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李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李将军?她认出他了?看她的眼神,是不是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臣记得王妃曾经失忆过,不知现在。。。。。。”君羡试着问道。既希望她已恢复记忆,又害怕她一旦记起,会更加痛苦。矛盾的心作着激烈的挣扎——
“没有,”君羡的话还未讲完,绮妍急于否认道,“绮妍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哦。”君羡眼中明显现出一丝的失望,但转念一想,似乎该是庆幸才对。“王妃,天气凉了,你该多添件衣裳。”
“谢谢李将军。绮妍还有事,先告辞了。”
“王妃,天色不早了,让我送送你吧。”
“不必了。”
绮妍定视着前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犹豫,直直地从君羡肩旁擦过。她每走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身后有双炽热的双眸盯着她。可是她却不可以回头,因为害怕在目光交触的刹那间,她会流露出点滴的眷恋。
人们不是说她过得很幸福吗?吴王对她不好么?为什么他会隐隐的感觉到她内心有着难言的痛楚呢?还是他多虑了?
回城时已是傍晚时分,绮妍不知觉地走到了茂升山庄门口,这是她曾经的家。她朝里面看了看,却没有入内。
老管家从里头走出来,见绮妍欲转身离去,忙跑过去唤道:“大小姐!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啊?”
“哦,我四处走走,就走到这来了。”绮妍涩涩地微笑。
“好一阵子不见了,您怎么又清瘦了?是不是王府的菜色不合口味?要不以后我叫庄里的厨子每天做些你爱吃的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谢谢徐伯。我该走了。”
“大小姐,您不进去看那看庄主,这些日子他一直惦记着您呢。”
“不要告诉大哥我回来过,改日绮妍再来探望大哥和嫂子。”
绮妍渐渐走远,在秋风中衣袂飘飘,头上的发带轻扬,虽还未到深秋时节,却能感觉她白衣包裹下冰冷的身子。
风,吹乱了她鬓边的发丝,拂在她姣好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心,有点麻木,有点混乱。
“庄主。”
徐显走了出来,双手背在后面,望着绮妍离去时落寞的背影。
“要不我去把大小姐叫回来?”老管家看得出徐显很担心绮妍。
“不用,由她吧。”徐显淡淡地说出一句,然后转身回去。留下一阵叹息。
绮妍漫无目的游走,穿过一条街市,绕过一个小巷,遥望天际,究竟何处是归期?然而,最终她还是得回到那个地方——她现在的家,吴王府。
〃走开。。。。。。你们统统给我滚。。。。。。。”
李恪提着酒壶,醉熏熏的回到王府。猛地一推开门,看见绮妍坐在里头。绮妍起身正要过去扶他进屋,只见李恪狠狠的将酒壶王地上一罐,双眼喷火地瞪视着绮妍。
宫女们站在外面,害怕地缩在一起,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们都去忙吧。”绮妍对宫女们说道。
“是!”
宫女们闻声,立即散开。
绮妍走到李恪身旁,伸手去扶他,不料李恪竟使劲一推。绮妍冷不防地膝盖重重地磕在桌脚上。
她勉强支起身子,李恪怒指着她道:“你说,今天为什么没去?所有人都到齐,就差你,你是存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我身子有些不适。”绮妍侧过身道。
李恪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怒火中烧,一把扭过绮妍的胳膊,质问道:“你说,是不是去见李君羡了?说啊!”
“你放手啊!”绮妍手腕一阵酸痛。
李恪依旧紧捏住不放,脸色铁青,像只失控的猛兽,“这么说你是默认去见他,是不是。”
“我没有,我们只是碰见的。王爷,你相信我,你不要这样。”
绮妍试图使他平静下来,眼前的李恪完全不是平日温文尔雅的他,绮妍甚至觉得他是如此可怕。
“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李恪想要发疯一样,对着绮妍大吼,“你说,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你恢复记忆了,对不对?”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没想到真的发生了,他将要失去绮妍了么?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不能再刺激李恪,否则他真的会疯。
〃真的?”李恪怀疑的眼神盯着绮妍。
“真的。”绮妍痛苦的点着头,她的胳膊被他捏的快要失去知觉。
李恪这才放开她。
绮妍身子一软,伏在桌旁。
“你没事吧。”李恪赶紧上前抱住绮妍,知道自己弄疼了她,心中后悔不已。
绮妍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李恪,轻轻地挣脱了他紧箍住自己的双臂,然后幽幽的走出门去。她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剥蚀掉。
自从高阳公主在弘福寺见到已出家的许仁,如今的和尚辩机后,心绪再难平静。每日一早给房玄龄夫妇请完安后,她都会去弘福寺,天天如此,日日只盼辩机能走出禅房与她见上一面,可惜辩机早已决心一心向佛,抛弃凡尘杂念。但见高阳公主如此执着的等待,他怎会无动于衷?
他的师父玄奘法师本命他协助编著《大唐西域记》,如今看他好似无心著作,便从慈恩寺赶来探望,却见到高阳公主带着两个丫头也在寺庙中。因为玄奘法师常奉召入宫,因此认得高阳公主。
“玄奘法师有礼了。”高阳公主一向对这位历时十四载从西域求经归来的**师敬重有加。
“贫僧还礼了,”玄奘法师抬头问道,“高阳公主怎会来此?”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身份尊贵、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对佛法并无多大兴趣。
“哦,我是来替父皇祈福的。”高阳公主道。
“原来如此,高阳公主一片孝心哪!那贫僧就不打扰公主了。”
高阳公主略点头道:“大师尽管去忙,高阳想在这四处走走。”
虽然高阳公主说是来为太宗祈福,但玄奘法师路上却听庙里僧人说她近一个月每天都来,而这正好是与辩机迟了一个月没有编著作相吻合,联想看来,他们恐怕是有所瓜葛的。
玄奘法师走近禅房,看见辩机正在打坐,便不动声色地与他对面而坐。
不一会儿,辩机睁开眼看到玄奘法师来了,便唤道:“师父。”
玄奘法师望着他道:“听说你今日气色不大好,为师过来看看。”
辩机一脸惭愧地道:“对不起,师父,您交给我编著的书我没能按时拿去给您过目。”
玄奘法师露出一脸和蔼的笑容,他并没有直接回应辩机抱歉的话,而是转而忆起往事道:“当初李将军交托贫僧务必保你平安,只是没想到你会决定出家。”
“弟子跟在师父身边,被佛法感化,出家为僧,助师父完成《大唐西域记》,弟子的心也从中得到了平静。”
“哦?你真的静下来了?”
辩机顿了一下,点点头,“弟子决定终身皈依我佛,以后就跟随师父普渡众生。”
“放不下从前要如何谈以后?”玄奘法师和尚双眼,双手合十,然后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始终没有点破。
辩机听出玄奘法师语带玄机,难道他都知道了?其实不管师父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那些话,他都明白是时候面对了,逃避总归是解决不了问题。
于是,辩机轻声地走出了禅房。
高阳公主站在院里徘徊着,一连多少天了,辩机始终不肯出来见他一面,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肯说。不过她会坚持下去的,她会再来的。高阳公主叹了口气,想将今天的失落释放出来。
“公主。”
高阳公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她的执着终于打动了他!
“许仁!”高阳公主立即转过身,心头一阵狂喜。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不过这是激动混合着幸福的眼泪。
高阳公主扑到辩机的怀中,多少个夜晚,魂牵梦萦;多少次的相见,半夜醒来却发现是在梦中;多少回的思念,嵌入骨髓的痛。这回,她是真的实实在在感受到在他怀里的温暖。
时间如果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公主,贫僧是出家人。”辩机往后退了一步,刻意地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许仁,你怎么了?”高阳公主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变得很陌生,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他不是被迫才躲藏在这里吗?”
“贫僧法号辩机。”他似乎急于强调他如今的身份。
“不,你是许仁,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不得已的,没关系,我们一起走,走的远远的,找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高阳公主握起辩机的手,鼓起莫大的勇气期待着。
辩机望着她,将手一点点的从她手心里抽出来,“你是公主,而且你有丈夫。”
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会义无反顾地带她离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叹命运不济,恨不逢君未嫁时。
“我不要当什么公主,不要荣华富贵,以前我跟你一样,有太多的顾忌,直到你走后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念的,除了你!所以,许仁,我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高阳公主将自己的一腔真情尽吐,发誓般地要与辩机相守,他离开的日子里,她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她不要再让自己错过他,错过唯一让自己活过来的机会。
贞观十六年。
魏征染病卧床,他一生节俭,家无正寝,唐太宗立即下令把为自己修建小宫殿的材料,全部为魏征营构大屋。在不久后,魏征病逝家中。
太宗亲临吊唁,痛哭失声,感慨道:“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魏征在朝为官期间先后上疏二百余条,强调“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对太宗创