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挥动了几下剑,欲把自己的右胳膊砍下。
“不要啊——”绮妍急忙握住剑刃,不让君羡往下砍去。
鲜红的血一滴滴地从绮妍手上流淌出来,滴洒在君羡伤口处,混合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君羡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他血液里的毒已经清了大部分,可保性命无忧。但是仍有余毒在体内,需要日子调养才能恢复无恙。
李恪因为生气一直呆在庙外头不肯进来。郑山见到君羡没事,绮妍又在旁仔细地照料着他,便放下心,走到外面,故意留绮妍与君羡多一些独处的时间。
“吴王殿下。”郑山跪地叫道。
李恪转过身见他竟然跪在自己脚下,便没好气道:“你又想怎样?本王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
“吴王殿下,白天的事实在下错怪了殿下,请您恕罪。”
“知道就好!算了,起来吧。看着你就心烦。”李恪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郑山依旧跪着道,“相信您也亲眼看到了我大哥和绮妍小姐情深似海,她并不想做吴王妃,不然也不会至今没有跟殿下您圆房。请您成全他们,郑山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你说什么?!”李恪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一个小小的副将嘴里说出来,凭什么大家只看到他们俩个的感情,都看不见他李恪对绮妍的用情至深?他怎会甘心?好不容易才把绮妍变成如今的吴王妃,他绝对不会放手,绝不!
此时,吴王府的人马打着灯笼找到了这里,纷纷跪在外面请吴王夫妇回府。
李恪回身正要进庙里带绮妍回去,只听郑山又开口道:“你都不顾绮妍小姐的感受,你不是真的爱她。”
李恪没有理睬他的话,走进了庙里,见绮妍呆在君羡身边,默默望着昏睡的君羡,李恪冷冷地道:“王府来人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要挟。
绮妍站起身,走向李恪点点头。
“绮妍小姐,你真要走?”郑山多么希望她能够留下,这样君羡才是真的活过来。
“好好照顾他。”绮妍对郑山说了一句,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君羡,充满无限的不舍与留恋,但她知道自己是必须要回去的,因为她还是吴王妃。
日子平平静静的过着,一连几日都没有听到君羡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李恪一直将绮妍困在王府,除了皇宫,她哪里都去不了。
夜残更漏,已是三更天,绮妍对着屋里跳动的烛火,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手中拿着那把刻着“李”字的钥匙出神,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清晨时分,小桃打了洗脸水推门入内,见绮妍坐在桌旁一动不动,整个人像僵住了一样,旁边的蜡烛已经熄灭,只留下点点残烛粘在桌上。
小桃放下铜盆,发现绮妍的眼睛似看非看不知望着哪里。小桃拍拍绮妍的身子,又连唤了她几下,才见绮妍抬起头,第一句便是:“小桃,怎么办?我好像错的很离谱,我不配再做王妃了。”
小桃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难道李恪不要她做妃子了?她听说那晚李恪带绮妍回来后,就一直在发着脾气。如果是这样,那她就可以把以前的事情一件件告诉绮妍。这些日子搁在她心里,憋得她几乎要发疯。每次看到绮妍闷闷不乐,她就像犯了罪似地远远逃开。
绮妍看着小桃,这里也只有她可以相信了,“我好像对他动了心,我也不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王爷始终没有那样的心动过,我以前真的很喜欢王爷么?”
绮妍感到负罪,嘤嘤的哭了起来。开始她还有所怀疑,自那晚君羡受伤,她奋不顾身地一心只想救他,只要他平安时,她恍悟了,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
“小姐说的他是谁?”小桃胆战心惊地问道。
“李君羡。”绮妍如实说出,她已经想了一夜,都无法否认自己心里有君羡的事实,“和他在一起,让我觉得很安心,他似乎很懂我,我知道我不应该的,都是我的错。”
小桃见绮妍居然在怪责自己,纵使有千错万错,绮妍都没有错啊!她弯下身替绮妍抹了抹眼泪道:“小姐,你没有错,他们那些人都不肯告诉你,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即使失去了记忆,该爱的还是会爱上,老天爷还是长眼的!”
“小桃,你为什么这么说?什么该爱的,你知道什么的,对不对?”绮妍拉住小桃问道。
“太迟了,对不起,小姐,太迟了——”小桃拼命地摇头,推开绮妍紧抓的手,跑出了门。
未到正午,天已暗沉下来,上空黑压压的乌云飘过,不到一会儿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
绮妍望向窗外,屋檐上的水滴打在树叶上,噼啪噼啪地作响,看来一时是不会见晴了。绮妍取了件锦袍披在身上,遂命人备轿进宫。
杨妃在寝宫中翻阅着诗词,听宫女来报绮妍在外求见,便放下手中的书,命人去请绮妍进来。
绮妍一见到杨妃,也顾不得有宫女太监们在场,双膝一屈,跪在杨妃跟前。吓得杨妃往后退了半步,猜到有事发生,杨妃立即驱散了宫人出去。
“母妃,我知道您疼爱绮妍,如今绮妍唯有信任您了,请您告诉我真相。”语毕,重重地朝杨妃磕了个头。
“你是想问你以前的事?”
绮妍点点头,杨妃长长地舒了口气,扶起绮妍坐到自己身边,“我早料到会有今日,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吧。”
起初杨妃就不赞成李恪欺骗绮妍,谎言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住一世,即使绮妍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这样做对她也太过残忍。
绮妍万分感激的看着杨妃,皇宫中,恐怕也只有她能理解自己。
“母妃,其实有个人一直出现在绮妍梦里,他让我等他回来,绮妍想问母妃,那个人真的是恪儿么?”
杨妃没有回答,反问道:“即使我不说,你心里也已经有答案了,是不是?”绮妍今天能来到这里问她,就说明她心里一直是有感觉的,她应该已经猜到八九分。
“是!”绮妍答道,“绮妍觉得应该是李君羡将军。”
“到底是惺惺相惜哪!”杨妃叹道,那么多人众口铄金,居然都无法胜过她自己内心的感觉,可见与君羡情深。“不枉你们历经周折磨难,看来是我们都错了。”
于是,杨妃将过去君羡与绮妍的种种往事一一告知了绮妍。
原来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生死两不相弃!
杨妃知道绮妍一时一定是受不了自己错嫁别人的事实,疼惜的抚着绮妍的额头道:“绮妍哪,是恪儿对不起你,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我知道你这段日子过得很辛苦,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母妃都不会拦着你。”
绮妍望着杨妃,眼睛湿润了,“谢谢母妃,绮妍不怪任何人。可是绮妍已不能再做吴王妃,还请母妃转告王爷,赐绮妍一封休书,绮妍感激不尽。”
绮妍向杨妃叩了一个头,起身向宫外走去。
四十三卷 明情理黯然别离 顾大局终做夫妻
吴王府的仆役在宫外等候多时,一看见绮妍出来,忙撑起伞迎去。
“王妃,快上轿,别淋着雨了。”
绮妍轻轻推开伞道:“你们先回去吧,别跟来。”
仆役们本想追过去,可见绮妍神色凝重,想必是出了什么事。他们的王妃是个倔强的脾气,硬是要送她回去,恐怕到时惹怒了她。若是不将她送回,吴王那边恐怕难以交代。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快点回去通知吴王,由他决断为妙。
烟雨濛濛,凄凄沥沥。坑坑洼洼的泥土地,坎坎坷坷的小水沟。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纷纷避雨而去。
绮妍漫无方向的行走着,浑身已经淋湿,头发上滴着水,底下的裙子沾了一片的泥水。绮妍走着走着,脚下不慎被石头一绊,整个人跌倒在洼地里。她的身体趴在泥水中僵住,迟迟不愿爬起来,脸上湿漉漉的,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忽然她的脑海中想到了君羡,绮妍艰难地从地上奋力站起来,朝着心里定下的方向奔跑而去……
今日天降大雨,无法操练,君羡便早早地与郑山回府。刚回到门前,抬头见到绮妍立身站在雨中。她怎么了?看她的眼神好绝望好无助。
君羡还未来得及上前问,眨眼间绮妍眼睛一闭,身子酥软地往下倒去……
绮妍醒来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房间布置得很精致,屋子里暖烘烘的。
“你醒了?”一个貌美年轻的女子站在旁边冲她微笑。
绮妍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别人的衣裳,脸色顿时微变。
只听那女子道:“衣裳是我的,也是我帮你换的。”说完又转头向外面叫了声“君羡”。
君羡闻声,匆忙进屋去看绮妍。
“绮妍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郑山站在君羡后面道。“还淋了一身雨,大夫说你身子很虚。”
绮妍望了望君羡,张口欲言,却听他略带训斥地对郑山道:“郑山,不许无礼,你该叫王妃。”
绮妍低下了头,眼睛看向别处。
“绮妍小姐, 不认识我了?我是海棠啊。”女子说道。“听说你失忆了,至今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绮妍摇了摇头。
君羡道:“王妃,你昏迷了几个时辰,大夫说你体寒,开了几副药,一会我让郑山送到王府去,顺道送你回去。”
“君羡,外面还下着雨呢!”海棠提醒他道。他真的忍心这样送她回去?!他这样是在折磨她还是自己?
君羡看了看海棠道:“我们不是说要去看喜服么?”
“喜服?你们要成亲?”绮妍撑着身子站起来,盯着君羡问道。
“是!”
一个字将绮妍打入了冰窖!为什么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