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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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1-80)-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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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起来有十几年没有大笑出声过,这已经成了习惯和本能了。

    习惯和本能被改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来最近他有些太不谨慎了!

    “恭喜爷爷,恭喜爷爷心愿达成。”

    一旁窦七不明白刘校理突然怔住神情如同见鬼是怎么了,但他明白刘校理是为什么大笑,于是忙赔笑道喜。

    “喜你个头。”刘校理斥道,伸手拨开他,向外而去。

    屏架上挂起七字的时候,徐茂修等人还是没有回来。秦郎君说一切都好,没有再受责打,只吃喝差一些,稍稍缓解了婢女心中越来越多的不安忐忑。

    不过,其他的事都进行的很快,太平居在官府过了手续,那边怡春堂也有掌柜的上门邀请做起了姿态。

    “程娘子挺急的啊。”窦七看着盖有鲜红大印的契书,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心中很是畅快。

    哼,本来就是他们家的祖产。兜了一圈又回来。还更值钱了。

    看着这个害的自己如此狼狈的女人。又想到她命不久矣,心中更是高兴得意,忍不住出言嘲讽。

    “铁打的人在大牢里也熬磨不住,那几人与我有恩。”程娇娘说道。

    窦七嗤声。

    说的真好听!

    “其实。娘子是赶着归德郎将回来之前,好找妥靠山吧。”他哈哈笑道。

    “说对了一半。”程娇娘看他一眼答道。

    “娘子,走吧,去看看李大勺的伤。”婢女说道,带着几分嫌恶看了窦七一眼。

    “是啊,早点看好了,我这人不计前嫌,那些厨子伙计我都不会遣散的,让他放心。”窦七哈哈笑道。

    李大勺夫妇一家昨日已经搬回家里住去了。对此阿宋嫂很是不安。

    “你这有什么不安的?”李大勺看着坐立不安叹气不停的妻子问道,“让咱们回来,说明没事了,安全了,这是好事该放心才是。”

    阿宋嫂坐下来。一面伸出手帮着李大勺活动手,一面叹气。

    “可是,我今日去太平居拿东西的时候,隐隐听他们说…”她低声说道,说到这里又停下,神情犹豫。

    “说什么也别往心里去,娘子一定会周全的。”李大勺说道。

    阿宋嫂看着他叹口气。

    “是,周全,不要了也是一种周全。”她低声说道。

    李大勺的手一抖,从阿宋嫂的拉拽中抽回来,用力过猛剧痛让他的脸有些变形。

    “怎么会不要?这是娘子特意为了韩恩公所立的!”他急道。

    阿宋嫂无奈摇头。

    “大郎,事到如今,谁也比不上自己重要。”她说道。

    李大勺颓然坐下。

    “给谁了?”他闷闷问道。

    阿宋嫂沉默一刻。

    “还能谁。”她说道,“窦七。”

    李大勺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剧烈,低头看自己的右手,上面包扎依旧结实,但他似乎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手,断手。

    他猛地举起手,向一旁桌案上狠狠砸去。

    亏的是阿宋嫂察觉他情绪不对提防着忙伸手抱住,才免得相撞。

    “大郎,你疯了!”她喊道。

    “要它还有何用?要它还有何用?不是还是如此吗?不是还是如此吗?”李大勺颤声喊道。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有了它我们还有别的活路,我们去找别家,找别家…”阿宋嫂哭道。

    “找别家?”李大勺失笑,“找别家?不去他家还能被砍了手,我又能去找谁家?”

    阿宋嫂怔怔一刻,夫妻二人顿时抱头痛哭。

    “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

    清脆的女声在外响起,让夫妻二人受惊抬起头,泪眼朦胧中见门外一个丫头正探头来看。

    恍惚很久以前也有过这场景。

    “我差点以为记错了呢,嫂嫂还记得我吧?”

    俏丫头笑嘻嘻碎步而进。

    只是这一次还跟上一次一样吗?

    “是手很痛吗?”婢女问道。

    李大勺夫妇忙起身一面胡乱的擦泪一面迎出来,这才看到婢女身后跟着的程娇娘。

    “娘子,半芹姑娘,你们怎么来了?”他们慌慌说道。

    “该换药了。”程娇娘说道,神情木然看着二人。

    “阿宋嫂你们自己都忘了吗?”婢女掩嘴笑道。

    李大勺和阿宋嫂怔怔看着眼前二人。

    是,他们真的忘了,娘子竟然还记得,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还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娘子。”李大勺迈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问道。“太平居你不要了吗?”

    “要啊。”程娇娘说道。

    答的这样痛快…

    可见是敷衍,或者安慰吧。

    “娘子,你莫要再瞒着我们了。”李大勺垂下头苦笑道。

    程娇娘笑了笑。

    “我说话不安慰人。”她说道,“只不过有些人听了,自我安慰而已。”

    天色大亮的时候,周夫人的院子里有人急惶惶的冲进来,让正撤下饭席的仆妇们忙躲避不迭。

    “母亲,母亲,不好了。”

    两三个男子口中喊道迈步厅堂。

    才吃过饭正由丫头侍奉吃药的周夫人一口呛了,连声咳嗽。指着进门的几人面色潮红。说不出话来。

    “哥。你们干什么?”两个在屋中陪伴的妹妹急得喊道,“吓坏母亲了!”

    一阵忙乱后周夫人才缓过气来。

    “可是你父亲的事?”她急忙问道,顾不得吃丫头捧来的水。

    “不是。”周家儿郎们有些讪讪,“是。是,那傻子…”

    周夫人一怔旋即大怒,顺手拿过茶碗就砸过来。

    “那傻子怎么了?你们也傻了吗?跑来吓死我!”她喝道。

    “母亲,母亲,那傻子去怡春堂开堂坐诊了!”儿郎们一面躲了一面忙说道。

    什么?

    周夫人喘气坐好。

    “是啊是啊,我们适才从街上过,看到的,爆竹连天,怡春堂大招牌已经挂出来了。神医娘子,起死回生,整条街都挤满了人看呢,热闹的很。”儿郎们忙说道。

    周夫人似乎看到了那场景,爆竹彩旗人声艳羡恭维。而那女子必然一脸得意。

    竟然在这个时候!

    家里遇到如此难关的时候!所有人都哀戚忧心食不咽睡不眠的时候!

    她竟然……。

    “这不要脸的东西!”周夫人恨骂道,“这是看着我们周家要倒了,她急着寻生计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扭头看。

    “六郎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不是偷跑出去捧场了?”她竖眉喝道。

    “没有没有。”仆妇们忙答道,“六公子这两日没有出门,在家好好呆着呢。”

    “他在干什么?”周夫人喝问道。

    周六郎收笔,旁边的丫头探头看过来。

    “九。”她念道,说罢一笑想到什么,“是九九归一的意思吗?老爷大约明日晚就到京城了。”

    周六郎摇摇头没说话。

    “公子还要做什么?”婢女收了书案,看着窗边站立的少年,忙又问道。

    因为被禁足,所以闷在家里,书也读过了,字也写过了,那去校场练武吗?

    少年背对着她,慢慢的突出一个字。

    “等。”

    这时候的刘校理已经忙完了上午的手头公务。

    他放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带着几分轻松舒口气。

    随吏端来茶。

    “大人,今日怎么不高兴了?”他随口说道。

    刘校理抬起头看他,一面伸手下意识的摸摸脸。

    “我今日不高兴?”他反问道,嘴角弯了弯。

    虽然还是往日那般和气面容,但总觉得有些牵强。

    随吏嘻嘻笑了。

    “大人太辛苦了,有些事该让他们做就放手让他们做。”他笑道,“大人,可是要做大人的。”

    大人是要做大人的…

    那个大人是相公大人吧……

    在整个吏部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大人。

    刘校理便觉得一股大笑在胸中激滚要脱口而出,未到,未到,只要没有拿到告身,就觉不能当真。

    刘校理攥着茶碗的手青筋暴涨,好一刻才平息下来。

    他要说些什么也晚了,那随吏已经出去了。

    刘校理如释重负的倚在凭几上吐口气,心跳咚咚。

    外边又传来叽叽喳喳的说笑,这里临近政事堂以及中书门下厅,来往的官吏多,是最热闹的地方。

    刘校理不由竖起耳朵,果然听到外边又在谈论陈绍的事,这个已经不用议论了。基本已经确定了,那么吏部侍郎位置空缺也确定了…。

    “…肯定是刘校理…”

    这句话传入耳内,刘校理倒没像前几次那样激动,因为他私下也打听了,这个传闻也不算空穴来风。

    不是他狂妄,这几十年经营,如今也该到他的好事了。

    要人脉有人脉,要资历有资历,要人品有人品,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能来?

    如是正有人来了踩过自己。也必然要他不得好过。早晚寻个不是出了事远远的发配离京。

    刘校理不由咬牙,口中喃喃,待不小心咬的牙关痛才惊醒,忙再次饮了口茶。茶已经凉了,外边说笑还在热闹。

    刘校理起身走出来。

    在通往政事堂那边的走廊上,最为凉爽,也是大家夏日纳凉的好去处,看到刘校理出来,因为人缘大好,人人都笑着冲他招呼。

    “。。校理来这边坐…”

    “…今日吃的什么?不如跟我们出去,别总是吃咸菜泡饭…”

    “…。放心不用你还,我们白请你吃…”

    刘校理为人和善。又开得起玩笑,不分上下,此时只是笑着任他们打趣。

    正说笑闲坐,听得木棍脚步声响,便见从史馆那边走来一个撑着拐杖由小厮搀扶的少年。

    少年形容俊秀。身姿风流,只可惜那一双拐杖如同一滴墨染了的好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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