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sh制作得非常的精美,歌曲的最后跳出一行字:
“送给叶叶。答应我,你要幸福。若松。”
我该如何告诉若松,我幸福。我真的幸福。我已经在善良和宽容里找到我的春天。也明白了,爱,原来真的不一定要真正地拥有。
两个人的八小时
两个人的八小时
忽然有一天,我很怕睡觉。
我怕我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
于是我整夜整夜地失眠。
有时想想,睡不着就算了,偏偏还要被胃痛反复折磨。陶然当然不会知道我胃痛,他白天太累了,晚上睡觉总是睡得那么的沉那么的香。我辗转反侧的时候,想起医院里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冷冷地把病历递给我说:“你的胃,怕是还要好好检查一下。”
是我们单位组织的体检。同部门的小齐安慰我说:“别听医生的,他们总是危言耸听。”说完她先走了,说是和男朋友有约会。
我只有一个人,穿着我灰色的风衣,从医院里走出来,一只灰色的鸽子斜斜地掠过我的身旁。我开始不会走路,有些歪歪倒倒,于是想念F,想他曾爱怜地对我说过:“M,你就像是一只灰色的小鸽子。”
F其实是看不到我的,我们隔得很远,通过网络聊天。有时也说些亲密的话,聊天室里花里胡哨的名字层出不穷,我们只是随手敲两个寂寞的符号在聊天室里相逢,然后互相安慰。
彼此感觉很好,于是再相逢。
仅此而已。
可是我总觉得,F比陶然更能靠近我。
我是为了陶然来这座陌生的城市的。其实我非常的不习惯,吃不习惯,睡不习惯,连呼吸也不习惯。我爱上陶然最初的原因是因为他个子高,可是现在,满街都是高高大大的男人,而我只是一个娇小的女子,讨厌漫天漫地的风沙和永远也排不完的报纸版面。
寂寞的夜里,我在网上对着F絮絮叨叨:我和陶然是重点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大学毕业后我跟他回了他的老家,他分到了电视台,我分到了晚报。彼此的工作都还不错,我们租二室一厅的房子,同居。
晚上没事的时候,拿出存款来点一点,想象住进完全属于自己的豪宅的那一天。
为了让这样的等待短一些,我开始写书,希望可以赚得一些稿费,那些书是不会署我的名字的,我的一个学姐给我这个机会,她只需要每天喝着咖啡收取我的E…—mail,却可以比我多得两倍不止的价钱。
F取笑我说:“难怪你聊天时文采斐然,哪些书是实际上你写的,告诉我,我去买。”
“莫买,”我说,“我分不到一分钱版税,你不如请我吃个糖葫芦实在。”
“把你的作品MAIL给我,”他说,“我会认真看。”
我依言mail给他,他看不看其实我并不在意,至少在我的心里,我总算有了一个真正的读者。
他在第二天一早便给我回信,信中说:“原来你叫麦丫,麦丫是真名还是笔名呢,喜欢你的文字,你可以成真正的作家。”并将我的稿件做附件送回,错别字用红笔标出,看得出来他是很认真的读过的。
深夜打字的时候,我常常有很多的错别字,懒得去改。
很谢谢F的这份认真。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要一个男人认真地看一些文字,是很难的一件事。
除非,他喜欢你。
陶然就是没空看我写的东西的。为了挣钱,他已主动从电视台的新闻部调到了广告部,他的业绩相当的不错,只是很少回家吃晚饭了,我做了他最爱吃的麻辣豆腐,看着上面的葱花一点一点的瘪下去,等到十点钟的时候,我原封不动的倒掉它,因为我的胃,再也不能吃有任何刺激的东西了。
我喝了一杯白开水,又开始上网和F聊天。
我对F说:“寂寞是最大的杀手,杀掉生命里所有的激情。”
F说:“我是寂寞最大的杀手,瞬间让他无影无踪。”
“那是真的,”我说,“F你抱我紧一些。”
他紧紧拥抱我,我们三分钟不说一句话。
屏幕上是空白的。
可我真的觉得没那么冷。我把手指放在键盘上想,其实我早就不是孩子了,可是我还是沉迷于这样的游戏,我真是空虚到了极点,不然一定不会这样子的。
然后F说:“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我就可以真正地拥抱你。”
我给他一张飞机的贴图。
他还我两个相亲相爱的小人。男小人搂着女小人的腰,女小人的眼睛笑得弯起来。大大的嘴咧到脑后。
“呸呸呸,”我不高兴地说,“我才没有那么丑。”
他说,“说真的,想见我么?”
“呵呵,”我说:“我是有夫之妇。”
“呵呵,我是有妇之夫。”
“所以,不会有真正的拥抱。”我说。
“这么保守?”他取笑我。
“对。”我说。
“底气不足啊,”他说,“我要在你身边,我赌你会让我抱,你信不信?”
“信!”我说。
我就是喜欢F的这种自信。
这样隔着不为人知的距离,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一点暖昧的话,夜总算变得稍稍轻盈了一些,我对F说我要下了,F吻我一下,祝我好梦。
他是从来不会留我的。我疑心他还有别的聊友,但往往很多次我再折回聊天室,他就已经不见了,是不是换了别的名字,我不得而知。
总之,F对我来说是很神秘的,除了知道他在哪个城市,其它的我一概不知,我也不想去追问,所有的网络情缘,大抵都是如此的吧。
我笑着给自已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我还有一万多字的稿子要赶,但是我已经很累了,我怀疑我打着字的时候就会睡着。
我用倒水的时间想像F,我希望他的个子不要太高,穿得体的西装,干干净净的,笑起来,有洁白的牙。如果我们真有见面的那一天,我才不会失望。
陶然回来的时候已经半醉,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伺候他梳洗,扶他上床,他抱我,一身的酒味,我不露痕迹地推开他,然后我听到他喊“翠娜!”
“嗯?”我看着他。
“翠娜!”他接着喊,然后歪头睡去。
我听得很清,翠娜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她应该刚刚陪陶然喝完酒。或许陶然的手刚刚才离开她的腰。
我正在讨厌自己的想像力的时候陶然的手机响了,一个女声在问:“陶然,陶然你去了哪里?”
我一声不吭地关了他的手机,心酸到极点。
我没有人可以说心事,也没有回到网上去找F,F只是个飘渺的影子,可是翠娜是个真人。我想起在大学校园里,穿着球衣球鞋的干干净净的大男孩陶然,在寒冷的冬天里把一大袋烤红薯送到我们宿舍,全宿舍的女生都羡慕地对我说:“陶然真会疼人,麦丫你这辈子有福了。”
爱情,只属于那片大学校园的月光。
在这个冷得让人受不了的城市,它注定了要渐渐萎缩。
我一夜无眠,写伤感的爱情小说,女主角和男主角青梅竹马。但是最后她终于还是失去了他,我一边写一边流泪。写完后我照样发一份给学姐,然后我给F发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说:“F,给我打电话吧,我是H。”
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坐着看天渐渐亮起来。
陶然在清晨的时候醒来,他说:“麦丫,你又写了一晚?”
“对。”我说:“学姐催着要。”
他从身后环住我:“这样的钱我们不要挣。你那么有灵气,自己完全可以成作家。干嘛要当别人的枪手?”
“那挣什么样的钱呢?”我转头问他。
他迟疑了一下放开我说:“挣钱应该是男人的事。”
“呵呵。”我强作欢颜说:“没钱怎么结婚,我急着要嫁给你呢!”
“麦丫。”他看着我:“你在生气?”
“没有。”我说。
“你在生气!”他叹气说:“我以后尽量回家早一些,昨晚是一个很大的广告客户,他非要让我喝……”
我掩住他的口不让他说下去。然后我说:“你替我给报社打个电话,就说我病了,我想睡觉了。”
我躺到床上,其实我一直没睡着。听着他洗脸刷牙,吃早饭,替我打电话告假。临出门的时候,我感觉他在我的床边站了一会儿,但是我没有睁开眼。
我根本就睡不着,胃又尖锐地疼了起来。我爬起来乱吃了一把胃药,疼痛一点也没有减轻。我心甘情愿地忍受着这份疼痛。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
我的电话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对不起,”他说,“今天开信箱晚了,才看到你的信。”
“比我想像中快多了。”我说,“我该叫你什么?F?”
“呵呵。”他笑说,“今天凌晨五点,你寄信的时候,我其实醒着。”
“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说,“你又不在我身旁。”
“胃还痛?”他问我。
我哭起来,只有一个陌生人记得我胃痛。
“不乖。”他说:“越哭胃越疼。”
我继续哭。
他挂了电话。
我嚎啕大哭,一个总是幽怨的女人,有谁会喜欢?
我终于在那种时轻时重自暴自弃的疼痛里慢慢入睡,我在梦里梦到妈妈,妈妈说:“你非要走那么远,我再也管不了你了。”
又梦到我回到考场里,高三的时候总是有考不完的试,我拼了命要考上一所好大学,每天都睡不饱,天没亮就要起床背单词。
没完没了的闹钟没完没了的响。
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是闹钟响,是手机。
“喂。”我梦游一般接电话。
“F。”他说:“我在新世纪大酒店1306。”
“F!”我睡意全消。
“我说过了,”他说,“只要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我就可以真正地拥抱你。”
我握着电话,说不出一个字。
“我在这里可以停留八个小时。”F说,“麦丫我等你。”
我飞快地下床,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