,也在陶文程毫无自制,欠了赌债就一次次向她身上推的时候再也不剩分毫。
古人还说,君不爱无功之臣,父不养无益之子。何况她只是他的女儿,这一次还债,就当最后为他尽的一份情吧。
陶然冷冷扫了他一眼。
陶文程见她要走,急忙叫道:“陶然,你不要走!”
陶然停住了脚步,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他讨好地说,“那这次的债?你真会替我还吧?”
心中最后一丝希翼完全成空,陶然暗暗对自己发誓,以后恩义两绝,再不来往!
讽刺地看看他,“你放心吧!我可不是你,说话自然会算数的。”
看着女儿柔弱孤寂的身影远走,陶文程真心给自己一巴掌,女儿不会真的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吧。哪有那么容易,血缘是说断就能断的?
短短五天能有什么方法弄到三十五万元钱?如果有本金,陶然还能想想办法,一贫如洗的她,现在陶然想到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卖了母亲留给她的房子。
可是,真是舍不得。
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陶然心内涌起浓浓的不舍。这些东西,就连房子出租出去时都没舍得扔,特别是妈妈曾用过的东西,她还专门留了个小储藏室放着,现在自己就要完全抛掉它们?
陶然一遍遍用手抚摸这些旧物,这是妈妈留给自己最后的纪念了,真要交付出去?这样的话,妈妈对自己的爱,旧日生命的点点滴滴,那些幸福的片断,全部都要离自己远去了。自己的心又要向何处安放?那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又算得了什么?
还清晰记得妈妈临死前让自己千万不要心软,只当没有陶文程那个爹。特别是房子,各种证件一定要放好,免得给陶文程摸走,留着将来好作嫁妆,可最后,自己难道还要违背跟妈妈许下的诺言?
好在前租客的租期也已到期,不然又要多一份麻烦。还想着自己马上要还清赌债,不用再出租出去挣钱,自己能搬回来了呢。眼光再一次在这些旧物上流连一番,收起情绪,陶然拔起男友陈亮的电话。
原来受够了陈亮妈妈的白眼,他家人的冷嘲热讽,如非实在走投无路,陶然真不想打这个电话,说起来,自从上一次又被他家人讽刺厚脸皮之后,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陶然,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陈亮惊讶地问。
陶然,原来两人亲密的时候,他都叫自己陶陶的,陶然心内起了不详的预感,可想到房子,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陈亮,我爸这次又欠了人家赌债,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五万钱,我保证明年就能还你。”
“什么,三十五万?她想钱想疯了吧?我们哪有钱给她去填那个无底洞?”
陶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陈亮的母亲。
之前,她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家境不错的陈亮能帮自己想想办法。她得了一个淘宝系统,初步了解应该会有帮助,只要缓过这一步,她会有办法挣钱还债的。可是,没想到陈亮母亲也在陈亮身边,陶然心一下凉了,这事估计完全没有成功的希望。
陶然刚想对陈亮说,不行就算了,她会另想办法。
就听到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顿数落:“陶然,你就不要再厚脸皮缠着我家陈亮行不行,算我求你了,我家好好的孩子,挣钱了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说要攒钱一起替你还债,你忍心,我还不忍心我家孩子那么吃苦呢。反正你们俩的事,除非我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进我家门的!”
陶然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要过陈亮的钱了,哪怕贵重一点的礼物,自己都没有接受过,就怕别人说自己靠着对方,会被人看不起,妈妈去了,自己一直按她教导的,女孩要自立自爱。这次不是事情紧急,自己没有办法,也不会和陈亮张口。
“妈,你别这么说陶然,陶然从来没用过我的钱。”
“陶然,对不起,我妈不是有意的。”陈亮声音像往常那样温柔。
电话那端还传来陈亮母亲的声音,“没用过你的钱,那她爸爸原来欠的那么一大笔债她怎么还的?难道就凭她那二两力不成?还不是凭了她的姿色,不知道跟了哪个有钱的鬼混人家才帮她还的。这不,现在又欠了这么多,找上你来啦!”
不是有意的,会在电话边说这样难听的话,而陈亮却没有阻止?
陶然觉得自己像被浸进了冰水里,陈亮依旧温柔的声音,却再也温暖不了一丁点她的心田。早知道会遭受这一番侮辱,她根本不会打这个电话!
听着那边“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