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本质是什么呢?视道德文化为粪土,以命相博,只为满足一己之欲。这么说来,如果女人也是欲望的一部分,那么,便同样用不着付出什么所谓的爱,只要抢就行了,一如酒水宝珠。两腿之间,不过寻欢一场,所以,土匪不谈爱……
若问,土匪中的土匪,没什么文化,但他够狠毒够残忍够极端!所以,他不是谁可以控制的,跟他睡觉的格心薇不行,被他追逐的皇北霜也不行;予他一耻的北靖天王不行,跟他毫不相干的展王更加不行!
蒙上格心薇的眼睛,若问全可以把她蹂躏到死,因为她是那么像她,像得几可乱真,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满足?他的心没有再次狂跳,上面像结了一块冰,冷冷的,无动于衷的,空空荡荡的!
躺在床上,不知几天了,房间里只有浓郁甚至有些难闻的欢爱后的味道,地上,若岚绯问不知昏迷了多久,看着面前的凌乱狼藉,他越来越生气,猛地穿起裤子,就这么打赤膊推门出去,也不反手关门,随便里面的女人春光乍泄!
阳光很刺眼,空气很冷,若问站在院子里,只是看着天空良久……
“陛下!”格心薇被突然的光线照醒,穿了衣服走出来,站在他身边,也抬头看着天空,“陛下,心情好了吗?”
若问闻言一笑,讥道,“有个公主这么不要脸地伺候着,心情怎会不好?”
格心薇低下头,露在外面的肌肤四处还可见青紫的淤痕,“这世界上谁是要脸的?有脸是为了讨好谁?没脸又是为了讨好谁?我想讨好陛下,做到了吗?”缓说到这里,她只得一阵苦笑,“当然做到了,很简单嘛,只要蒙上眼睛就可以了!”
那一日,她曾说过的话,无人放在心上,她不是谁的代替品吗?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挣扎罢了,只要若问觉得是,那她就是!
“格心薇,你知道吗?我不需成为什么国王!”若问回过头,说得淡然,他大步走到水井旁边,捞起一桶水便往身上泼,那水,带着些昏黄的细沙,在他精壮的肌肉上,分成几道壕沟淌下,在这寒冷的冬季,他站在那里,宛如一团冥火。
格心薇痴迷地看着他,她所爱的,就是这种永无可比的自我,那是谁都做不到的事。因为人,不可以太随心所欲,那样就会失心,可是一个不能随心所欲的人,活着,又未免可悲。这是很困难的事情,没有人能在这之间取得平衡,除了若问!
此刻,他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几乎可以看见的幽光,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然占领了她的一切。可他只是伫立在水井边,像看一个东西那样看着她,“我不需要子民,也不需要玉玺,不需要治国,更不需要你!”他说得冷酷,毫无留恋,“所以,我要把你留在汾天!”
格心薇听到这里心头一惊,“陛下?”
若问甩了甩头上的水,看着惊慌的格心薇,冷笑道,“希望我去打云沛,是吧!哼!如你所愿了,明天我就要离开汾天,什么镇国军,南伐军,都给你!全是废物!我不要!你给我记着,去打云沛,不是因为那女人,而是因为我是土匪,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在云沛,所以我就要它变成我的!就是这么简单!”
格心薇听得面如白纸,即不明白他到底做何打算,也不了解他心中究竟怎样衡量,不要国家?不要霸权?那要什么?
若问一把抓了抓头,浸过水的黑色短发顿时像个刺猬一般,紫色的瞳孔映着一切邪恶,他走到格心薇旁边,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你要是敢在汾天倒什么乱……我就会回来,回来干掉你!记着!”说完,便转身走出这干冷的宅院,好象这里从来就不是他停留的地方。
汾天和烟宫,大校场。
黄天狂兵团少时立整,骄阳寒风之下,个个气势如洪地站在操练场上,目光如炬地看着训示台上的首领!
若问已然穿戴整齐,同以前一样,沙黄色的披风,土灰色的紧身衣,腰间,佩着刀枪剑。他站在那里,整整一个时辰,即不说话,也不移动,冷眼看够,才厉声喊道,“喜欢汾天这地方吗?”众将领毫不犹豫,齐呼“喜欢!”
若问一哼,“满足了吗?还想继续走下去吗?”
此话一出,台下尽是沉静一片,没人回答,或许是不想回答,或许是不知怎么回答,虽然他们沉默着,但无一人四处回头探风,只是整齐地看着若问,眼神毫无疑惑。
若问看着他们,一手扬起马鞭指着南边的天空,大喊,“我不满足,所以我要继续!”他的声音高昂中带着无可比拟的魔力,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小顿了一会,他又忽然如雷大吼,“你们还要跟着我吗?”
校场上,静得只有这句话反复回荡着。他们仰着头,看着台上那个难以言明的狂人,他视这世界一切规则如粪土,似乎终有一天将会毁天灭地。
没一会,台下一片暴鸣,杂乱的回应层层不歇。
“首领!咱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好奇了,可就一件事例外,那就是,咱就想知道,能跟着首领走到什么地步!而这好奇,不到玩掉这条命,咱绝不改变!”
“就是!他妈的老子这辈子干的事多得记不清,就是要遭雷劈也得是在首领身边才行!”
“首领!还问什么!你满足了,咱们才会觉得够了!你到哪,咱就跟到哪!就连你玩女人,咱都看得带劲儿!”
“呸!首领!你就发话吧!”
这些连骂带痞的脏话在若问听来,真是十分怀念,没有了格心薇文邹邹的酸气,他看着这些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瞬间,那澎湃的激情,苏醒了。
往前一步,他锐利的眼光一一扫过下面四千人,大声吼道,“听着!明天早上,黄天狂兵团拔营离境!不想走的,最好现在就想好怎么逃命!”
此话余音殆尽,台下,便是一片遮天盖地的呼喊。
公元三百三十二年。开春。
黄天狂兵团离开汾天,维权者仅余一女,雨九公主格心薇。此后汾天换血,法制建国,设立讲学院,格心薇裂土分封,吸纳原麻随降将重归雨族麾下,瞬见其兴!同时,狂兵解缰,四千人南下,洗劫绿洲三座,见人必杀,无稽、无止亦无良。迷走难民两度联合抗击,完败,近九万人无一生还,坐在尸骨堆上寻欢的,是一群目中无人的疯子。
不七日,大漠上已有落魄诗人游唱狂人!约歌一首,肝肠寸断!
若问弯刀横,弑父血凝尘;
若问利剑出,葬母无情处;
若问长枪鸣,夺妻笑痴心!
天地本无良,红尘亦无美,
若及谁敢与之对,问遍神鬼俱不追,
踏断宝椅,白骨尽弃,无以为敌!
……
莲花,真的没有了,温冷的右手臂上,一片洁白如玉,擎云看着皇北霜的胳膊……她还在睡,睡得已经是昼夜不解。不过,只要在他怀里就好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再伟大的国王,躺在了这样一张温暖的床上,又怎么舍得离开?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痛,都觉得难受!
他像个孩子一样盯着那个从前有着三瓣水芙蓉的地方,又在心里偷偷说了一遍,莲花,真的没有了!她把一切都献给了他!
“你笑什么?”忽然,皇北霜说话了,眼睛还闭着,声音依旧疲惫。
擎云坐了起来,咳了两下才回道,“眼睛都没睁,你怎么知道我在笑,我没笑!”
“哦!”皇北霜没理,只是咕哝一下,便拉了被子继续睡,真的好暖和!都是春寒了吧,怎么会这么暖和?想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一笑。
擎云坐在一边,看着她每一个表情变化,突然之间,他有种家的感觉,那么的心有灵犀,那么的相濡以沫,那么的简单又真挚……淡淡一笑,他为她盖好辈子,轻手轻脚下了床。
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喜欢衣服上绣着龙的图腾,他喜欢长剑,还有和他一样顶天立地的白马飞踏……这么久以来,从不曾有哪个女人能站在他身边,与他平起平坐,所以每当他转过头,旁边总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回声缭绕!
擎云坐在桌子边,喝了一口酒,霸酒,却少见的呛了一下,烧心的火,不知为何再难平复。只有在不安的情况下,他才会这样!为什么呢?明明得了心,也得了身,那个女人已经是他的了,却为何比以往更加令他不安?是因为她的难以掌握?还是因为他的过度渴望?他从来就不知道,身为一个男人,竟也会如此痴缠!
不知这么坐在一边沉思了多久,要知道,这是擎云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沉迷于思考儿女情长之事,总觉得有些幸福!幸福得像中了毒,想要永远就这么思考下去……
“陛下!您起来了!”淼景站在外面,察觉到屋子里有动静,探头一看,原来国王已经起床了。擎云扭过头,食指一伸,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就披着衣服就走了出来。
“几天了?”他坐在大堂椅子上,看着守得有些憔悴的淼景。
淼景点点头,回道,“七天了,陛下!”
“时间过得真快!”擎云往后一靠,带了点儿抱怨。
“淼景,给你个任务!”他仰头看着宫殿的柱顶,只有那处雕花无比精致华丽,淼景往地上一跪,“陛下请吩咐!”
擎云沉默了稍许,两手交握,才道,“派莽流的人四处装作走漏消息,就说云沛关影王后被土匪袭击,重伤不治,已经香消玉陨!”
淼景闻言,不作丝毫询问,赶紧点头应是。
“十天以后,再向广寒宫正式修书,表达对展王丧后的遗憾!”擎云说着,回过头看着跪在旁边的淼景,冷道,“另外,安排辽震将军入宫商议军情!逐次招回解甲士兵!我要在正式离境前大阅兵!”
“关于死兵队……”淼景逐一点头,最后才又询道,“死兵队十四人,陛下要召见吗?”
擎云站起身,笑道,“不见!他们全由你安排,要多用些心引导,这种非常时期,每个国家都有可能进行刺杀行动,我们也不用留着这手不用!先诛那战再杀若问,成则报,败了嘛,你就看着办吧!”
淼景叩了个头,起身退下,陛下的思路总是很清晰,就算在这般沉迷女色之时,也依然不会忘了自己!而只有不会忘了自己的人,所走的路,才是朗朗大道!他一直都这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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