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阿水才点了点头。
晏锦很明白这个孩子到底在恐惧什么,他们的肤色和大燕朝的人不一样,所以他们便被当做异类,更被贵族当做玩物。
从前,她也是因为和周围人的眼睛不一样,差点成了一个京公公手里的‘收藏品’。
她想到这些,心里便有些涩涩的。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
晏锦微微一怔,抬起手来做一个‘嘘’的动作。
她没有让窦妈妈给自己掌灯,而是自己慢慢的朝着角门挪过去。
因为天色昏暗,她隐约瞧见了一辆马车停在角门的不远处。
晏锦有些错愕,谁在这里停了辆马车……而且,这辆马车显然不是晏家的。
周围很静,一只老鹰从天而降,落在了马车之上。此时,从黑暗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若不是晏锦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像是认识了那个人很久一样,彷佛周围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她和他这么静静的站在。那个身影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让她完全不能挪开视线。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她在这里,恰好,他也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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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似曾相识
晏锦忘记了,曾在哪本书上翻到这么一句话——
有些人一旦出现在你的眼前,便会牢牢地吸引你所有的目光,无关容貌,气质使然。
这个人,便给她这样的感觉。
只见远处的黑漆马车和几匹马站在暗处。
马匹见了黑鹰也没有动静,只是纹丝不动地站那里,十分温顺。
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昏暗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少年裹在黑色的大氅内,背对着她。她站的太远,看不清少年的容貌,唯一能瞧见的便是少年略显清瘦的身形,挺拔如松。
少年缓缓地抬起手,只见那鹰从马车上飞下,乖巧的停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伸出修长的手,抚摸了一下那鹰的脑袋。
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告诉她,少年似乎在笑。
突然,少年转身朝着她看了过来。
她便对上了,那双如千年潭水一般的眼眸,深邃幽静。
晏锦心跳剧烈,脑子里轰隆隆的……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想要抬步朝那个人走去。
“傻子。”少年的嗓音醇厚清冷。
晏锦:“……”
少年幽墨的眸子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又道,“不许乱跑了。”
黑色如墨的大鹰,似乎听懂了少年的话,它垂着头蹭了蹭少年的面颊,像是在讨好他一般。
可惜。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睨了它一眼。
这个时候有人打起了车帘,少年带着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很快便消失在晏锦的眼前。
晏锦微窘地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像是魔怔了一般。她回忆起男子淡雅的气质和略嫌清冷的嗓音,总觉得自己似曾相识。
“傻子?”晏锦喃喃自语,又想起少年方才的样子。
她突然意识到,少年那句傻子其实说的是那只——鹰。
“长姐?”晏安之从角门内走了出来,瞧着晏锦望着的方向看过去,有些疑惑的问。“长姐,你在看什么?”
晏锦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晏安之似乎很担心晏锦,他又走前几步,压低了嗓音问,“长姐?你瞧见什么了吗?”
晏锦抬起头来。问晏安之,“方才,你可瞧见了那个人。”
“谁?人?”晏安之开始环顾四周,茫然的极了,“有人在这里吗?”
方才,晏锦比晏安之先出角门,晏安之过了一会见外面没动静,才随后跟了出来。等他出来之后,只见晏锦一个人站在角门外。瞧着远处微微发怔。
晏安之朝着晏锦望过去的地方瞧了瞧,却什么都没有瞧见。
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别说是人了。就是一个猫影都瞧不见。
晏安之退后一些,又对晏锦说,“长姐,快进去吧,若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他们如今站的地方,是尚武院的后门。平日里这个地方虽然鲜少有人来。但是不代表没有人来。
晏安之担心被人发现。
晏锦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对晏安之道。“方才你听到鹰鸣了吗?”
“唔,好像是听到了。”晏安之倒是不隐瞒,他皱着眉头想起这几日特意翻的书,跟晏锦解释,“不过说起这鹰,最厉害的莫过于海东青。书上说,十万只神鹰里,才出一只海东青,十分珍贵。可在这海东青里,也极为讲究,以纯白的‘玉爪‘为上品,但是……”
晏安之停顿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据说,传说中黑色的海东青,才是极品。当年边境有两个小国,还为一只海东青交战数年。”
晏锦听了,倒是有些惊讶。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为了一只鹰两国居然交战数年。可她也知道,晏安之不是胡言乱语的人,若不是确定的事情,晏安之也不会同她说起。
“海东青?”晏锦不禁低声重复了这个词语。
晏安之以为晏锦问他这个问题,便又道,“不过,鹰这种东西,野性难驯。尤其是海东青,能驯养它的人,都是极为厉害的。我倒是听说,前精绝皇室倒是养过一只海东青,可惜没驯养好,伤了人。最后无奈之下,被放走了……所以长姐,其实……其实,九宫鸟蛮好的。”
晏锦:“……”
晏安之居然,拿她养在廊下的两只拳头大小的九宫鸟来和鹰做比较,这实力似乎悬殊未免也太大了。不过晏锦明白,晏安之是担心她会因为好奇去养鹰。
鹰这个东西,虽然京中不少贵族都养,而她也不讨厌,但是若要养的话,晏锦想想她估计没那个本事。她连训教那两只九宫鸟都成问题,又何况是野性颇大的老鹰。
她只要一想起廊下的九宫鸟整日喊她‘缺心眼’的时候,她顿时便有些头疼。
也不知是谁教它们的。
晏锦看着晏安之略带担忧的神色,安抚道,“嗯,九宫鸟,蛮好的。”
晏安之:“……”
等走进了院子之后,赵管事便将角门关上了。窦妈妈有些担心的瞧了瞧晏锦,只见晏锦神色无异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方才晏锦的动作太快,她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晏锦便走了出去。
晏锦站稳了身子,看对那个瘦弱的少女道,“你叫小馥是吗?”
“回小姐话,我姓郭单名一个馥字。”少女站在晏锦面前,低着头回答。
晏锦笑眯眯的瞧了一眼郭馥,才轻声说,“你想留下晏家吗?”
郭馥听了。惊的抬起头来。
她没想到,晏锦居然会说这些话。
“你想留在晏家的话,你得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晏锦说的很轻,但是句句都传到了郭馥的耳里,“京城不小,你若是想找买下你的人家,也不会先找到晏家。若要说地段好的话,你应该是先找到沈家,再找到苏家。接着还有陆家……可你……似乎很熟悉晏家在哪里。”
郭馥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晏锦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从一开始便清楚,这里面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为何,好巧不巧郭馥会出现在尚武院的后门,一呆就是许多天。晏家的宅子虽然又修葺过。但是从外表上来说,算不上奢华。
京城的官员众多,为何郭馥偏偏会认定晏家不愿离开,这里面必定是有原因的。
晏安之很少接触人,所以他不明白人心的复杂,也是很正常的。她此时想让郭馥说出原因,是因为她的确有心想留下这三人。
连赵管事都说,他们几个是不错的人,所以她有些心动。
她的身边。除了窦妈妈和春卉,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
晏安之露出错愕的神色,他完全没想过这些问题。
所以此时。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欺骗了。
郭馥看了一眼晏安之,又瞧了一眼晏锦,紧紧的咬住下唇,不愿张嘴。
“你不愿说,我来猜猜可好?”晏锦试着分析最近京城的事情,“这些年来工部派遣了不少官员去宁州治水。但是却一直不见成效。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的人……若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你宁州人。”
郭馥愣了愣,问道,“小姐为何这样肯定?”
“因为,宁州的古港,离京城最近。”晏锦对郭馥说,“我听说那位王大人,一直都在海上做生意。他想要入京城,唯有将船支停泊在古港,而其他地方的港口,离京城的距离太远,他应该是不会考虑的。”
晏锦嘴里的王大人,便是哪位自称‘海上龙王’的人。
郭馥皱了皱眉,“那……也不能说我是宁州人。”
晏锦笑着眨了眨眼,“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