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奥高兴就高兴吧,生孩子,御城,大奥,是大大的筹码。如果不夹带个感情的话,吉宗觉得自己应该开始考虑第二个孩子赐予谁了。
“这雪,真大。”吉宗双颊微红,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阿圆用袖子遮着嘴,呵呵呵的笑了一阵子,看到吉宗别扭的脸色,才好容易止住。而两个御小姓,分跪吉宗身后,眼观鼻目不斜视,好像两尊白玉娃娃。
阿圆脆生生的说“这雪,下的好,下的妙,照说,主上是最受众神偏爱的将军!”
是啊,吉宗看了看白茫茫的世界,心里也有几分松快。
尾张藩和萨摩藩的隐患还没彻底解决,吉宗苦思对策,不想燃起战火,想着怎么能把战争控制最小的范围,就接连几天下起了大雪。并非每年的海面都会结冰,可是,这样的大雪让一些非优良港口结了冰,至少,萨摩藩通往尾张的海路,断了。
如果说之前连绵的雪让吉宗一脉松了口气的话,那今天的大雪,就真的是祥瑞了!结了冰的海面地面,再下上一层雪,非常的滑,很难上面行走。如果雪一场一场的下,那至少这个冬天,可以高枕无忧了。等开了春,连绵的雪带来的丰收,更是可期。
吉宗想,莫怪乎总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加之萨摩藩不重视农业生产,就算开战粮草能否筹措齐整还是个问题。
吉宗眼一眯,历来皇帝都喜欢祭天,就是因为粮草重要,先不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们能吃饱了,也是好的啊。吉宗想起她还是藩主时的那场海啸,也就是那一次,让她知道了吃饱对于们有多重要,每每农事上一松散,就忍不住想起久的眼神,像是拧了一把弦。
“阿圆,去趟大奥,安排一下,等这次……结束了,就恢复晨拜会。”
阿圆楞了一下,而后了解的笑了笑,冬日已深,春天可期。吉宗和阿圆想的不同,她想看看孩子,也想搅动一下大奥这潭浑水,看了看阿圆的眼神,吉宗想解释可又觉得无从说起。唉,事实如此,动机为何,是要别去费脑筋的。
于是,一个晴天,耀眼的太阳映着雪把御城都照亮了,吉宗一身清爽,着灰色吴服踏上了御铃廊。看着眼前的门缓缓打开,吉宗觉得和初次站门前的心情,已经大不相同了。凝神,敛目,大奥众美男的跪拜中,提起衣摆,缓缓踏入。
“将军大!”“将军大!”
於须磨之方和於古牟之方分别跪于两侧之首,因二身份不同,当吉宗走过的时候,他们俩可以抬头。於须磨和龙造寺眼里都含着热切,前者的有些幽怨,后者的有些跃跃欲试。吉宗扫过於须磨水蓝色的简洁常服,和龙造寺的华丽羽织敛了目,一手捏扇子一手提衣摆不停顿的走过。
於须磨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眼龙造寺,后者的惊讶早已压下露出了最常见的笑容,那表情,像长龙造寺脸上的面具一般。於须磨捏紧了衣摆,强忍住伸手撕扯他面皮的冲动,优雅起身,走了吉宗的身后。
龙造寺慢於须磨一拍起身,微微落后半步,也走吉宗身后,他身上的艳红羽织,像是要把御铃廊都烧穿一般。张扬的着装和低调的行径几乎成了他的标志,龙造寺看了眼紧抿双唇眼睛粘吉宗身上的於须磨,心里冷冷的笑了。大奥,有心,就落了下乘,更何况於须磨,他,想要的太多了。
於须磨身为吉宗第一个孩子的父亲,大奥的地位特殊,只是,他的孩子现由久抚养,吉宗又许久不曾来过大奥。他的心里现就像吊着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想对吉宗说些什么,可旁边有古牟,后者虽然落后自己半步,好像给足了自己面子。可是,自己只要上前一步,想跟吉宗说几句悄悄话,古牟也就上前一步,不多不少,还是维持了半步的差距。这距离,可是什么话都错不过。於须磨不愿意自掉身价,可又确实想和吉宗独处,心里十分煎熬。
可是这种焦灼的情绪,吉宗的脚步踏上御二之间方向的时候,得到了缓解。御二之间、御三之间和宇治之间是王子和未成年的公主居住的地方。吉宗的女儿长福,就居住那里,久虽然以御中葛的身份回归大奥,可是为了照顾长福,他并没有专门的院落。没有比他更了解久,久的出身,久的性情,都不足以为敌,反而能成为他的助益。
只是,於须磨皱了眉,自己几次探视长福,并给出指导意见,久都不软不硬的推了回来。虽然算不上违逆,但是久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这次,可以借机敲打敲打。
久因为肩负抚养长福的重任,一应外交活动都免除了,所以,吉宗来到大奥,也并不需他去迎接。这是份殊荣,更何况他抚养吉宗的孩子,吉宗要看孩子,自然要找他。这也是将军子嗣抚养让嫉妒的一点。生父不能养,那养父,就成了众趋之若鹜的位置。养着养着,有了自己孩子的,比比皆是,而且,谁养大的自然和谁亲香。春日局就是很好的例子,也是由此,踏上了政治舞台。
吉宗也想,这种制度的合理性哪里,可是,此法自古有之,放之海内外而皆准,自然是有其原因的。她侧目看到几欲上前又被缀后的龙造寺弄得无话可说的梅,微扬了嘴角,这就是制衡。
“将军大,驾到!”唱和声响起,华丽的拉门应声而开,屋里的景象,让吉宗几,双眼一缩。
“将军大!”门内的纷纷跪拜。
大家的眼睛,却是扫到了衣着讲究的竹,这个几乎快被们遗忘的。
“为什么会这里?”於须磨的疑问冲口而出,龙造寺心想,有了依仗,真的很容易失了分寸。
於须磨的话,没给竹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久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於须磨之方,是,不,是竹君经常会过来帮忙,所以”久解释道。虽说照顾孩子的手多,可是,他自己毕竟也没有经验,又和竹君比邻,后者从最初的不情愿到后来的经常帮忙,让他觉得有了个可以商量的。至于为什么不找於须磨,一个是制度问题,让他抚养长福,本身就是为了隔断长福和於须磨,久生这个时代,制度两字,刻心铭骨。再一个,他虽然对竹有偏见前,可是接触时间长了,竹君自有其可取之处。
至于於须磨之方,久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於须磨久心里,像是一道高不可攀的山峰,自己的落魄自己的卑微都被此深深看眼里。久也许不浮夸不虚荣,可是他也没有任踩踏的爱好,他没那么贱。长福养自己这里,於须磨几次的探访,多有指导,於须磨虽然态度和蔼,可是他含骨子里的骄傲清高,比那些显露面上,更让难受。
久之前苦苦求生,看,自有他自己的方法。於须磨对长福的关心,并不单纯,久单纯,却不蠢。而且,他跟小川笙船身后学习的那些日子,让他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龙造寺和几牵扯最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所以更方便了他观察几神色。他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了竹身上,这个的手段,实是高。他生于大奥长于大奥,像是表奥久立朝堂不倒的老中,不得不让敬畏。
吉宗看了眼久,他对竹的依赖和维护显而易见,曾几何时,对竹还有微微抵触的久,就倒向了他呢?
“竹君”吉宗出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将军大!”竹微微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吉宗,直望进她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啦……
没啥好说的,语言好苍白。
☆、第205章 番外 新春
寂静的黎明,正月悄然而至,随着立春,新的春天昭示着新的开始。岛国人喜欢把立春这一天订为元旦,不过同天朝午夜钟声不同的是,这里的正月,从寂静的黎明开始,日出同庆。也因为如此,江户人,都有去看元日日出的习俗。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贴心的商户为街坊邻里燃起了指路的灯箱,不知道后世的广告灯箱是否源于此。路上人们两两结对三五成伙的走着,不显得寂寥,倒透着浓浓的年味儿。不放炮竹不胡吃海塞,也能看出大家对新年的期盼。
此时的江户还没有高屋建瓴,除了御城,高楼不过二层,又是平地。要看日出,并不麻烦,随便找个土坡也就是了。不过因为有向天皇献圣水的讲究,贫民百姓也像追星似的效仿之。贵族的寺庙去不得,找些有野寺茶屋的近郊去处还是使得的。
高轮山上敲响了晨钟,预示着汲水的主水司已经取了新春的第一捧水。众人的脚步也加紧了些,离日出,不远了。
忽然,一队车马从众人身后驶过,因为没有鸣鞭示警,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能隐约看到一路扬起的尘土了。
“呦,这是哪家大人,居然舍得早起。”
“是啊,她们什么事情都要人代劳,还亲自看得什么日出,不都等着家人去取水来,意思意思就行了么?”
“啧啧,跑这么快,也不怕去了高轮山冲撞了主水司的车队。”
“我看,这是要往更远的地方去吧,这么早还赶这么急,能走老远呢!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想和咱们挤着。”
“这一队人,都是骑马吧?得是三品上了吧?”
“且,骑马算什么,我看啊,那拉车的,都是两匹好马!”
“你就吹牛吧,那么快,你还能看清楚是牛是马啦?还两匹,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在江户住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几次两匹马拉的车呢!”
被人指着鼻子说吹牛的也不恼火,轻哼一声,鄙视道“不是马,不是马是什么?你见过牛跑这么快的!笑话!”
对方一听,duang的一下,不吱声儿了。
远去的队伍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车里的吉宗还以为自己轻骑简从,没招人眼呢。
吉宗是夜里好容易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儿,要回住处歇息的时候,却发现屋里贴上了“新春”字样的红纸。这里,新春,就是元旦的意思,可是,她直接想到了天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